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寧采臣祝福完以後正準備回家,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道:「請等等我!」回頭一看,竟是小倩。
聶小倩笑著謝寧采臣:「你的信義,我永遠也報答不盡。請讓我隨同你回去,拜見婆婆,就是做個丫頭小妾也心甘情願。」
寧采臣細細打量她,見她肌膚細嫩,小腳尖尖,身材嬌嬌,嫵媚動人,在這夕陽的餘輝映照下,更顯得明艷不可褻瀆。
寧采臣不由得心思大動,驚喜不已,於是,便帶她一同回到書齋。
寧采臣讓她先坐一會兒,他先進去告訴母親。他母親聽說後感到很吃驚。當時,寧采臣的妻子已經病逝三年有餘,不曾為寧家留下一兒半女,寧母曾多次勸寧采臣續絃,心中更是為了這事愁苦無比。
他們母子正說著話,聶小倩已悄悄進屋,跪在地上拜見寧采臣的母親。
寧采臣介紹說:「這就是小倩。」
寧母有些驚慌地看了看她,心裡很害怕。
聶小倩微微一笑說道:「我孤單一身,遠離父母兄弟。承蒙公子關照,使我擺脫了困境。因此,我願意侍奉他,以報答他的恩德。」
寧母見她模樣很可愛,這才敢與她說話。寧母說:「姑娘肯照顧我兒子,我這個老太婆當然很高興。只是我一生僅養了這個兒子,要靠他傳宗接代,不敢讓他娶個鬼妻。」
小倩悠悠說道:「我真的沒有二心。九泉之下的人既然得不到您的信任,那就讓我把公子當兄長對待,聽候您老人家的吩咐,早晚伺候,行不行?」
寧母覺得小倩的話說得很真誠,便也答應了。小倩也不見外,立即自覺的到廚房,給母親做飯。她在寧采臣家進進出出,穿堂入室,像是來了很長時間一樣,一點都不陌生。
天黑以後,寧母有些怕她,要她先回去睡覺,卻不給她準備床被。小倩意識到這是母親趕她走的信號,於是,她就走了。經過寧采臣的書房時,她想進去,又不敢進,在門外徘徊。
寧采臣叫她,她說:「房裡有仙劍之氣,叫人害怕。前些時候在路途上不敢見你,就是這個緣故。」
寧采臣頓時想起燕赤霞送給他的破皮袋,於是,他趕忙把袋子拿下來掛到別的房間去了。小倩這才進了書房,在燭燈邊坐下。
二人對坐了半天也沒一句話,後來,她問寧采臣:「你晚上讀書嗎?我小時候念過《楞嚴經》,現在多半已忘光了。請你幫我找一冊,夜晚空閒時我請大哥指點指點。」
寧采臣自然滿口答應了。一時間兩個人又無話可講,小倩也不說告辭。到了二更以後,小倩還坐在書房裡不走,寧采臣催她回去歇息,她便傷心地說:「我是外地來的孤魂,特別害怕到荒墓裡去。」
寧采臣說:「這裡沒有別的床,而且兄妹之間,也應該避嫌。」
小倩站起身,一副愁眉苦臉要哭的樣子,想邁步卻又邁不開步子。她慢吞吞地走出書房,過了台階就不見了。寧采臣心裡很可憐她,也是從心裡想留下她睡,然而他既不好意思開頭,又擔心母親會責怪,最終也只得作罷了。
第二天一早,小倩向母親請安,端水給她盥洗,家務活忙個不停,而且,樣樣都合寧母的心。傍晚時,小倩自動離開書齋。她經過書房時,經常藉著燭光念些經文,直到寧采臣要睡覺時才淒然離去。
本來,自從寧采臣的妻子病逝以後,寧母便操持起所有的家務,她已疲勞不堪。自從小倩來到家以後,寧母就清閒多了。天長日久,寧母和小倩漸漸熟悉,她對小倩也越來越疼愛。到後來,寧母已忘記小倩是個鬼變的,而不忍心晚上叫她走,便把她留下來跟自己一起睡。
小倩初來時,身形飄忽,不吃不喝,後來同寧采臣接觸得久了,吸收了一些寧采臣的經血陽氣,再在上她的屍骨在手,修行半年之後,竟然能才開始吃些稀飯了。
寧采臣母子都很喜愛她,從來不說她是鬼。
後來日子長了,寧母就有收小倩做兒媳的打算,但怕她不能為寧家生兒育女,小倩卻說寧采臣將有兩個男孩,不會因為有鬼妻就沒有後代。就算她無法生育,寧采臣也自然可以再討一房妾侍的。
於是,寧家大辦酒席,遍請親友。婚禮那天,小倩穿戴一新,大大方方地出來見親友,令滿堂親友都看呆了。人們不懷疑她是鬼,而懷疑她是仙人。
於是各方的親戚都來祝賀他們,並且爭相拜見小倩。小倩擅長畫蘭花梅花,經常作畫答謝賓客,得到畫的人把畫收藏好並且以得到小倩的畫作為榮耀。
一天小倩靠在窗前,憂心忡忡的樣子。忽然問寧采臣道:「當年燕赤霞送他的哪個仙劍皮囊在哪裡?」
寧采臣笑著說道:「因為你怕它,所以把它收藏在了其它地方。」
小倩歎氣說道:「我受到生人的氣息已經很久了,應該不再害怕,最好將那皮囊取出掛在床頭才好,我這幾日中心緒有些不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十九章 教政治的
