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還有就是黃小桃派了一隊人馬,對兇手住處方圓十公里進行地毯式排查,目前仍沒有下落。從刑者疾風昨晚策劃的逃脫行動可以看出,他背後有人在協助他,很可能是這個勢力龐大的直播網站。
最後還有一件跟案情無關的小事,昨晚被我們救回來的那人已經搶救過來了,全身百分之九十的皮膚燒傷,大概是接受不了這個殘酷事實,清醒過來之後一直在醫院裡鬧。
我給黃小桃打過去一個電話問道:「需要人手嗎?我過來幫忙吧!」
黃小桃說道:「你起得真早,看見群裡發的了吧?案件現在進入膠著期了,搞得不好就變成懸案了。」
我說道:「未必,這兩個兇手都是自我意識很強,極度喜歡表現的人,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們還會有動作的。」
黃小桃歎息一聲:「是我的決策錯了嗎?」
我安慰她道:「你昨晚的決定非常果斷,在當時的情況下,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了。」
黃小桃笑了:「每次一聽你安慰,我的心情就一下子好起來,要不你改行當心理醫生吧……對了,說到醫生我想起一件事,昨晚那個受害者指名要見你,你不去他就不接受治療,你抽空去一趟三院吧!」
我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王大力正睡得香呢,一轉身抱住枕頭,喃喃地說道:「冰心妹妹!」
我把他搖醒,王大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叫他醒了之後到局裡來找我,說了三遍,王大力含糊地答應,又睡過去了。
我打車來到第三人民醫院,有個留守在這裡的警察帶我去見受害者,來到病房外面就聽見裡面一陣摔砸的動靜,一個聲音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給我滾!」
被趕出來的醫生看我一眼,搖頭道:「進去小心點,這人得看心理醫生。」
我心裡也有點惴惴不安,推門走進病房,看見那個少年全身裹得像木乃伊一樣,他叫道:「是你!我記得你是昨晚救我的人!」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問道:「你感覺好點了嗎?」
突然一個水杯扔過來,要不是我閃得快差點砸到我腦袋上,少年吼道:「我記得昨晚有個警察要衝我開槍,你為什麼攔下,為什麼不讓我去死?我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個廢人,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說著話,他胡亂抓起一些東西朝我扔過來,我用胳膊擋著道:「你先別衝動好嗎?等你康復之後可以接受全身植皮,如果你覺得你這個樣子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掏一部分醫藥費!」
不說還好,一說他更加暴怒,跳下來攀著窗戶的鐵欄杆使勁撞頭:「我不需要你們來憐憫我,讓我死,讓我死,我不想活下去了!」
焊死的鐵欄杆被他搖得喀喀作響,我擔心他真跳樓了,過去勸阻,誰料他突然轉身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地壓在床上。
這小子雖然瘦弱,可是一個人瘋狂起來力氣卻非常大,我被掐得快要窒息了,突然一幫白大褂衝進來,按住他強行注射了一支鎮定劑。
他兩眼一翻睡了過去,我站起來摸摸被掐出兩道紅手印的脖子,心說真是好險。
醫生問道:「警察同志,您沒傷著吧?從昨晚鬧到現在,這個病患我們真管不了了,我看還是轉送到精神病院吧。」
我說道:「辛苦你們了,送到精神病院恐怕只會更糟,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擱誰身上都接受不了,我回去讓局裡給找個心理醫生過來,先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我嘴上是這樣說,出了門心裡一直罵,簡直是個瘋子。
第二百五三章 木驢之刑
接下來兩天,我們又是驗屍又是調查現場,白天黑夜連軸轉,但案件一直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
星期天晚上,刑者疾風的直播也沒有照常進行,可能是手上沒有人質可用,我問黃小桃要不要全城發佈通緝令?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刑者疾風應該正在物色新的目標。
黃小桃搖頭說道:「沒用的,那樣只會引起社會恐慌,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根本阻止不了。」
天色已晚,我正打算跟王大力和老回學校,突然一名警察跑來說道:「隊長,兇手開始直播了。」
我們火速趕去,大家在一間會議室集合,用一個投影儀把視頻投到牆上。和前幾次一樣,一開始是一片漆黑,能聽見一個人的喘息聲,今晚的直播室名字依舊叫作:「地獄審判」。
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刑者疾風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個小時,難道是今晚剛抓到的受害者?
