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龍小哥滿頭黑線:「你護男人也太過了吧,這點兒小傷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
我撇了撇嘴,你就是沒老婆,你要是有老婆,估計掉根頭髮你都心疼!
等上了小船,我覺得骨子裡透著涼氣兒,那種陰冷不是天氣的原因,而是從水面上、腳底下竄上來的。
叩……叩……
龍小哥蹲在蹲在領頭的一艘小船頭,點燃了一盞香爐,還蹲在甲板上敲了敲。
很快,鋪天蓋地的陰冷席捲了整個水面,在岸邊紅燈籠的映照下,我恍惚看到水面下有什麼物體在動!
「叩……叩……」這些物體像在回應龍小哥一般,碰了碰船底。
第302章 水鬼2
小師娘說過這裡的河中有水鬼。
幾隻能容納十來人的小船裝滿了食物,只有我們四個人站在船上,而且沒人開船,船開始一點點往前移動。
我緊張得抓住沐挽辰的胳膊,這腳下肯定是水鬼在翻起波浪。
一圈圈的漣漪漾開,小船的速度逐漸逐漸開始加快,順著波浪往外飄去。
有些怪志傳說中,水鬼是藏在水下的精怪,他們能翻覆行舟,需要向河中投祭祀之物方能免除災禍。
還有些說法是水中溺死的亡魂,被纏繞在水草中,因為經受溺死的痛苦而不願去往冥府,在這裡等候替死鬼。
可是亡魂有能力推動這麼重的船嗎?每艘船都裝滿了東西,吃水很深,緊緊是一些不散的陰魂怎麼做到的?
龍小哥蹲在船頭,神色警惕的看著船頭的小香爐。
香爐上插著細細的線香,這股味道有點兒特別,不是普通的香。
這些香味飄散在水面上,淺淺的縈繞在小船周圍。
風雪之中,下面的水鬼推波助瀾,讓小船悄無聲息的滑出了內河河道。
來到外面的大河中,水流開始快起來,船下面又冷不丁的傳出「咚」的聲響,嚇得我直跳腳。
在水上沒地方逃跑啊,如果這些水鬼鬧起來,躲都沒地方躲。
「小美女,別慌張!」中年大叔豎起一根手指示意我別跳。
「這些東西不見外人的,龍小哥兒正在驅使他們,你別弄出響動驚到他們了!」
啥?
驚到水鬼?
說反了吧,是他們弄出響動來驚著我了。
沐挽辰站在船邊往下看,黑乎乎的河面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他一直摟著我,低聲解釋道:「這下面應該是特殊的煉化的屍鬼,不是普通的水鬼,聽命令的,別怕。」
屍鬼是什麼東西……我聽不懂,抬眼看向沐挽辰求解釋。
「有些人死後,用特殊方法封住九竅,就是一千多年前盛行的一種以玉塞身體九竅的方法,法師用這種方式來讓魂不離體,這樣的屍鬼一般殘存意識,用法術驅使的話也能聽懂命令。」他指了指船頭蹲著的龍小哥。
龍小哥身前的香爐和線香,大概就是召喚這些屍鬼的法器。
「屍體煉化後不易腐爛,而且力大驚人,煉屍人從這裡分裂出去,想必這裡還有殘存的煉屍秘法吧。」沐挽辰低聲補充道。
中年大叔點點頭,一臉得意的對沐挽辰說道:「別看我們老城空了,但該傳承的東西,我們還是努力尋找合適的人傳承下來了……就是有點兒委屈我們的王,只能守著一座孤城……」
「閉嘴。」龍小哥冷冷的說了一句。
他很討厭別人同情他,或許他自己從來不覺得這是值得同情的事。
船太重,吃水太深,行駛得比較慢。
遠處黑乎乎的崇山峻嶺看起來像深夜裡潛伏的巨獸。
這裡的生存環境不如巫王山城,大概就是為生存所迫,紛紛離開法門內的家園,才讓族群得以延續。
樹挪死,人挪活。
真希望巫王山城那些習慣了好環境和依賴沐挽辰的子民早點兒想通。
》》》
幾艘小船回到法門之中,在靠近小碼頭的時候,船頭突然翻起了一個波浪。
我晃眼看到一個白森森、瘦得皮包骨頭的乾屍突然冒出一截身子。
「啊!!」我嚇得捂著嘴低呼。
突然看到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淡定啊?剛才我們就被這種東西在船底推著走?
