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節
那男人自知暴露,也不跟我含蓄了,吐掉細管,舌頭一翻,牙齒間又多了一根細管,我心說這他媽還帶自動裝彈的嗎?
他的暗器似乎是一小截藏了飛針的竹管,兩頭大概用竹紙封死了,藏在腮幫或者掏空的牙齒裡面,一發射完能立即再射,中間幾乎沒有停頓。
我拔腿就跑,逃跑路線呈『之』字型,兩發飛針危險地從我身側閃過。
我以為跑出樹林他就沒招了,結果回頭一看,那人全身塗得綠茵茵的,像個大蛤蟆一樣在地上用四肢爬行,速度卻極快。
他爬行時無聲無息,在這寂靜的荒野中顯得格外詭異!
這人雖然很瘦,但手腳幾乎一樣粗細,就像猿猴一樣,似乎善於攀爬。
我記得古代的江湖上有這樣一種特異的殺手,叫作:蜮人,他們能不動聲色地潛進任何地方,用飛針暗殺目標。
蜮人由於行蹤詭異,出沒不定,甚至被古人當作了妖怪,含沙射影這個成語就是從他們身上來的。其實潛伏在水裡面暗算目標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這一招頗似東洋忍者,但蜮人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東漢時期,野史記載,呂皇后就曾經買通一個蜮人暗算韓信。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種江湖失傳已久的殺手,為了拿我的賞金都出山了!
蜮人一路跟在我後面,並不急著放倒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擺明了是咬住不放的節奏。等我跑不動的時候,他突然舌頭一翻,像個大蛤蟆一樣蹲在地上,嗖一聲射出飛針。
我向旁邊一閃,由於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沒摔倒。
我盯著他的眼睛,準備用冥王之瞳治他,豈料他竟然一溜煙逃開了,飛快地躥進我和公路之間的一片雜草叢中。那身偽裝色完美地隱藏其中,好像瞬間隱身了一樣。
我趕緊向後退,眼睛在草叢中來回掃視,耳朵捕捉著一切風吹草動。這時嗖的一聲,我根本沒看見飛針,心中一慌,憑本能往旁邊躲閃。
腳上傳來一陣小小的震動,就好像被沙子打中一樣,低頭一看,鞋上竟然插了根飛針!幸好我剛剛走動了一下,歪打正著地射中了鞋幫子,沒刺進皮肉。
我暗暗告誡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慌張,蜮人除了飛針之外沒別的絕招,躲開飛針我就是安全的。
我和他僵持著,估計有半個小時,他可能彈藥不多,沒有再射我。這時路上開來一輛車,車上下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那傢伙是在這嗎?」
「最後定位就是在這裡,錯不了,哈哈,沒想到兩千萬掙得這麼容易,太爽了!」
「這到底是哪個變態,花兩千萬買一根活人骨頭?」
「也許是深仇大恨呢,你管那個幹嘛,有錢人的世界咱們不懂!」
我從他們的對話中捕捉到一些信息,我的賞金又漲了,還有他們說的定位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手機定位!
難怪各路罪犯源源不斷找上門,原來他們有定位手機的系統,我實在低估了這幫人。
來者顯然是兩個小角色,一路咋咋呼呼的把自己的目標都暴露,其中一人低叫了一聲道:「什麼玩意,這天怎麼有蚊子咬人?」
「奇怪,我頭怎麼這麼暈?」
兩陣沉重的摔擊聲,原來蜮人不想讓外人分我這塊香餑餑,用飛針把他們麻倒了。我心想這敢情好啊,我在這裡呆著反而是安全的,蜮人就是我的『天然保鏢』。
「謝謝啦,兄弟!」我沖草叢裡喊,然而沒人理我。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手機卡毀掉,我後退幾步,掏出手機準備拆開外殼,這時一個電話打到我手機上,是個沒有來電顯示的號碼。
我猶豫再三,還是按下接聽,眼睛一刻不敢離開前方的草叢。
「你好啊,宋大神探!」電話裡傳來一個慢條斯理的中年男子聲音,是那種帶著磁性的煙嗓。
「你是誰?」我冷冷地問道。
「距離我給你安排的這個驚喜,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你竟然硬撐了這麼久,我不得不說幹得漂亮。」電話裡傳來一陣乾巴巴的鼓掌聲:「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黃泉買骨人!」
我冷笑道:「又是一條江北殘刀的狗?看來你是條喜歡骨頭的狗。」
「你很敏銳,不錯,我和馴狗師是同事兼朋友,聽說你把他幹掉了,所以上層派我來會會你。」電話那頭的人一陣冷笑:「今後還請宋神探多多關照!」
第四百五六章 黃泉買骨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江北殘刀的人,馴狗師的死因警方沒有對外公開,看來他們把這筆帳算到我頭上了。
我緊緊攥著電話道:「我的骨頭難道對你有什麼重要意義嗎?我並不是什麼稀有血型,骨髓沒有醫學價值,也不是什麼骨骼清奇之人。」
黃泉買骨人陰森森地說道:「宋大神探,你問錯了,你不應該問有什麼用,而應該問,我買下這根骨頭之後,還會對你做什麼?」
我不耐煩地道:「別賣關子了!」
「等第一根骨頭到手,我會懸賞你的第二根骨頭,依次類推,直到你最後只剩下一副無法支撐自己身體的皮肉。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你變成那副模樣!」
說罷,電話裡傳來一陣狂笑聲,令我感到陣陣毛骨悚然。
粗略計算,我大概失去幾十根骨頭就會死,這場酷刑要花掉上億元,看來此人無論財力還是變態程度,都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我把電話掛了,取出手機卡一折兩斷,這時馬路另一頭開來一輛出租車,速度不是很快。
我意識到這是一個擺脫蜮人的機會,快速朝前面的馬路跑去。面前的草叢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蜮人在裡面跟著奔跑起來,嗖的一聲,一枚飛針激射過來。
但由於他和我都處在運動狀態,這發飛針未能命中我。
眼看著我和出租車就要匯聚到一點,蜮人急了,從草叢裡躥出來,攔住我的去路,嘴裡含著一根細管。我猛的打開冥王之瞳,蜮人一驚,倒吸了一口涼氣,結果把飛針吸到喉嚨裡面去了,捂著脖子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滾來。
用完冥王之瞳,我感覺腦袋暈眩得厲害,好像腳下地面都在劇烈搖晃!
我這一天水米未進,加上之前放了不少血,身體已經很虛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用冥王之瞳了。
從蜮人身邊經過的時候,我伸手拿了樣東西,然後跑到馬路上,使勁地揮手示意出租車停下。
出租車的大燈閃了兩下,靠近停下,司機是個長相非常溫和的中年大叔,操著一口福建口音問道:「小哥,這麼晚了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