我們懷著忐忑的心情,等著看清受害者的真面目,過了一會兒,刑者疾風用經過處理的聲音說道:「李德榮,你一直都渴望成名,今晚我給你這個機會!」
我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今晚的受害者竟然是他的搭檔——最強皮皮蝦!
其它人也異常震驚,直播室下面的評論瞬間炸了,雖然這些觀眾裡有很大一部分也看最強皮皮蝦的直播,但當得知一個主播要整死另一個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抱著期待和興奮的心情。
燈光亮起,看清畫面之後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全身赤裸,皮膚油光光的,好像塗了一層油似的,身上有些淤青,他的嘴用線縫了起來,只能睜著眼睛拚命地發出嗚嗚聲。
他乘坐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古代用來懲罰蕩-婦的木驢,但卻做了一些改裝,雙手雙腳被捕獸夾似的鐵夾子夾住,鮮血直流。
我注意到他的屁股下面有一根安裝在木驢背上的木樁,從我們的視角只能看見一小段,一大部分都插在他的菊花裡面,木樁上有一些血跡,估計被削得很尖。
豬肉榮的腰部還綁著一枚定時炸彈,倒計時定格在一分鐘!
我萬萬沒想到,刑者疾風竟然要親手處理掉自己的搭檔,也許是網站的命令,或者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豬肉榮的擅自行動差點讓他倆暴露。
不管從哪個層面上來說,親手殺害自己的搭檔,『喪心病狂』這四個字都已經無法形容他扭曲的內心了。
刑者疾風用平淡的語氣繼續說道:「接下來你將在上萬雙眼睛面前開始一場驚心動魄的表演,容我說明一下,你身上有一枚定時炸彈,時限只有一分鐘!想從這具機關上逃脫,你必須把那根木樁不斷插進自己的身體,插到很深很深的地方,束縛你手腳的鐵夾才會打開,好好把握這一分鐘,為觀眾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吧!審判開始!」
嘀的一聲,定時炸彈開始倒計時,豬肉榮嗚嗚叫地劇烈掙扎,一直過了二十秒,他才狠下決心,使勁地坐進木樁裡面,鮮血不倒地流到木馬和他的腿上。
「臥槽,我看不下去了!」老說了一聲,推門出去了。
王大力可沒老那種中途離席的膽量,雙手死死地揪著我的衣服,牙齒一直在打架。
木樁可能已經刺穿了豬肉榮的腸胃,血唰唰地流淌,同時手腳上的夾子在一點點打開,他痛苦地昂著脖子,眼睛鼓得快要從眼眶爆出來了。
這一幕讓不少警察看得直搖頭,觀看直播的觀眾卻異常興奮,瀑布一樣的彈幕和打賞通知幾乎要把屏幕整個覆蓋住了,我們只好把彈幕關掉。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只剩十秒鐘的時候,豬肉榮終於讓鐵夾打開了,他用鮮血淋漓的雙手趕緊去拆腰帶,可是卻拽不開。
只剩五秒了,豬肉榮一把拽開自己嘴上的線,聲嘶力竭地吼道:「汪一舟,我槽你全家!」然後他快速地說出一串數字,只是還沒說完炸彈就引爆了。
轟一聲,滿屏血霧,鏡頭震動了一下,上面濺了不少血肉。我看見豬肉榮只剩下下半身,整個人身全炸沒了,從腔子裡露出一坨腸子,裡面隱約能看見一根沾血的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