沐挽辰立刻抬手將我擋住,龍小哥回頭瞪了我一眼:「蠱屍你都見過了,這些東西算什麼?」
「不一樣啊!這水裡的跟陸地上的能一樣嗎?看起來恐怖多了!」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聽命令行事的殭屍而已。」龍小哥將香爐裡的灰灑向河中。
水下冒出幾個實心的水波,這些「水鬼」消失了。
苗王城這條河我是絕對不敢沾水了,居然有這麼些「神奇物種」躲藏在下面,想想就瘆得慌。
「我去叫人來搬運物資。」沐挽辰伸手抱著我,將我放在碼頭上。
「那我幹什麼?」我問道。
「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吩咐下去,就帶你回房休息,嗯?」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還被他親了親耳廓。
受不了受不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親暱讓我想纏著他不讓走了。
沐挽辰現在的裝束很有「仙氣」。
他額頭髮際線上有一個美人尖,額角的兩束銀白色長髮垂下來遮擋了眼角的龍紋、然後一直垂到小腹。
其餘的頭髮都用一個路邊攤上買的發圈給束在腦後,一直垂到後腰。
寒風一吹,銀白色的頭髮隨風輕動,額角眉梢沾染了幾粒雪花。
再看他眉目如畫,眸光深沉,暗藏慈悲。
翩翩然的謫仙也不過如此了。
「咳,小美女,你家男人很俊逸啊,要看緊點咯!」大叔好心提醒我。
這還用你說,我以後白天晚上、時時刻刻都黏著他!
我以為沐挽辰要很久才來呢,結果他飛快就吩咐好事情,然後裹著一身寒風將我擁入懷中,二話不說就往苗王城的客房帶。
這是幹嘛?
我從沒見他這麼「明顯」的暗示著我們兩人的親暱。
雖然是客居在這裡,但之前的牽掛和焦慮,都在肌膚相貼的那一瞬間被蒸發。
乾柴烈火?
不不不……此刻只能用烈火烹油來描述。
親吻夾雜著噬咬,愛撫也用力得彷彿要捏碎了我。
他的身體永遠那麼暖,就算周圍的空氣再冰冷,只要與他胸膛相貼,我的四肢百骸都會遍佈暖意。
「……啊……疼……」
他的動作頓了頓,強忍著等候我的身體跟上節奏,眼中的欲沒有減退一星半點。
「你……你怎麼了今天……」我有些哭笑不得,會把我弄疼得喊出來,真的很少見。
他一直是個溫柔的人。
就算在呼吸紛亂的時候,也不忘安撫我的情緒和身體。
「害怕。」
他低下頭,用額角頂著我的額角,強壯矯健的身體柔韌如豹,腰背弓起形成一個性/感的弧度。
「……怕、怕什麼?啊——」
他腰身沉下,撞得我一陣疼痛。
怕什麼?
其實我也很怕。
那時候遠遠的看著,眼神祇能飛快的交匯一瞬間——
「怕……分離……」
第303章 失蹤
分離。
在年輕人的腦子裡,只有外面的天地遼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華。
甚少會考慮到這兩個字。
在此之前,我也沒考慮過會分離。
還以為就是家裡、巫王山城兩頭跑,三天兩頭翹課,白天偶爾思念、夜晚依舊纏綿。
可這樣的小日子不屬於我們。
這一夜的他尤其熾烈,我恍惚覺得他是在釋放某些壓抑的心緒。
他不能喊累、不能哭弱,不能怨天尤人,也不能表現得煩躁擔憂。
收斂一切情緒,讓驚惶的子民看到一個沉默又強大的背影。
看來以前的床幃之間,他對我是萬般遷就了,偶爾放縱一次,我……我連床都下不來了。
我這一跤睡到第二天的日暮十分,很奇怪也沒有人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