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節
他說完,轉身就走。
兩人來到了街後面的小巷子,馬一岙燃了一張符菉,那灰塵落在地上,卻將黑暗中的諸多印記變成了螢光模樣。
而其中有一行腳印,十分清晰地走向了遠處去。
我說什麼情況?
馬一岙瞇著眼說道:「女的沒死,只是停止呼吸,短暫昏迷,不久之後就會活過來的,田老七是真的死了,心臟中了一下,一擊斃命,我剛才翻看屍體的時候,發現他的身上,除了我留下的印記之外,還被人動了手腳——在零點酒吧的時候,談判開始之前,我並沒有感受得到,而在此期間,他還接觸了誰?」
我跟著他,一起循著腳步往前走,聽到這說法,忍不住說道:「楚小兔?」
馬一岙說:「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可能,也有可能是被肖克軒下的,或者後面的什麼人,不過剛才那老闆娘說田老七火急火燎地跑進來,滿臉通紅的樣子,極有可能是中了別人的算計,被下了媚毒。」
我說春藥?
馬一岙點頭,說對,你看這腳印,很明顯不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要麼是個小孩,要麼是個女人。
我瞇著眼睛,說婦孺啊?
馬一岙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有的時候,婦孺和看上去老弱病殘的人,可比正常人更加可怕。」
兩人一路追蹤,很快就來到了一處狹窄的巷子裡,而在不遠處,聽到了動靜,馬一岙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出聲,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個身位來,朝著陰影處望了過去。
然而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整個身子都為之一僵。
而隨後那邊也傳來動靜,緊接著牆頭上有輕微的腳步聲,我趕忙衝過去,卻瞧見一個黑色的身影躍上了另外一邊的小樓,三兩下,如同飛天狐狸一樣,不見蹤影了去。
我想要去追,然而馬一岙卻攔住了我,說道:「算了,論輕身手法,我們都不如,貿然去追,反而會暴露自己。」
我說你看到了什麼?
馬一岙猶豫了一下,說道:「還記得第一屆高研班的第一名麼?」
我眉頭一跳,說唐道?
馬一岙點頭,又搖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不確定是不是他,但剛才那人,的確是一個貓屬夜行者……」
我愣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了想,問道:「你瞧見了那人的臉,對吧?」
馬一岙說道:「側臉。」
我說:「像麼?」
馬一岙摸了摸下巴的胡茬,點頭說道:「像,很像,特別是那冷漠的眼神,簡直是一模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了,隨後笑道:「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唐道當初在天機處裡面,算得上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頗得許多人的器重,就連李洪軍這種背景很強的自家子弟,都不及他風光。
然而他卻在崑崙山中離奇失蹤,事後更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卻不曾想居然在時隔那麼久之後,又在這兒出現。
而且他還殺了田老七。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是剛好趕巧了,又或者是衝著我們這件事兒來的呢?
我和馬一岙不得而知,但也知曉憑著這人的輕身手法,想要追過去一查究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們原本準備追上田老七,將他拿下,並且用手段逼問出魯大腳神通的計劃,因為這傢伙的突然死亡而落了空,既然如此,那就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兩人離開了小巷子,也不準備返回死亡現場去惹事兒,而是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大街上。
沒走一會兒,旁邊一條巷子傳來了孜然和肉糅合在一起的撲鼻香味,卻是一條賣夜宵和燒烤的小街。
我和馬一岙心理強大,即便是剛剛從兇殺命案的現場走來,也並不影響什麼,反而是剛才的一番追逐,弄得肚子空空,於是就找了一家生意還算不錯的檔口,要了些烤串兒,加上兩瓶啤酒,坐下對吹起來。
啤酒清冽,冰鎮過後的口感尤佳,馬一岙喝了大半瓶,放了下來,對我說道:「有沒有可能,唐道跟了白虎?」
我說你想說什麼?
馬一岙說道:「唐道野妖出身,即便後來被西川唐門收養,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而沒有受過現代教育的野生夜行者,從小的理念都是不同的,而白虎高舉『振興妖族、挽救瀕危』的旗號,對他並不是沒有吸引力。而如此一來,唐道很有可能加入白虎的旗下,成為她的門下鷹犬,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放下酒瓶,閉上眼睛,腦海裡頓時就浮現出了那個男孩沉默寡言的模樣,以及他那清冽的眼神。
還有他拿著一瓶ad鈣奶,遞上前來的手。
我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來,說道:「希望不是。不然,多了這麼一個敵手,我會很難過。」
馬一岙歎氣,說道:「希望不會吧。」
兩人伸出了酒瓶,碰了一下,隨後將瓶中的殘酒給喝完了去。
當天我們吃完宵夜之後,就回到落腳的酒店住下,次日吃早餐的時候,約好的時間,馬一岙卻沒有過來。
等到我吃了一半的時候,他有些臉色難看地走了過來。
我招呼他一聲,等待他落座之後,問道:「怎麼了?」
馬一岙說道:「剛才肖克軒打來電話,質問我,說田老七是不是我們殺的。」
我拿紙巾擦了一下嘴,說道:「什麼意思?」
馬一岙說道:「肖克軒說田老七就算是做得再不對,但那傢伙的長輩,畢竟跟他老爺子有些交情,我們這般做,他有些不好對自己父親交代。」
我說你沒跟他說出事情的真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