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看著倒在地上的小黑,刀疤金眉頭一皺:「草,真是奇了怪了,這年頭不怕死的人真多,還一個個送上門來。」
刀疤金把手槍重新子彈上膛,對準了梓楊,轉頭對老王說道:「相好的,你別急,下一個就輪到你。」
刀疤金正要扣動扳機,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清亮的佛號:「阿彌陀佛,施主,孽海茫茫,回頭是岸。」
中年僧人突然開口,眾人都愣住了,刀疤金怔怔地看著他道:「你、你、你特麼的會說漢語?」
中年僧人站起身來,神情肅穆地看著他:「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刀疤金猛地仰天哈哈大笑:「老子縱橫江湖幾十年,壞事做盡,手下冤魂無數,一放下屠刀,就立刻成佛了?你他媽的佛門也太好進了吧?騙老子呢!」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緩緩地說道:「善惡一念間,妖佛本同源。今生不能解脫,死後仍墮輪迴。」
雖然中年僧人聲音不大,但是卻渾厚悠揚。面對手持武器的眾人,卻仍是不驚不懼、不怒不忿,一派氣度儼然。
刀疤金的手下面面相覷,紛紛垂下了槍口。
刀疤金眼睛通紅,此時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齒道,「好!好好!都來跟老子作對,老子今天就把你們全斃了,嘿嘿,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老喇嘛奮力地站起來,擋在中年僧人胸前,嘴裡怒聲斥責,乾瘦的身軀竟也顯得威風凜凜。
刀疤金對準他正準備扣動扳機。
突然,外面「砰」地一聲巨響,寺廟兩扇緊閉的木門被大力震開,一直飛起數米落在院中的積雪上。
眾人急忙把礦燈對準門口,不禁大吃一驚,只見廟門口一個身高兩米多的龐然大物闖了進來。
這個龐然大物比尋常人要高出兩個頭,渾身雪白,蓬頭遮面,站在那裡跟天神下凡一般。
刀疤金一個手下結結巴巴地喊道:「雪山野人!雪山野人!」
梓楊看著身前小黑的屍體慢慢變的僵硬,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看著闖進來的巨屍。
闖進來的這個龐然大物,正是他們「停」在山腳下的巨屍,不知何故竟然爬了上來。
巨屍的一條胳膊已經折斷,小臂畸形扭曲著,身上的衣衫更加破爛了,看樣子,想必在爬山的時候曾經跌落懸崖過。
巨屍在門口稍作停歇之後,踏著積雪,咚咚咚地向前走來。
刀疤金等人大駭,站在大廳洞口的一個守衛端起槍來打了個連射,子彈打的巨屍身上雪花飛濺,全部沒入它的胸中,卻未能阻住它前進的腳步。
巨屍一低頭衝進大廳,一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反手扔了出去,那人在空中慘叫著飛出懸崖,叫聲在山間迴盪,經久不息。
巨屍向刀疤金衝來,刀疤金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咒罵,那群手下這時才醒悟過來,紛紛舉槍射擊。
一時間大廳裡子彈紛飛,人影晃動。槍聲、慘叫聲、怒罵聲不絕於耳。
……
過了良久,槍聲終於停息,巨屍單膝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佈滿了槍眼,半邊腦袋也被子彈打飛了。
它的手中還緊緊地抓著一個人的脖子,那個人睜大了眼睛,已經氣絕身亡。到死他都沒想明白,面前的這個龐然大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終於,巨屍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大廳裡肢體狼藉,刀疤金的一個手下被摔在牆上七竅流血而亡,還有兩個人也是筋斷骨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看也是不活了。有一個人半邊肩膀被撕開,內臟散落一地。
刀疤金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他臉上都是血--不過並不是他的,刀疤金親眼看著巨屍在他面前把一個人活生生地單手撕開。
看著倒在地上的巨屍,刀疤金哆嗦著湊到石台跟前,抓起一塊C4炸藥上裝上雷管,一邊連上引線和起爆器,嘴裡一邊低聲咒罵著:「老子炸爛你、老子炸爛你!」
「呼!」
一直躺在睡袋裡的青文突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把眾人嚇了一跳。刀疤金的手下把青文抱進來之後,一直放在角落裡,大家都以為她已經是個死人,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只見睡袋裡的她身子突然痙攣起來,彎曲的像一把張開的弓。
--巨屍倒下了,青文也終於還魂了,只不過仍然緊閉雙眼,她需要重新適應自己的身體。
刀疤金被嚇了一跳。
「上去看看,給她兩槍!」刀疤金喘著粗氣,一邊低頭裝著炸藥,一遍惡狠狠地說道。
激戰過後,刀疤金只剩下一個手下了,正貼在牆邊瑟瑟發抖。
聽到刀疤金的命令,這個「倖存者」戰戰兢兢地走上去,繞過巨屍的軀體,手槍指著閉目躺著的青文,正要扣動扳機,突然,旁邊閃電般飛來一腳,正好踢在他的小腿脛骨上。
「卡嚓」一聲!那人的小腿已經被活生生踢斷。
「啊--」那人慘叫著仰天倒下,手指扣動扳機,但是子彈都打在了牆壁上。
阿沖一躍而起,一下子落在那人身上,一拳就把他半個腦袋給打扁了。
他終於把手上的鋼絲鋸斷了。
阿沖順手撿起他的手槍指著刀疤金,「砰砰」兩聲槍響,刀疤金慘叫一聲,一下子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膝蓋,手指縫中汩汩地冒出鮮血。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情勢瞬間逆轉,刀疤金一方全軍覆沒,只剩他孤家一人,而且雙腿膝蓋骨都已經被子彈打碎。
看著指著自己腦門的黑洞洞的槍口,刀疤金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這個魔鬼一般的龐然大物是從哪裡來的?
被他親手用鋼絲捆著雙手的阿沖是如何掙脫的?
阿沖走上前去,用槍口頂住他的腦門。
「我叫做劉沖,劉國華是我的父親,葉瀾是我母親,阿沖是我哥哥……」
《龍紋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