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我覺得很暖心：「那怎麼不去一家茶館約會，偏偏要來這裡？」
老人家說：「她很忙的，只能我來找她，你看到對面的警局沒有，她以前就在那家警局裡面工作，我就這麼盼著，終於等到她退休了，可以有大把的時間陪我了，但是她卻得了病，到現在也不能總見到她。」
我聽到老伴沒死，倒是很詫異：「是什麼病，您不能總去看她嗎？」
老人家搖頭，只是笑著：「精神病，有探視時間的，就這麼過去了將近十年，我頭髮都白了，身體也差了，不知道還能陪她多久，小姑娘我告訴你個秘密，我比我老伴大十歲。」
「在那個年代大十歲結婚，應該壓力很大的吧？真的很有勇氣。」我出自真心的讚揚。
「是啊，很辛苦，但是生活工作各種瑣事，我們也被煩惱了很多年，終於有時間好好的在一起了，但是卻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想想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每天中午的一次見面，而這個地方是最美好的回憶。哈哈，讓你見笑了，等你朋友來了我就走。」老人家如是說著。
我笑著點頭，看向窗外，萬童時間觀是很強的，我知道她最多會提前五分鐘道：「您夫人以前在警局是幹什麼的？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有兩個朋友在警局裡上班，我想也許會認識。」
「我夫人以前是局長。」老人家的語氣帶著驕傲，卻震驚的我一動不動。
「局長？」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和，但是心卻要跳到嗓子眼了，「我能問一下為什麼您夫人會得精神病嗎？依照我的所聞，如果一個人患有精神病，不是家族遺傳，就是守到了很大的刺激。」
「應該是受到刺激了吧，剛剛退休的時候還好，到了後來就整天整天地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說話，後來我才發覺她不對勁，送到醫院去之後才發現是精神病，現在得到了控制，但也是時好時壞的，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一天能把她接回家裡。」老人說著卻不帶悲傷，眼角反而有些濕潤，「這日子不會遠了。」呆他豆扛。
「真的很為您高興，我想今天結實一場是偶遇，如果我們還能碰到第二次，就是緣分了，老人家，如果我們還能見到第二次，我希望去看完一下您的夫人，我不介意告訴她您的深情。」我笑道。
老人家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又等了一會，萬童才匆匆趕來，兩點五十八分，看到我白開水空空如也，萬童尷尬的說：「我沒遲到。」
「是我早來了。」我笑著，然後對面的老人家站了起來，我連忙攔住，「我們換個位置就好了，您繼續坐著吧。」
「不了，我呆的時間夠久了，也該走了，有緣下次再見。」老人家又拿起來帽子放在頭上，白色的頭髮顯露出慈愛的光芒，看著他蹣跚的背影，我心裡出現了一絲猶豫。
「你怎麼了，這幅表情，這老人家是誰？」萬童在我對面坐下，摸了摸咖啡，「服務員再給我來一杯卡布基諾，看來你等了很久了，咖啡已經涼透了。」
「我倒是慶幸我早來了。」我答非所問，萬童明顯不解，我也不打算解釋，服務員又給上了一杯咖啡，我又要了一杯白開水。
「你今天找我什麼事兒？」萬童問。
我嚴肅了神色：「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摻雜任何個人感情在裡面，今天我來是為了萬青的死。」
第三百六十八章 言語之間的線索
也許是聽到我這麼說話，萬童很詫異，隨即也嚴肅了臉上的表情：「關於萬青的。聽說你昨天去了張局長的辦公室，難道是局長讓你徹查萬青的案子。」
「你猜對了，我今天來就是想知道，萬青當驗屍官的時候是否和前一任局長有交集，還有，我想聽你提供以下萬青當年的驗屍報告還有，案發現場的疑點。」我說。
