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眼前的世界已經變了一副模樣。周圍的情景變得清晰無比，所有的東西都被黑白兩種光芒籠罩著，看上去有幾分詭異。
此時她將目光轉向警局門口，卻發現原本清晰無比的世界在那個地方卻偏偏有些模糊，就好像籠罩著一團霧氣一樣。不過施曇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霧氣，而是空間的邊緣縫隙。
她收起靈瞳，看向風一的表情有些詫異：「它們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能夠在現實空間裡開闢一處虛幻空間？」
風一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結界，將整個警局籠罩在裡面，不僅蒙蔽了普通人的感知，而且還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以，平常人們來到這裡之所以沒有發現異常，就是因為他們依舊能夠看到有人接待他們，他們發出的信息也能得到回饋，但是他們不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幻覺。」
頓了一頓，他又補充道：「當然，它們也不敢直接這麼明目張膽地蒙蔽凡人，所以它們會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放開對其中一些警察的控制，只在他們的腦海中施加一些簡單的幻覺，讓他們能夠按照平時正常的情況去處理事務。」
聞言施曇點點頭，臉上的驚訝還沒有消退：「怪不得，這麼短的時間已經有好幾個警察出去了。不過，它們雖然佈置得很周密，但時間一久總會出問題的吧？」
「沒錯，所以現在它們著急了。」風一點頭。
「它們之所以擄走了陸重，其實就是想引你我來到這裡，這樣它們才能繼續舉行那個沒有完成的儀式。」
「什麼？」施曇忍不住提高了一些音量，「那個儀式還沒有失敗？」
風一笑了笑，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無奈：「你別忘了，之前那個儀式可是中斷了幾千年也還能繼續，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失敗了。」
聞言施曇默然，心中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那天晚上，在她和風一與那個凶獸對峙的時候，忽然遭到了對方的偷襲。一根鋒利的籐蔓從她身後悄悄接近了她，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慢慢逼近了她的頭頂。不過所幸，在它離自己的天靈蓋還有不到五公分的時候，風一及時出手救下了她。
眼睜睜地看著那根籐蔓在風一的手裡扭曲掙扎著化成了灰燼，當時她的心裡面一片冰涼，額頭上也不由自主地沁出了冷汗。直到那一刻，她心裡面才真正對這些凶獸重視起來，明白這不是什麼簡單的厲鬼一般的存在，而是來自上古時期，在黑暗中蟄伏了數千年的窮凶極惡之徒。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現在一聽到那個儀式又要繼續進行，心裡面才不由得咯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有了些慌亂。
而事實上，她的預感也的確沒有錯。
風一輕歎了一口氣，笑笑說道：「相信你也明白，它們之所以引你過來，就是對於你這個完美的祭品還不甘心。」
不過隨後他又補充道：「當然了，它們心裡也清楚，你這個祭品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到手的。所以，一旦儀式不能照常舉行，它們就會活祭陸重，用他的魂魄做為引導，讓它們徹底回歸這個世界。」
「原來是這樣，」施曇這時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它們的樣子好像對於陸重很重視。」
但是她又覺得好像遺漏了一點什麼，於是又問道：「可是，它們找你來是要做什麼？」
沉默了一下後，風一才緩緩地說道：「我是見證者。」
「見證者？」施曇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沒錯，見證者。」風一的語氣有些無奈，「我對於它們比較瞭解，而且曾經和它們也有過一些瓜葛因果，所以，它們要是想要回到這個世界，我這個見證者是必不可少的。」
「那你不來不就好了？」施曇攤攤手，覺得這件事情很好解決的樣子。
風一搖搖頭，指了指警局裡面。
施曇怔了怔，隨即反應了過來。
也是，它們把陸重抓了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要脅迫他。即使他猜到了它們的意圖不想出現，有陸重在這，那些凶獸也能很輕鬆地將他引過來。
「那我們現在就只能這麼等著？」施曇晃了晃腦袋，覺得發生的這些事情讓她有些頭大。
風一點點頭：「現在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只能等它們行動之後我們再找對策。因為它們是陰穢之物，所以只能等到晚上才會有行動。」
「可是你有把握對付它們嗎？」不知道為什麼，施曇覺得心裡沒什麼底氣。
抿了抿嘴，風一搖搖頭。
深呼吸一口氣，施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沒關係，我們就先等著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隨後她問道：「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
「沒有，」風一搖搖頭，「現在事情的發展有點快，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
「原來你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施曇笑了笑，心頭的壓抑不知不覺減少了一些。
風一也笑了：「別忘了，我只是一個店老闆，能力十分有限，你這個法術世家的繼承人都覺得棘手，我當然更沒有辦法了。」
第四十八章 故人聯手
「別這麼謙虛。」施曇撇撇嘴說道。
開什麼玩笑，先不說他的身份來歷神秘難以捉摸，單是他這一身修為還有無比豐富的閱歷見識就說明他絕對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那施曇也不會主動去問他。
現在才只是上午，離天黑還太早，他們兩人此時沒有什麼事情做，但卻又不能離得太遠以免這裡發生變故，所以就在警局附近找了一間咖啡廳坐下了。
隔窗看著外面熙攘的車輛和人群，施曇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整個人也有些疲憊。
「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吧？」
風一一邊問她，一邊漫不經心地攪拌著面前的咖啡，看上去好像沒有要喝的意思。
施曇微微一笑：「沒什麼，昨天晚上有一隻小凶獸帶著一群傀儡去找我麻煩，我打發它們費了一點時間。」
聞言風一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繼續低下頭去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
施曇瞅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遲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卻又有些猶豫。
「想說什麼就說吧。」風一淡淡地說道。
施曇抿了抿嘴，問道：「你……給我的木盒裡是什麼？」
將手中的咖啡勺放下，風一靠在椅背上，看著她眼睛反問道：「你沒打開看？」
「看了，只不過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施曇回答道。
的確，那裡面只有一些清水，還有一條小巧的鯉魚，她實在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有什麼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