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節
等了不過五分鐘,那小男孩氣喘吁吁地折返回來,對他父親說道:「少林寺的大師回復了,說永祥法師剛剛回來,腳都沒歇就出發了,說是要來我們家,估計也快到了,至於這兩位,他們說永祥法師也有交代,說有可能會來,讓我們好生接待著……」
永祥法師知道我們的身份敏感,所以並沒有透露具體的信息。
不過他在這一片的地位超然,簡單的交代,就讓雷剛以及一眾人等都立馬改變了態度,當下也是趕緊收起了傢伙什兒,將我們請到了隔壁屋子,又對我們道歉,又趕忙上來了茶水。
雷剛和幾個主事人在旁邊,陪著我們說話。
對於他們的道歉,馬一岙倒是十分平靜,簡單聊了幾句,然後問道:「你父親是幾日之前故去的?」
雷剛不敢怠慢,立刻回答道:「七天之前。」
馬一岙有些奇怪,說抱歉哈,我有點兒不太懂你們這邊的風俗習慣,不過按道理來說,一般都是故去之後三天或者五天,就會下葬,為什麼棺材還在靈堂那後面擺著呢?
雷剛說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父親是暴斃而亡的,靈魂難安,我找人專門問過了,這種情況,需要找人做法事,連作七天,方才能夠安心離去,要不然,他不願離開,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也是寢食難安。」
我說怎麼沒看到做法事的人呢?
雷剛說這會兒不是飯點麼,都吃飯去了。
馬一岙又問:「請的是道士,還是和尚?」
雷剛苦笑著說道:「我父親信佛,一家人也都信佛,但問題在於面子不夠大,請不來少林寺的高僧做法事,只能請我們這兒一個比較有名的神漢來弄,他有一個班子,吹吹打打,倒也熱鬧。」
馬一岙點了點頭,不予置評。
那雷剛開口說道:「瞧兩位這模樣,應該也是行內人吧?」
馬一岙點頭說是,然後問道:「對了,你剛才為什麼篤定我們兩個,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雷剛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他怎麼死的,我們誰也不知道——他把自己關在了地窖裡,然後連著慘叫了一個多小時,聲嘶力竭,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趕忙去地窖,卻發現出入口被鎖住了,堵得嚴嚴實實,我們費盡手段,用八磅錘砸,用鐵棍撬,最後還是托人弄來了炸藥,將口子炸開,結果進去的時候,他人都已經死透了,卻還有慘叫聲,在地窖裡迴盪……」
他說這話,讓人毛骨悚然,我忍不住問道:「地窖有別的出口麼?」
雷剛回答:「沒。」
我說那你父親身上,有什麼傷口之類的麼?
他依舊搖頭,說沒。
馬一岙沉默了一下,說道:「帶我們去地窖看看吧?」
這個時候,有人進來,急匆匆地說道:「伯父,少林寺的永祥法師來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靈堂棺材壓不住
永祥禪師趕到了雷家村,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了一個小和尚。
那小和尚長得很像《新烏龍院》裡的釋小龍,那一雙黑乎乎的小眼睛十分靈動,滴溜溜地轉著,而他的名字也很像,居然叫做釋小虎。
這個名字,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湘西苗寨的那個小虎來。
我們隨著雷剛一行人出門迎接,永祥禪師與雷剛等人簡單聊了一下,讓他們節哀順變之後,看向了我和馬一岙,雙手合十見禮,然後說道:「兩位施主,我這邊緊趕慢趕,本以為會快一些,沒想到倒是落在了你們後面去。」
馬一岙與他見禮,然後解釋道:「本來手上有些事情的,只不過相對於其它事情,這邊的比較著急一些,所以就擱置了其它事兒,趕過來一瞧究竟了。」
幾人邊聊,邊往靈堂那邊走去。
永祥禪師跟我們簡單講了兩句之後,過去給自己的俗家弟子上了一炷香。
他雙手合十良久,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當初與他說了,以他的福氣,是無法消受這等寶物的,要盡早送出去,他當時也答應得好好的,說回去就處理掉,等到我收到了這噩耗,方才琢磨過來——東西,他應該是根本沒有送走吧?」
永祥禪師地位尊崇,跟在身邊陪伴的人不多,他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跟雷剛說了起來。
那雷剛猶豫了一下,
長歎一聲道:「家父生平,最是沉迷修行之事,近乎癡迷,那物據說能夠改變他的根骨悟性,又如何能夠捨棄呢?」
永祥禪師說道:「那東西,現在在哪兒?」
雷剛搖頭,說不知道,自從家父死後,無人瞧見,我曾經找人將整個院子都翻遍了,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都翻騰了好幾回,但什麼都沒有瞧見。
永祥禪師又問道:「你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雷剛如剛才一般,緩緩道來。
反覆地說起自己父親的死,他的情緒有些不高,面帶沮喪,顯然是很不好受,永祥禪師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如此,恐怕是中了邪術啊——地方還保留著麼?帶我們去看看。」
雷剛說道:「自當如此。」
他帶著我們來到了後院,同行的除了我、馬一岙和永祥禪師師徒兩個之外,還帶了雷剛的兒子雷猛,和一個十七八歲的侄子,路上永祥禪師問道:「你父親過世之後,有沒有屍檢報告之類的東西?」
雷剛點頭,說有,當天縣公安局就來人了,初步檢查了一下,是心肌急性梗塞、膽囊破裂而死,他們還打算帶回去解剖,不過被我拒絕了。
永祥禪師點頭,說的確沒有解剖的必要,你父親就是被活生生嚇死的。
雷剛有些不解,說我父親當時將他自己一個人反鎖在地窖裡,裡面誰都沒有,怎麼可能被嚇死呢?
永祥禪師歎氣,說這世間有太多的手段做成這件事兒了……
我們來到了後院的地窖口,這兒原本是用水泥蓋兒給砌住的,但因為先前強行打開,將口子給炸出了一個缺口來,隨後有人來來去去,以及將遺體運送出來,口子這兒弄得一團糟,邊兒上架著一個木梯子,用來上下。
永祥禪師打量了一會兒那口子處的碎石堆,問道:「這地方隔音很不錯的,你們是怎麼聽到慘叫聲的?」
雷剛指著自己的兒子雷猛說道:「他耳朵靈,他聽到,告訴我們的。」
永祥禪師看向了雷猛,說你都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