萬童點頭：「萬青一定是和前一任局長有交集的，因為張局長就是在那一人局長走了之後才來的，我是五年前來這裡當的驗屍官。萬青走了十年。我是今年二十六歲，而萬青當年走的時候也是二十六歲，這個數字有些巧合了，當年是個女局長，我之所以知道她，是因為她對萬青有知遇之恩，法醫專業這麼多優秀的人去面試，只有哥哥被錄取了，因為她的一句話，她說萬青有對屍體的執著，每個區驗屍的人對於屍體的反應是麻木。而萬青卻是虔誠尊重，這讓他很欣賞。」
「知遇之恩，好像這個故事很長。」我笑著示意萬童繼續說。
「後來萬青就進了局子當驗屍官，回家之後就和我還有爸爸說高局長有多麼多麼的好，這局長叫高敏，他總是誇說不愧名字裡有敏字，思維敏捷，比警察破的案件都多，只可惜局長老了。」萬童回憶著。「後來……後來我好像就沒聽到過再有什麼關於這局長的事情了。」呆他宏圾。
「沒有了嗎？你再想想。」我說。
萬童皺著眉頭剛想搖頭，突然一頓：「倒是還有一件，萬青有一次回家喝醉了。我就說他怎麼喝了這麼多，和誰喝的，因為驗屍官這個職業的原因，萬青很嚴謹的，生怕突然有案子叫他過去清理，所以平時不會喝酒，即使有應酬也會百般推托，但是那次回家的確是喝多了，爸爸也擔心，在一旁問，後來我只聽他說什麼失望，黑暗，髒的，再一問，就說要辭去工作，多餘的話就不說了睡著了，轉天我再問它，他只是說沒什麼，當時其實我們的關係很尷尬，怕他會和我說別的，我也沒有多問，但是還沒等他來得及辭職，就得到了他死於非命的消息，我當時是的世界都塌了，後來我畢業之後毅然決然的來到了他呆著的地方，摸著他以前驗屍的工具，雖然冰冷，但是總感覺他在我身邊。」
「後來呢，那個高敏什麼時候退休的，你見過？覺得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問。
卻見萬童搖頭：「沒有見到過，我的印象只是停留在萬青和我敘述的，怎麼這麼人有什麼問題嗎？」
「你先別問這麼多，告訴我萬青死的時候現場狀況和驗屍報告，我想你應該清楚地很，畢竟你是因為萬青才來的，所以將他的消息都涉略了吧？」我問。
萬童點頭：「我哥哥死的時候只在白大褂裡搜出來一直圓珠筆，沒有別的了，驗屍報告……當時給他驗屍的驗屍官是誰我不知道，上面的驗屍報告也的確是死於槍殺，但是有一點很糾結，萬青死的時候面部表情很猙獰，如果是一般的槍殺爆頭來不及反應，像是萬青這樣很少見。」
我抓住重點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會是萬青知道誰是兇手，或者是誰雇兇殺他，所以會在意識到自己被槍殺的一瞬間露出憤怒猙獰的表情？」
萬童點頭：「這倒是有可能，只是……曾瑤，你一直問我高敏和萬青的關係，是不是懷疑到了高敏頭上，你發現了什麼？」
我自然只是搖頭：「我沒有發現什麼，萬童，局長將這件案子教給我負責，你現在說的話都對我有用處，我相信你是不包含個人感情在內的。」
隨後我拿出手機，在錄音上面按下贊暫停然後保存：「原諒我錄音了。」
「沒什麼，我不會干擾你什麼，我在警局這麼多年，也多少知道什麼是對的，該怎麼才有職業道德，所以我不會干擾，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了一些事情還是要告訴我的，因為我們是朋友。」
我點頭：「只要我確定了就告訴你。」
說完，兩個人靜靜的喝了東西，萬童接到電話，是局子裡的，又是一樁命案，我沒有錯過萬童臉上厭惡的表情，我知道她如果不是為了萬青肯定不會選擇驗屍官這項工作，倒不是說死屍多麼令人厭惡，只是因為那意味著死亡，長時間的壓抑，對於生活也就是失去了興趣。
「曾瑤，我先走了。」萬童起身說明了情況之後和我道別，我站起來送她出去，隨後結賬出了門。
回到家裡方白也就是沒有回來，呆了一會才收到方白的短信，說是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其餘的沒有解釋，看到他最後連句號都沒有打，我就沒有回復，怕是不方便，璐姐笑我有做小三的素質，我只是看著璐姐出了神。
「喂，怎麼了？愛上我了嗎，目不轉睛的看。」璐姐笑著擺手。
我回過神來：「沒有，只是在想今天的案子，我今天看到了高敏的丈夫，滿頭斑白的一個老人，高敏退休之後住到了精神病醫院，而萬童也說出，高敏對萬青有知遇之恩，但是我覺得最重要的線索是萬青異常的喝醉說失望，黑暗，髒，說要辭職，但是還沒來及，就死了。」
