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節
黃學而怒目以對,喝道:「不是。」
我說就是。
馬一岙在旁邊聽不下去了,說有意思麼?我管你他媽的是黃學而,還是黃鼠狼,你別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的好麼?把張潔那老娘們給我叫出來,不然老子把你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聽到沒?
黃學而冷哼一聲,說道:「無知凡人,你們當真是吃了豹子膽,也不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居然敢在這裡撒野?」
馬一岙沒說話了,已經緩步上前,朝著黃學而逼了過去。
我也從另外一邊,配合著他,與他一起作包夾之勢。
我不太清楚此刻的黃學而到底是人是鬼,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怪物,但知曉這傢伙出現在此處,絕對是有貓膩的,而那個從頭到尾都在謀算的幕後主使張潔,也很有可能在園林盡頭的那扇宮門裡面。
不管她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將人給找到,把她擒住,將科考隊的一行人給救出來。
又或者,把這老娘們給擊殺了。
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夠擺脫危機,能夠有一個相對比較穩定的環境,安安心心地找到烏金這玩意兒來。
畢竟對我們最大的威脅,也就是長戟妖姬帶的那一幫人,也身陷囹圄,沒辦法再來作惡。
黃學而作為一個普通人,即便是滿腹學問的博士生,對我們來說,也是沒有太多威脅的,只不過在經受過一次「死亡」之後,他與之前的自己,已經截然不同了,瞧見我和馬一岙圍將上來,不但不懼,而且臉上還流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大聲喝道:「好、好、好,讓你們知曉一下,我捲簾黃風大將的厲害!」
他猛然一搖,身子頓時有無數黃色光芒縈繞,緊接著那光芒幻化,凝為實質,卻化作金盔金甲的打扮,那金盔晃日,金甲凝光。盔上纓飄山雉尾,羅袍罩甲淡鵝黃,勒甲絛盤龍耀彩,護心鏡繞眼輝煌。鹿皮靴,槐花染色;錦圍裙,柳葉絨妝,手中還有一支三股鋼叉,冒著青光,一看就非凡物。
這場面,著實震撼,比我用六甲神將之氣幻化出來的模樣一般,甚至在氣勢上,更加強橫。
馬一岙臉色古怪地說道:「這尼瑪,變戲法吧?」
黃學而冷然一笑,手中的三股鋼叉猛然一挑,大聲叫道:「無膽蟊賊,納命來。」
他鋼叉前挑,猛然戳來,那氣勢不凡,帶著呼嘯之聲,我雖然驚訝,但並不願弱了膽氣,當下也是冷然一笑,摸出了金箍棒,朝前猛然一躍,大聲罵道:「一個死鬼,還長本事了呢!」
鐺!
金箍棒猛然前劈,與那三股鋼叉陡然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而兩人都渾身一震,朝著後面退去。
不同的,是我身形踉蹌,往後退了五六步,而那黃學而則只是退了一步,就站得穩穩。
從力量上來說,這個原本只是個普通人的傢伙,居然要強上我一籌。
這情況讓我有些驚訝,而黃學而則冷然笑道:「我可不是死人,只不過是得道升仙,超脫了原來的軀殼限制,達到了進化的狀態而已——欲想超脫,必先受盡時間苦難,生死輪迴,這是道家辛羊派最核心的思想,你可知曉?」
我雖然受創,但並不氣餒,長棒所向,卻是直接上了九路翻雲之中最為凶狠的先鋒手,朝著前方猛然壓去。
我一邊向前,一邊問道:「也就是說,你先前被焚而亡,都是預料之中的咯?」
黃學而舉叉回應,開口說道:「不,不,我之前一片混沌,什麼也不動,一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我方才知曉自己的使命,也知曉老師的真正意圖——死亡,是我獲得力量的源泉之一,而當你們所有人都以為我死掉的時候,我卻重生了,從深淵和魔鬼的那裡,得到了能夠掌控自我的力量。而這力量,足以戰勝一切,包括你們!」
吼……
黃學而手中的三股鋼叉猛然翻滾,那手段精純而犀利,並不像是初次使用的樣子,而且無端凶狠,充滿了所向披靡的自信。
而在猛然一吼之後,黃學而的身上,開始冒出了一叢一叢的黃色毛髮來,他也變得越發威猛高大,手中三股鋼叉向前,與我的金箍棒交擊,卻是每一下都能夠壓得住我的勁兒,隨後他張狂地大聲笑道:「從此之後,你們需要稱呼我為——黃風大將,捲簾黃風大將!!!」
他手中的那三股鋼叉舞得激烈,將我和馬一岙給逼得節節敗退,人生恣意,暢快無比,卻是笑得格外張狂。
不過他雖然凶則凶矣,但意識和身體卻似乎沒有達到同步狀態,使得我即便是有些艱難,但還是扛住了他這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而在這般激烈的交擊之中,馬一岙其實是一直游離在旁邊,並沒有真正與我合圍。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一直都在觀察。
十幾個回合過後,馬一岙沒有再猶豫,而是對我喊道:「劍。」
簡單一個字,斬釘截鐵,道出了馬一岙心中的決絕。
我猛然一棒,將氣勢澎湃的黃學而給攔住,然後手往八卦袋中一抹,並未抓去,而是借力一彈,開口喝道:「接住。」
一道青芒落在了馬一岙的手上,他沒有半分停滯,陡然向前,直接闖入了我與黃學而的戰陣之中。
鐺、鐺、鐺……
馬一岙連出三劍,都是攻敵必守之處,原本氣勢如虹的黃學而身形頓時一滯,不得不橫著三股鋼叉,來擋住馬一岙的攻擊,而他這邊一分心,我的氣勢頓時就暴漲,當下也是九路翻雲,三路齊攻,將那傢伙昂揚的勢頭給直接打壓下去。
而馬一岙在使出了這試探的三劍之後,冷然說道:「得道成仙?你對於『仙』的定義,未免也太廉價了吧?」
他將手中的太阿劍陡然一轉,隨後猛然喝道:「且讓你瞧一瞧真正的仙家劍術——狗咬劍法!」
「啊?」
「啊……」
兩聲驚歎,來源於不同的人,前者是黃學而,驚訝於馬一岙的大話,而後者則是我,驚訝於這呂祖劍法的名字,著實是有一些太過於……調皮。
叫什麼狗咬劍法?
您老人家取名字,就不能取得稍微飄逸靈性、有牌面一點兒麼?
不過劍法的名字不好聽,但使出來卻是一等一的厲害,馬一岙不動則已,一動則如同疾電,長劍舞動,如同青芒遮天,一招一式,都有一種鬼斧神工的姿態,黃學而雖然那一手三股鋼叉舞動得也有模有樣,但到底還是差了一些,頓時就險象環生,落入下風。
而我與馬一岙配合多時,自然知曉這個時候該做什麼,當下也是接連使出了兩式棒法來。
風雲動。
畫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