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節

在此期間,我詢問起了馬一岙關於少林這邊的職權分佈。
馬一岙跟我介紹,說大體上來說,少林有達摩院、般若堂、羅漢堂、戒律院、知客院、藥王院、藏經閣、菩提院、證道院、龍樹院等,這些殿堂各司其職,譬如說達摩堂是少林寺最高等級的修行研究機構,人數最少,但各個都是頂尖之輩,而戒律院則是少林的內部監督和執法機構,由其決定對犯戒僧人作何處理,也負責對外稽查,藥王院專門負責醫療以及煉丹,著名的「少林大還丹」,正是出自此處……
當然,這些架構,是很久以前的,現如今機構改革,外人就不是很瞭解了,不過據說那位信長老就是從知客院提上來的,而之所以成為方丈,除了因為他的商業頭腦和操盤能力之外,還有就是他與上頭的關係吧。
如此聊了許久,這時有人過來請我。
而且只是請我。
我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跟隨著那小和尚前往一處審訊間,進去之後,我發現裡面有好幾人,其中永祥大師和彭隊長都在其中,而審訊台下,卻有一人。
那人我也認得,便是先前受罰的武僧釋永嚴。
我進來之後,彭隊長和永祥大師率先起身,朝著我打了招呼之後,彭隊長對我說道:「這位師傅叫做釋永嚴,他告訴我們,午後一點的時候,感覺昏昏沉沉,迷糊之間,彷彿瞧見了你的身影出現在了那放置失物的現場。」
我有些驚訝,說我?
彭隊長點頭,說對。
隨後他看向了釋永嚴,說道:「人叫過來了,你仔細瞧一瞧,是或不是?」
釋永嚴抬頭,瞇眼打量著我,有些迷茫,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旁邊有一個丹鳳眼的刀削臉和尚怒聲罵道:「讓你說你就說,費什麼話?」
這位大師的脾氣不太像和尚,我打量了一眼,估計是戒律院的人。
那釋永嚴被訓斥一番,抬起頭來,開口說道:「很像,不光是背影,就連氣息,也非常相像。」
聽到這話兒,少林這邊的幾人臉色都嚴肅起來,而隨後,那個刀削臉和尚朝著我施禮,隨後問道:「侯漠居士,請問一下,午後一點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雖然有些驚訝於釋永嚴的話語,不過還是認真回答道:「在分配的僧捨午休。」
刀削臉和尚問道:「誰能證明?」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為了表示對我們幾個守擂者的重視,少林給我們安排的僧捨,都是……單間。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千軍統領與降妖義士
沒有直接的目擊證人,這事兒讓我有些尷尬。
不過我心裡沒鬼,也不慌張,淡然自若地說道:「我當時在分配的僧捨裡面打坐入定,一直都沒有離開房間,如果需要人證明的話,我隔壁的馬一岙、李安安甚至龍三刀,都可以幫我證明。」
刀削臉和尚嚴肅慣了,聽到我的話語,毫不客氣地繼續問道:「也就是說,你沒有最直接的目擊證人咯?」
我平靜地說道:「在我旁邊的,都是當今年輕一輩裡,一等一的高手,我在不在,他們即便是不用眼睛,也能夠感覺得出來的。」
聽到我的口氣有些僵硬,彭隊長趕忙起來打圓場:「我們的人也可以證明,侯漠回房休息之後,一直到兩點十分之前,都沒有出過房間。」
刀削臉和尚面沉如水,說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氣息這事兒,是可以找東西模仿出來的。」
我瞧見他一臉懷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我看向了釋永嚴,開口說道:「你確定,當時真的是瞧見我了?或者只是感覺像而已?」
我是被釋永嚴指認的,對於被指認這件事兒,我第一反應是有些莫名其妙,而隨後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勁兒,便直接跟釋永嚴對話。
釋永嚴被我盯得有些心裡發虛,搖頭說道:「我們當時被下了迷魂香,暈暈乎乎的,不太確定。」
我說你看到我正臉了?
釋永嚴搖頭,說沒有。
我說只是背影和氣息像,對吧?
釋永嚴點頭,說對。
我問過之後,回過頭來,對那一臉戒備的刀削臉和尚說道:「我一直都在分配的僧捨裡面,這一點我的朋友們可以給我作證,無論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作為少林的朋友和客人,我可以給你們一點兒提示,在夜復會裡面,有一個人的背影和身材,以及氣息,都跟我很像。」
彭隊長趕忙問道:「誰?」
我說道:「胡車——這個名字,你們或許聽過,或許沒有聽過,但不要緊,我只需要跟你們講一件事情,此人的夜行者血脈很特殊,叫做六耳獼猴。」
六耳?
幾人聽聞,面露凝重之色,不過作為曾經與我共過患難的彭隊長,第一時間選擇相信了我。
他開口說道:「胡車此人我聽說過,如果釋永嚴師傅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偷走達摩杖以及武宗舍利的那人,應該就是他了。」
刀削臉和尚有些不滿,說彭隊長,一切都還沒有定下來呢,你別這麼武斷……
彭隊長卻說道:「這不是武斷,是事實,你若是需要的話,我可以把馬一岙和李安安叫過來跟你當面對質,或者我現在找信長老談一下。」
聽到他的話,刀削臉和尚黑著臉說道:「行吧,既然你這麼確定,那就讓人過來問問吧——不過我還是保留意見。」
儘管有些不情願,但彭隊長給我強勢作保,即便對方是戒律院的人,也終究沒有辦法。
畢竟從行政意義上來說,戒律院管自己人可以,管江湖人,終究欠了一點兒說法。
而且像天機處這樣的機構在,他們終究無法執意而為。
彭隊長起身,陪同我一起出來,又問了幾句胡車的情況之後,找人送我離開。
陪我一起走的,除了先前引導我的小和尚之外,還有一個天機處的工作人員,一路來到了茶廳,馬一岙和李安安都起身過來,想要詢問,這時那兩人適時上,攔下他們,說戒律院有請。
我為了避嫌,一語不發,走到了旁邊去等待著。
馬一岙瞧見我這架勢,立刻明白了過來,也沒有再多追問,十分配合地跟人離開。
我在偏廳坐了一盞茶的功夫,這兩人便回來了。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