璐姐也皺起了眉頭，問我高敏有沒有精神病歷史，我說沒有，璐姐才說：「阿瑤，如果反著推理試試呢？」
我不解，但是還是試著推理：「事情從後往前就是高敏精神失常，萬青死了，萬青想辭職，萬青喝醉，萬青很尊敬高敏。」
「對，這是事情從後往前的順序，我是說假設，如果高敏精神失常是因為殺了萬青，而萬青想辭職喝醉都是因為對高敏的尊敬化為烏有，他覺得高敏黑暗，髒，失望，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這……或許是萬青發現了高敏什麼秘密，如果真的是高敏殺了萬青，因為這個瘋倒不至於，一個女人能當上局長看見過多少生離死別，除非是高敏受到了威脅。」我說。
璐姐眼睛一亮：「沒錯，還是來自暗處的刺激，也就是敵人在明，她在暗。」
「假設，都是假設，但是我喜歡，現在如果能查出來這件令高敏害怕的事情，一切可能就可以揭曉謎底。」我笑道。
璐姐卻擔心：「哪有這麼容易？高敏在精神病醫院，而且這種地方不是想進去就能進去的，你沒有局裡的搜查令，就沒有辦法逮捕人，即使你帶出來了，那高敏精神不正常，說出來的話也不具有法律效益。」
我則是搖頭：「不是還有那個老人家嗎？我和他約定只要能見第二次就回去拜訪他的妻子。」
「那你明天還去那個咖啡館等著？」璐姐問。
「那明顯了，我會去，可不是現在，剛才小周給我打電話，我明天要去一趟T市，回來之後再來個巧遇也好。」我笑著說。
璐姐雙手贊同：「我也和你去吧，不放心你，畢竟是去方家。」
我搖頭：「你留下看著完顏吧，我就不用你管了。」
璐姐一臉的失望，我知道她是想跟著我去的，最後璐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麼一直盯著我，我實在無奈才妥協：「跟著，你不跟著我和你急！」
璐姐這才給我拋了個媚眼，卻聽聚陰陣裡一聲咳嗽，完顏睜開了眼，我露出看好戲的表情抱起手。
第三百六十九章 鬼事
「你怎麼樣，是好了嗎？這麼些日子也不見你出動靜，這是可以出來了？」璐姐看著完顏笑。卻不知道自己的大禍將至。
「你要和曾瑤去T市？」完顏問。
「當然了，我要去保護阿瑤啊。」璐姐說的情真意切的，我『感動不已』。
完顏不屑的笑出聲：「你最近沒有出去，太想出去玩了吧？塌不下心來，我之前就說過，這個聚陰陣對我的作用不大了，讓你在陣法裡和我一起吸收陰氣，你堅持了多久？就你還保護阿瑤，是你保護阿瑤還是阿瑤保護你？」呆扔每技。
「我有這麼沒用嗎？」璐姐看看完顏有看看我。
我趕緊搖頭。卻聽完顏說：「阿瑤不好意思說你。我可好意思說你，你說說你這麼大的鬼了，不為自己將來考慮嗎？一輩子就想當個小鬼，我這陰靈你不當了？」
「陰靈是要熬年頭的，活夠一千年。」璐姐不樂意了，「而且我也沒有不努力啊，鬼道一途多難修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凶我幹什麼？」
說著璐姐就要哭，完顏趕緊歎了一口氣：「我在玄門的時候沒有人教我，所以到了千年鬼靈，成了陰靈的時候才這點本事，你要是好好的和我學習。以後一定會比我強。」
「真的？」璐姐立刻眼放光采。
完顏重重的點頭飄了出來，指著聚陰陣：「你進去吧，我順便給你講解一下一些控獸的心得。」
璐姐二話不說立刻進去，隨後完顏衝著我擺手：「曾瑤，你也累了，進去休息吧。」
我抱著手愣了一下，隨後趕緊點頭離開，心裡默念：我的璐姐啊，你是要比他一千年的時候厲害。但是等你一千年鬼齡的時候完顏已經兩千年了。
「一千年。」我默念著，進了臥室關上門，「一千年的時候我又在哪裡？咦？」
窗邊被方白擺的陣法裡有兩隻陰魂。陰魂有些透明，一看就是剛過頭七的陰魂，一開始兩隻鬼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但是注意到我之後眼冒凶光，兩隻招子裡透露出要殺了我似的光芒。
我退後一步，顯然背著滔天的恨意驚住了，隨後聳了聳肩膀，嘲笑著自己最賊心虛，這些都是罪有應得之人，平日裡培育著蠱毒瘟疫，如果我不殺他們，就會被百里家重新利用，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我將包包裡的紫銅鈴拿出來對著兩隻陰魂搖晃，鈴鈴作響：「小鬼歸來。」