寧采臣詢問她這樣做的原因,小倩說:「這幾天以來,心裡的憂患沒有停止過,料想金華的那妖怪,當初所說得不錯,它因為憤恨我離開,故而將我許給了夜叉鬼王,那夜叉鬼王本是個好色殘暴之徒,經過了這麼多的時日,恐怕早晚要找過來。」
寧采臣於是將那皮囊翻找了出來遞給小倩。小倩反覆看了又看,長歎著說道:「這個是劍仙用來盛裝仙劍用的,應該是劍仙煉成法寶,這種法寶乃是通靈之物,那些劍仙煉製成功之後,往往並不是只裝仙劍而已,時常也會用來收殮妖魔,看這個皮囊如此殘破,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妖鬼。就算是我現在看到它,也還是免不了渾身發抖。」
說完,小倩便讓寧采臣把皮囊懸掛起來,第二天又讓寧采臣移掛到門口。
晚上兩人點燈相對而坐,忽然有一個象鳥一樣的東西飛來了,小倩嚇得直接躲到了夾幕裡。寧采臣看著那個東西如夜叉一般,雷電般的眼睛,血色的舌頭,渾身發光快速向前,到了門口停住了,徘徊了好久,慢慢靠近皮囊,用爪子抓取皮囊,好像要將它撕裂。
忽然那皮囊卡嚓的一聲響,從那皮囊之中竟然鑽出來一個純粹有劍光組成的巨人,那巨人剛一出來,直接就一把抓住了那只夜叉鬼王,隨後直接將其揪進了皮囊之中。之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皮囊也變回之前的樣子,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寧采臣又驚又怕,小倩也從夾幕裡走了出來了,她高興地說:「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二人一起摘下皮囊望向裡邊,那裡邊早已經沒有了什麼夜叉鬼王,只有一汪清水而已。
幾年後,寧采臣考中進士,又納了一個妾,那個小妾給寧采臣生了個男孩。小倩也就一直留在寧家,為老人養老送終,而且十分辛勤的相夫教子,再後來,寧采臣又娶了一方妾侍,那個妾侍又給寧采臣剩下了一個男孩。雖然這兩個小孩都不是小倩親生的,可是小倩一直視他們為親生的一般。
本來故事到此也應該結束了。因為無論是神鬼故事還是童話故事,這都是一個美好的結局。這結局就如同是那些童話故事中所說的,公主和王子從此以後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但是現實永遠不是童話故事,自從寧采臣和娶了小倩之後,雖然小倩沒有加害寧采臣之心,然而為了她能凝結出實體,寧采臣捐獻了許多的精血,再加上寧采臣時常貪歡,小倩又規勸不住。
實際上也怨不得小倩規勸不住,往往勸來勸去。小倩最終都是被寧采臣勸到了床上,想她死前乃是一個大戶千金,本不諳事實,後來受樹妖脅迫,雖說也經歷了不少的男人,卻也比不上寧采臣雄辯滔滔,加之她又曾有過那些不光彩的經歷。在寧采臣面前自然是覺得低了一等,故而她也無法勸過寧采臣的。
長時間的受陰氣侵蝕,加之精血虧空,使得寧采臣這個身體本就不是很健壯的書生每況愈下,短短十年之後便一名嗚呼了。
寧采臣死後自然是被陰差帶去了地府,不知道轉世投胎去了何處。而小倩則是一人撐起了寧家,含辛茹苦的將寧采臣的兩個兒子養大,直到寧采臣的兒子娶妻生子,最後直到寧采臣的兒子也老死,小倩如今已經是半人半鬼的存在了,自然是難以進入幽冥的,不得已這才帶著寂寞與悲傷離開了寧家。四處遊蕩在這片天地之間。
邊長空正在繪聲繪色的給林紫雲講著小倩的故事,胡可馨突然迎面走來,她看到邊長空講的吐沫橫飛,不由得打趣著說道:「長空大哥,咱們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你在這裡將什麼聊齋啊?」
「你才狐狸呢!」邊長空想也沒想的就回了一句,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才看清楚原來是胡可馨這個丫頭,不由得撇嘴說道:「你本來就是小狐狸,只不過是半個小狐狸。」
胡可馨是半妖,她爹是人類,她娘是胡家的妖仙,邊長空的這句話完全沒有什麼毛病,胡可馨也一點也不在意,反正她和邊長空也是相識許久了,這種玩笑也算不上是什麼重話。
「可馨啊,你怎麼在這裡啊?」林紫雲拉著胡可馨的手問道。
林紫雲同胡可馨也是熟識的,雖然明知道這個半妖丫頭一直對邊長空有點意思,可不知道為什麼,林紫雲偏偏就對這丫頭有好感,故而也不從來不介意。
「我這裡的輔導教師啊?我是教思想政治與道德修養的。」胡可馨笑著說道。
「什麼?妖怪也要學政治麼?難道他們也想從政?這可是壞了規矩的,而且那思想道德修養是怎麼回事?」邊長空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