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我把案件經過大致說了一下,然後說道:「借你們停屍房用一下,我們還要繼續屍檢。」
陸警官答道:「可以可以,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們隊裡沒有配備法醫,這案子就請您多指教了,我手下這幾人,包括我您可以隨便差遣。」
我說道:「行,先把屍體弄回去吧!」
業餘刑警的辦事能力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他們連裹屍袋都沒準備,還要去找附近群眾借床被單來裝屍體,陸警官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捆繩子,挨著屍體圍著一個人形出來。
我納悶道:「你弄這個幹嘛?」
陸警官眨巴著小眼睛說道:「你們平時不這樣辦案嗎?」
我一陣苦笑:「拍個照片就行了。」
陸警官叫來一個人,吩咐道:「去借部相機,再買一卷膠卷。」
我一拍腦門,什麼都沒準備啊,乾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說我來弄,陸警官問道:「需要我幹點什麼嗎?」
我說道:「你去錄點口供。」
陸警官歡天喜地的去了,幾名警官挨個詢問每一個圍觀群眾,而且分工特別不合理,同一個人能被問好幾遍,這種效率能破案才怪!
我叫車主去給我弄幾個信封過來當證物袋,再拿兩副橡膠手套,再買一袋奶粉。
等待的時候,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你要幫這種人破案啊?」
我說道:「我才不幫別人作嫁衣服呢,這案子咱能要過來嗎?」
孫冰心道:「可咱倆都不是警察,名不正言不順,對了,我想到一招!」
她給孫老虎打個電話,開口就說道:「爸,給我弄個編製唄!」孫老虎在電話裡喝斥:「胡鬧!」孫冰心撒著嬌說道:「反正我明年就進警隊了,早晚要入編的。」
孫老虎一口拒絕:「不行!把電話給你宋陽哥哥,我和他說話。」
孫老虎不關心是什麼案子,只關心這案子危不危險,怕我們有危險。我知道他主要是擔心孫冰心,便明確地說道:「孫叔叔,這案子看起來不像蓄意謀殺,我感覺只是一樁意外。」
孫老虎道:「哦,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大侄子,需要你孫叔支援點什麼嗎?」
我建議道:「能不能在市局立個案?」
孫老虎答道:「立案可以,但最近局裡人手緊張,派不出人來,黃小桃就更不要提了……有了,我想到一個人,我叫他過來一趟,擔任專案組組長,但是破案你別指望他。」
他報給我一個聯繫方式,這位警官姓馬,特別叮囑馬警官來了我們一定要去接他。
掛了電話,孫冰心問我:「我爸派誰來?」
我說道:「馬警官。」
孫冰心微妙地笑笑:「哈哈,怎麼派他來,我爸真會使喚人。」
聽他倆的話,難道這個馬警官很『特別』?
等車主把奶粉和手套拿來,我戴上手套鑽進車裡,手裡捧著奶粉往座椅和方向盤上吹。驗指紋並不一定都要用鋁粉,奶粉就是很合適的替代物,奶粉質地輕,另外可以粘附在人手分泌的油脂上。
我在方向盤和車把手上驗出幾組指紋,雖然可能意義不大,但還是用手機拍下來,方向盤中間有一團唾沫,應該是死者當時太冷,打噴嚏留下的。
孫冰心問我:「宋陽哥哥,你為什麼說這案子是一樁意外,你是糊弄我爸還是真這麼想的?」
我說道:「感覺罷了!」
孫冰心笑道:「你的感覺一向很準。」
我答道:「少抬舉我了。」
取證完畢,我倆把屍體用床單裹起來,抬上一輛警車,車主問我車要不要扣下,我說道:「用不著,但你最近別洗車,也盡量別開。」
車主連說可以。
這時屋裡傳來一陣爭吵聲,陸警官等人立即趕過去,回來跟我匯報道:「沒多大事,新郎新娘在吵架,新郎以為這男的是新娘的舊相好。」
我喃喃自語:「舊相好?」
孫冰心問我:「宋陽哥哥,死者自己跑到婚車上自殺報復新娘,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我說道:「除非他得了絕症,不然這種報復未免太自虐了,把新娘叫過來問個話吧!」
陸警官點頭哈腰的道:「我去叫人!」
一會兒功夫,新娘便跑來了,梨花帶雨的說道:「警察同志,你要給我主持公道啊,我家男人非說這死人跟我認識,還懷疑我和他有一腿,說要退婚,叫我把收的彩禮退給他,你給證明一下唄!」
我心想這叫我怎麼證明,我問道:「你認識他嗎?」
新娘無辜地答道:「我壓根沒見過他。」
我通過微表情判斷她所言屬實,點點頭道:「行了,我相信你。」
陸警官驚訝道:「這就完啦!」
我問他:「那你還要問多少話?」
陸警官分析道:「這具屍體偏偏出現在婚禮上,我覺得跟這對新人絕對有關係!最起碼要問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新娘之前有沒有跟別的男人談過戀愛,對了,最重要的是昨晚他們有沒有不在場證據。」
新娘被這番話嚇壞了,陸警官在破案這方面真是業餘到家了,在無端小事上白白浪費警力。
我對新娘說道:「你可以回去了,我相信這案子跟你沒關係,但是這種疑心病重的男人,要不要和他生活一輩子,你應該考慮清楚。」
新娘臉上一紅:「謝謝警察同志,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