第615節
王虎可以,為什麼肥花不行呢?
我思索了一會兒,勉強能夠判定,大概是此刻的肥花,實力比之以前,有著太多的增長,已經到了我手中的煉妖球無法承載的地步——就如同我的這煉妖球,無法攜帶那幾頭食鐵獸一樣的道理。
而八卦袋,又無法裝有生命的存在。
我長長歎息了一聲,將散落一地的木柴收拾乾淨之後,瞅準四周無人,便小心翼翼地摸向了主樓去。
我不確定這兒是否有暗哨,所以行動的速度一定要快,幾乎是箭步而走,很快就落到了那主樓的牆邊,我沿著牆,小心翼翼地走著,來到了一處窗戶前,瞧見裡面沒有人,便翻身,爬了進去。
這兒是一個儲藏室,裡面滿是糧油和蔬菜,旁邊還有一個小冷庫,我往門口摸去,結果聽到那兒傳來動靜,趕忙閃身,將自己藏在了貨架之後去。
我這邊剛剛藏好,就聽到門被打開了,走進來兩人。
這兩人在翻找蔬菜,兩人一邊翻,一邊說道:「四季豆在哪裡?唉,這幫傢伙的嘴真叼,又不是孕婦,想吃啥就吃啥,真難伺候。」
原來是廚子。
另外一人笑了,說你就別抱怨了,剛才不說了麼,吃完飯馬上就走——再說了,他們不是自帶了一廚娘麼,只是讓咱做點下面人的伙食,至於那幾位大人物,也用不著咱們來管。
前面那人繼續抱怨,說哼,大清朝都亡了多少年,這幫人還一副天生貴族的作派,真不知道老大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屈身於這樣的一幫傢伙。
另外一個人聽到,有些緊張,說老胡你可別亂講,小心隔牆有耳——前天小六子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個娘娘腔貝勒爺,現在已經在他最喜歡的石榴樹下躺著了,這幫人殺人不眨眼,都不拿我們當人看的,你要是給他們聽到了,活不到明天的。
老胡說怕什麼,那幫人不是抓到一個人麼,都擱地下室那裡呢,誰會跑過來?
他說著,越發氣憤,說就是因為小六子,我才這麼一肚子火,唉,老霍,你說要不然咱們往菜裡面放一包砒霜,爽死那幫孫子吧?
這老胡戾氣十足,顯然是因為小六子的死,對於黃泉引這幫人恨之入骨,而那老霍卻是清醒得很,說道:「都跟你說了,無論是那個什麼大司馬,還是那幾個陰陽怪氣的貝爺、總管,人家都自帶廚子,你真的要毒,估計死的也就是那幫泰國人,而咱們這兒的小蝦米而已,到時候咱們跑不了,有的是人治你——別胡思亂想了,趕緊找到四季豆,拿去廚房吧,那個廚娘去柴房拿柴,很快就會回來了。」
老胡給勸住了,戾氣卻不減,罵罵咧咧:「媽的,真的是不信我們啊,連燒火用的木柴,都自己去選……」
兩人大概是找到了四季豆,發了幾句牢騷之後,又離開了去。
我聽到,終於明白了肥花的身份。
黃泉引的御用廚娘。
這……
她並非無關緊要的人,也就是說,她的失蹤,應該不可能持續太久,一定會有人注意到她的,所以我的時間,也很有限,必須趕在肥花被發現之前,我得找到馬一岙。
好消息是,那幫人還沒有轉移,馬一岙也沒有轉移。
他們給我提供了一個最重要的信息。
人,在地下室。
正文 馬猴崛起第二十三章 遺老暴戾局凶危
人在地下室是沒錯的,但問題在於,那一大幫子的人,可都在地下室。
我該怎麼進去?
