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節

這個男人的三觀,歪得有點離譜。
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他交談,感覺完全無法交流下去的樣子。
胡車還在繼續訴說著,我的注意力,卻已經轉移到了旁邊的李安安身上去。
我能夠感覺得到,李安安的身上,應該是有著某種束縛的力量,讓她沒有平日的活力,就連站立在那兒,都顯得十分艱難。
瞧見她有些痛苦的皺著眉頭,我的心裡有些難受。
我耐著性子聽胡車嘮叨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指著李安安說道:「你們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胡車還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中,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啊?」
隨後,他反應過來,說道:「弄了點藥,沒事,藥效過了之後,一會兒就好——若是沒有限制的話,我也不敢一個人跑過來與你交易。」
我盯著他,說道:「沒有解藥麼?」
胡車說道:「半小時之後,藥效就過了,跟普通的麻藥差不多。這東西叫做四苓散,天機處也經常用的,你應該聽說過。」
我說我可以跟她交流麼?
胡車點頭,說可以。
他站起身來,朝著李安安走了過去。
他雖然容貌大變,但個子依舊不高,而李安安的身材高挑,不穿鞋都有一米七二,胡車站在李安安的身邊,顯得有些「嬌小玲瓏」。
他走到了李安安的身邊,將她的眼罩取下,又將嘴裡的布條,和貼在耳朵上的一對耳環取了下來。
李安安取下了眼罩之後,立刻張目而望,然後瞧見了我,很是驚訝地問道:「侯、漠……你怎麼來了?」
我笑了,說道:「聽說你出了事,就趕過來了,然後被趕鴨子上架,派過來當做交換者——你沒事吧?」
李安安有些焦急地說道:「你別聽他們說的,快走!」
她還要說些什麼,而胡車及時地將布條又塞回了李安安的嘴裡去。
李安安下意識地掙扎,卻擋不住胡車的力氣。
我瞧見他粗暴的手段,忍不住吼道:「你不要亂來……」
胡車已經將李安安的嘴給堵上,隨後又在她的身上劃拉了兩下,我瞧見李安安直接癱軟下去,有些心焦,而胡車卻說道:「別激動,我只是用截脈法讓她安靜下來、不要胡亂動彈而已,等回頭的時候,那勁兒散了,她也就沒事了——你放心,為了交易,我們還是很有誠意的……」
我聽到他的安慰話語,不管是真是假,多多少少,焦急的心情也有所緩解。
而這個時候,胡車拍了拍手,說道:「你的貨驗了,我可以驗我的貨了麼?」
我點頭,說當然。
說罷,我將木盒子從八卦袋中摸出了,隨後將真武劍從裡面取出。
那真武劍已認主李安安,所以在我的手中,忍不住地跳動掙扎,發出聲響,而我卻緊緊握住,將劍鞘打開,露出一抹寒光來。
胡車瞧見那劍在我的手中蜂鳴,很是滿意,點頭說道:「就是這個。」
我說開始交易麼?
胡車點頭,說好。
我緩步走出了草亭之外,來到了胡車的旁邊。
我將劍放入木盒之中,走到了李安安的身邊來,然後遞出了木盒子去。
胡車顯得很大方,沒有對我的行為有太多戒備,而是伸手過來,接過了木盒子之後,往後退開,與我保持五米的距離,隨後打開了木盒子。
他將劍給拿出,把劍鞘褪開,持劍在手,讓劍刃反射著月光,瞇眼打量。
而我則在這會兒攔在了李安安跟前,隨後將她嘴裡的布條取下,又摸出了一把短刃來,將她反綁雙手的繩索割開。
而這個時候,我聽到胡車幽幽說道:「侯漠,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敘舊,嘮叨過往麼?」
我轉頭,問道:「什麼?」
胡車歎息一聲,說道:「因為,這是你我最後的一次交流了,對於你這個即將死去的宿敵,我有點兒不捨啊……」
說完,他的眼中,居然流露出幾分憂傷來。
而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腰腹之中,傳來了一陣灼熱的劇痛。
我轉身過去,瞧見李安安居然摸出了一把古怪的匕首來,刺進了我的身體裡去……
正文 第十三章 算計
那把匕首是從我的後腰刺入,然後往前方劃拉,幾乎將我小半個腰都給割到。
按道理說,此時此刻的我,屬於全神貫注,防備著任何的一點兒小變故,並不會這般容易就被暗算到,但事實卻是我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的胡車身上,而忽略了處於絕對劣勢、彷彿完全無害的李安安。
畢竟這會兒的李安安,被胡車用那截脈術封住氣血,又給捆縛雙手,完全沒有任何的威脅。
但是,變故卻往往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發生了。
我擁有著夜行者的鋼筋鐵骨,一般人都難以破掉這一身防備,然而卻被先前沒有表現出一點兒殺機的李安安給一刀通入腹中。
匕首在肆意拉扯,那利落的手法和凶狠的勁兒,彷彿我與她並非朋友,而是殺父仇人一般。
劇痛傳來的那一瞬間,我瞧見了李安安扭曲的臉,腦子在某一刻,是處於一片空白的。
我當時都懵了,想不明白李安安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