只見兩隻陰魂朝著紫銅鈴的方向飄了過來，直到完全鑽進去，銅鈴才安靜下來，我無聲的歎息，終究狠心不下來，做不到讓他們魂飛魄散。
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從包裡拿出了之前師叔給我的鬼冊子，翻看這，還記的第一次看的時候緊張的心情，如今看著卻如同吃飯喝水這麼簡單，看著看著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還我命來！」突然一聲巨吼在我耳邊響起，猛地做了起來，卻發現我並不在家裡，而是場景到了苗族百里山的家中，苗姑娘坐在椅子上捂著手，而我狼狽的被群蛇圍在中間。
百里山在吹著緊促的短笛嘟嘟作響。
「百里山，你信不信我在夢裡收了你？」我一陣噁心，看著眼前的一切儘管知道這是夢，「看來你是打算折磨我一輩子了？」
百里山聽完我說的話終於是停下了吹笛子，笑看著我：「你殺了我，我會讓你償命，只可惜你太厲害了，我不能在現實生活中絆倒你，所以我會折磨你一輩子，每天都會入夢，不知道你能堅持幾年呢？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沒關係，我們鬼有的是時間，老天有眼，讓我進入了鬼道，鬼道一途重在時間的修煉，所以這些折磨你的日子權當在修煉了，一想起來我就很開心，剛才躲在窗戶外面看到那兩隻笨鬼的下場，嘖嘖，要是有理智跟著我混也不會淪落到那種下場。」
百里山哈哈大笑，隨後將耳朵湊過來：「還有，你剛才說什麼，要在夢裡收了我？來呀，我看看，你是怎麼收我的？」
我聽著百里山的話心中滿是怒起，但是他卻不知道，這是我的夢境，人的夢境還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夢就可以控制，比如我自己的情緒，我心裡念著出來一個紫銅鈴，只見紫銅鈴瞬間出現在我的手裡。
那百里山見了害怕的東躲西藏，突然消失不見，我猛地清醒，發現自己還在床上，第一反應就是去拿桌子上的紫銅鈴，朝著窗外看去，只見那窗簾還有些晃動，我玩味的朝著窗外伸出手去，玲玲搖晃，只見一隻陰魂朝著紫銅鈴鑽了進來，雖然距離遠，但是依舊在紫銅鈴控制範圍之內，我笑著將紫銅鈴收好：「百里山，好好享受在裡面的生活。」
我說完，就聽到紫銅鈴響了一下，雖然只有一下，卻表示剛才的話被他聽到了。
我泰然的將紫銅鈴放到一邊，這才安然的入睡，到了第二天，接到小周的叫醒電話才起床，警局給了我充足的時間，張局長親自帶我去，約的是十點，而現在只有八點半。
吃了早餐，我和璐姐完顏打了招呼，才出了門，到了警局張局長已然在外面等我了，直接坐車趕去B市。
「久等了。」我客氣的說，也沒有想到一個警察局局長會自己開車.
「是我早到餓了。」張局長笑著，「今天我沒有帶別的警擦是因為上面規定，這樣的事情是不能讓局長一下的人知道的，所以今天簡陋了一些，別見笑。」
我搖頭說沒有，卻聽張局長又說：「一會到了那裡可能會碰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方家的規矩就是不讓看的別看，不讓問的別問。」
「他們家的東西，我不稀罕看，也不稀罕問。」我覺得可笑。
「說笑了，是我說話沒注意方式，我是說方家除了殭屍還有別的怪物，您見過鬼，但是見過怪物嗎？」張局長問。
我搖頭說沒有，但是腦子裡卻翻騰著在禁地見到的十個籠子，我只見過客桑一個，另外的九個怪物，算了算昨天是頭七，但是他們卻沒有去找我，也許就像是客桑所說的，他們是心存感激的。
到了T市方家已經下午一點了，張局長滿含歉意的請我吃了一頓飯，才回到方家門口敲了門。
用人看到是張局長還算恭敬，但是看到我卻住了：「曾小姐？」
「你們認識？」張局長問，「您以前來過？」
我點頭，來過，而且鬧得很不愉快：「來過，而且我們關係不好，所以我詫異，為什麼要讓我來解決，我倒是覺得是鴻門宴，張局長，如果我在方家受了委屈，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受氣的。」
張局長額頭起了一層細汗，直說不能，我卻冷笑，沒什麼不可能，就算他們不能來明的，但是暗地裡絕對不會讓我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