我要是能夠一個打八個,那麼事情也就是簡單了,但問題在於,別說長戟妖姬,就算是那個什麼四大貝勒,單獨拎出來一個,我都夠嗆,所以當下之事,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那兩廚子也說了,這幫人是準備吃飯的,吃完了飯,立刻就轉移,而他們做的,是給下面人的,長戟妖姬和內廷的那幫人,是吃肥花做的飯。
而肥花人被我打暈在了柴棚裡,這事兒很快就會被發現,事情一鬧起來,我就有機會摸到地下室去。
而到了那個時候,我能不能絕地反擊,就憑天意了。
我小心翼翼地摸出了庫房,往外面望去,旁邊是廚房,裡面有騰騰熱氣和飯菜的香味傳遞而來,還有喧鬧嘈雜之聲,而另外一邊,則是長長的走廊。
我知道此刻其實十分危險,但還是咬著牙,硬著頭皮往外走,如此走過一截路,瞧見拐角處守著兩個人,正一邊抖腿,一邊抽煙呢。
其中一人,似乎有所感應,朝著我這邊望了過來,我趕忙縮頭,退了回去,而就在這時,彷彿從另外一邊走出一人來,衝著這兩人怒聲吼道:「你們兩個混蛋,知道這是哪裡麼?不知道大司馬最討厭人抽煙麼?羅勝的手下,這麼沒規矩麼?」
其中一人忍不住說道:「皮老狗,我們富民果園,用不著你來喧賓奪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落下,緊接著最先訓斥人的那個男人惡聲罵道:「你們富民果園?知道你們老大羅勝是誰的手下麼?黃泉引,你們老大羅勝是在香堂裡拜過香、盟了血誓的,此生入了黃泉引,一輩子都是黃泉引的人,身家性命,包括你們這些小雜魚,都是,懂不懂?而我皮老狗,可是胡建分舵的舵主,管管你們這幫遊兵散勇,有問題麼?馬勒戈壁,喧賓奪主,你他媽的還挺會拽詞的嘛——這麼能,你倒是寫小說去啊?」
他破口大罵,那被打的人也是一肚子的怨氣,怒聲吼道:「羅勝老大入了你們黃泉引,但老子沒入——嘿,你個烏龜養的,老子白華不幹了行吧,去你娘的……」
那人大聲吼著,彷彿要轉身離開,卻沒想到那皮老狗衝將上去,將他擒了下來。
這個自稱「白華」的男人拚力反抗,不過正如皮老狗所說的,他不過是小魚小蝦而已,如何能夠敵得過一舵之主呢,當下也是給三兩下就按倒在地了去。
我探出頭去,瞧見白華旁邊那人,一直在勸一個禿頭漢子,大概是求他手下留情,而那白華卻是個硬性子,即便是被制住,也毫無懼色,破口大罵起來。
他罵了幾句,從樓梯那邊走來一人,那人跟先前的那碩根一樣打扮,長袍馬褂老鼠尾,不過年紀小一些,長得白白淨淨的。
不過那人一開腔,音調頗為彆扭:「怎麼了這是,吵吵鬧鬧的,讓俺們家小姐很不高興呢。」
原本怒聲呵斥手下的皮老狗瞧見這人,趕忙爬了起來,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賠笑著說道:「福祥貝勒,打擾到您了,對不住,對不住……」
那福祥貝勒鼻子裡哼了一下,說打擾到我有什麼關係,最主要的,是打擾到我家小姐了——到底怎麼回事?
皮老狗趕忙道歉,說對不住,對不住,教訓手下呢。
福祥貝勒眉頭一挑,說教訓手下,那就拉遠一點啊,不知道小姐在下面審人麼?
皮老狗拽著地下的白華,說好,好,我這就走。
他在手下面前氣勢洶洶,然而在這福祥貝勒面前,卻當真如同一條老狗般馴服,讓人驚愕,不過想來也是這什麼福祥貝勒的威勢所致,就連剛才滿口惡語的白華,也如同小白鼠一樣,瑟瑟發抖,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