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節
我已經想開了許多,對於求生的急迫感也減緩了,除了忙裝修之外,我還去了合城居看望了老朋友,老闆娘劉娜、廚師滿都拉圖、跑堂張揚和服務員杏兒,我都是認識的,後面招的員工雖然不認識,但大部分都面熟。
合城居生意越來越紅火,這裡面雖然少不了噬心蜂蜜的功勞,但也離不開這些人的堅持和努力。
對於我的到來,大家都很高興,而隨後,我啥也不幹,直接鑽進了廚房,一待就是一天。
我在油煙和顛勺,以及客人的歡笑聲中,感受到了最為真實的生活氣息。
而這些,是我在江湖浪蕩之中,所找尋不到的。
如果有可能,我還真的想回家,去繼承父母的那個館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然而江湖終究沒有我們想像的那般簡單。
我待在合城居炒菜的第二天,當我們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之後,關門打烊,隨後我用剩餘的材料給大傢伙兒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劉娜的那個大學老師男友也都過來了,大家開了一瓶白酒,酒斟滿,舉起杯來,氣氛正是熱烈的時候,關上的卷閘門外有人在猛敲。
滿都拉圖從這外面喊道:「打烊了,明個兒請早。」
而這時,我聽到馬一岙的聲音傳來:「侯子,侯子,出事了,你來一趟。」
我聽到,放下酒杯,朝著週遭眾人告了一聲罪,然後走到了卷閘門前。
我將門拉上來的時候,馬一岙擠了進來,朝著屋子裡面的大家拱手一下,然後將我給拉了出去,低聲說道:「出事了,西城監獄今天被劫了,關押的一大批特殊犯人逃跑,這其中就有先前被擒住的長戟妖姬,以及多名與夜復會相關的要犯……」
我聽到,眼皮一跳,說誰幹的?黃泉引,還是夜復會,又或者是l會?
馬一岙搖頭,說不知道,但這並不是最壞的消息。
我說什麼意思?
馬一岙說道:「我剛才接到了我師父打來的電話,說一夜之間,峨眉、無量山、崆峒、全真和雪峰寺都遭受到了襲擊,那七種武器之中的峨眉刺、五毒甕、血滴子、重陽鍾和崑崙山雪峰寺的降魔杵,極有可能被人擄走了。」
聽到這裡,我方才臉色大變,說道:「這怎麼可能?天機處不是在那些地方設伏,戒備森嚴麼?」
馬一岙說道:「的確是戒備森嚴,但天機處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些地方啊?派出去的人,大部分都撤了回來,只不過跟那些地方保持聯繫罷了。沒想到那幫人居然這麼狠,不動則已,一動則有雷霆萬鈞之勢,這般凶殘。」
我說確定是夜復會做的麼?
馬一岙說道:「別的地方不知道,但是雪峰寺那邊,一定是夜復會做的,因為是牛魔王帶的隊。」
我聽到,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說道:「牛魔王?小和尚有沒有事?」
馬一岙搖頭,說不知道,但據說他師父出事了——你知道他師父永興法師,是什麼身份麼?
我說什麼身份?
馬一岙說道:「我們之前不是一直好奇為什麼在崑崙山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那位回聲谷的移山大聖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麼?我現在方才曉得,永興法師,其實就是移山大聖皈依佛家之後的法號,而這件事情,我師父他們其實是知道的。」
什麼?
永興法師,就是夜行者六天王之一的移山大聖?
那位慈眉善目,枯瘦蒼老的長眉僧人,居然是一位名聲卓著的老牌妖王?
這……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事兒除了你師父之外,還有誰知道?那些回聲谷的夜行者們,他們知道麼?」
馬一岙搖頭,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說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馬一岙說:「牛魔王率隊攻打雪峰寺,雪峰寺眾位高僧齊出,與之鬥法,然而牛魔王所向披靡,危機關頭,永興法師站了出來,與牛魔王激鬥,大戰了三百回合,最終被牛魔王打下雪峰,不知所蹤,隨後雪峰寺被攻破,寺內僧人十不存一,內中法器和數百年積累,被一掃而空……」
我聽著馬一岙說起雪峰寺慘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夜復會的大開殺戒,宣示了江湖上最為激烈的衝突時代,即將到來。
屆時整個江湖必將一片腥風血雨,到處都是死亡與恐懼。
來了,終於來了……
我心中駭然,而這個時候,劉娜的男友走了出來,招呼我們道:「一岙也來了啊?進來一起吃點東西唄,咱們哥倆兒,也喝口酒。」
他知道馬一岙跟劉娜之間有過一段關係,不過人家是高級知識分子,對於這事兒倒是看得很開。
馬一岙擺手,說道:「不了,不了,我們有事處理,得立刻走了。」
我也跟他告辭,然後匆匆往王朝安住處走去。
江湖上出現了這等大事,我們肯定要過去看。
這邊到處都是胡同,出租車在大街那邊,我們得穿過好幾個胡同,才能夠到打到車的地方,於是我們匆匆而行,然而走到一處燈光有些漆黑的路口時,卻瞧見有人在追逐。
馬一岙瞧見最前面那個身形踉蹌的身影,突然間停下了腳步,堵我說道:「猴子,你看那人,像不像……」
我很是肯定地說道:「長戟妖姬。」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不講規矩的土賊
不光被追逐的那人我們認識,追逐者之中,有好幾個人我們也都是認得的。
豹哥王巖,此人與我不但有些恩怨,而且後來還一同參加了第一屆的修行者高級研修班,並且還擔任夜行者小班的班長一職,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而除此之外,他身邊還有一個身型稍微有些龐大的傢伙,那人卻是尚大海,尚良的父親。
這兩人都隸屬於京城幾個夜行者大家族之一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