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梓楊用空酒瓶敲打著小桌板，鏗鏘有聲地唱了起來。
……
燒烤攤老闆看著兩個大男人在那又哭又笑，又唱又叫，忍不住搖搖頭。
這等情景他見過太多了，每到深夜，經常有些青年男女在他這裡吃宵夜，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有人滔滔不絕，有人沉默寡言。
這裡的每一張小板桌，都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顧客，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故事。
……
第二天，日上三竿。
「起來！」
梓楊踢了一腳正躺在床上打呼的老王，這傢伙大熱天就穿了一條小內褲，攤在涼席上好大一團白花花的肉。
「幹什麼！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老王不耐煩地揮揮手，昨晚宿醉回來，現在頭還有點昏漲。
「起來，面試去。」梓楊小心翼翼地用皮鞋尖在老王背上捅了兩下。這雙皮鞋還沒穿過幾次，老王身上都是臭汗，可別把鞋弄髒了。
「面個毛啊，你就不能消停一下，讓老子歇兩天？」老王翻了個身繼續睡。
「那我自己去咖啡坊上班了啊，你在家躺著吧！」梓楊作勢欲走。
「咖啡坊？」老王一骨碌爬了起來：「什麼？你要去咖啡坊上班，你想通了？」
「嗯，想通了，在哪幹活不是干。跟蘇睿和小麗一起上班機會更多，說不定她們會被我的才華折服呢？」梓楊對著鏡子整了整西裝領帶。
這套衣服還是剛考上大學的時候父母給買的，一直壓在箱底不捨得穿。
「你等下，我沖個澡換套衣服。」老王嗖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穿套正式點的，第一天上班給人留個好印象！」梓楊對著老王白花花的背影喊道。
……
梓楊騎在自行車上正襟危坐，刻意地落後半個身位，躲在老王寬厚的背影裡面，動作也盡量小幅度，避免被風吹亂了髮型，弄皺了衣服。
「我說老王，這他媽是你最正式的一套衣服了？」
老王上身穿了件白色的運動t恤，下身套了一條肥大的運動短褲，看樣子不像是去咖啡坊上班，倒是像去打拳的。
「這已經是我最隆重的一套衣服啦！你不覺得這襯衫很乾淨嗎？」
梓楊搖搖頭，沒辦法，老王的格局就這樣了。
到了咖啡坊前，梓楊在門口又重新整了下衣服，這才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
「先生幾位？」服務員迎上來彬彬有禮地問道。
梓楊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面紅耳赤地說道：「不不不，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我是來上班的……」
很顯然，這身正式的裝扮讓服務員誤以為他是來消費的顧客了。
正在尷尬的時候，突然有人猛地一拍他肩膀：「喂，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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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二樓樓長
「哎呀，小麗是你啊！那個，蘇睿呢？你們店長在嗎？」
梓楊笑吟吟地跟葉貝麗打招呼。老王卻是滿臉通紅，尷尬地躲在梓楊背後。
別看老王這傢伙平時嘴裡男盜女娼的，經常把自己搞得跟個流氓一樣，但是一旦對感情認真起來，卻忸怩的像個娘們。
「李哥，店長這兩天有事，一直沒過來，你有急事找她嗎？我給她電話！」小麗對梓楊倒是很熱情，但是卻看也不看老王一眼。
「不不不，她不在算了，我先回去了。」梓楊一番精心準備卻撲了個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子洩了，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抬腳就想撤。
葉貝麗卻一把抓住梓楊的手腕道，「這麼著急幹嘛？進來喝杯咖啡嘛！」邊說邊把他往裡拽。
梓楊一聽要喝咖啡，更是用力地掙脫起來——特麼的三個人身上加起來的錢都不夠喝一杯咖啡的，等會沒錢買單豈不是尷尬？
沒想到他越是掙脫，小麗抓的越是緊，這下梓楊不禁有些急了，這咋還強買強賣了呢？
這外表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力氣大得很，梓楊又不好意思大庭廣眾之下貿然發力，竟然被她硬生生給按在了座位上。
「要喝什麼？我請客！」小麗的口吻裡有種毋庸置疑的威嚴。
「這怎麼好意思呢！」梓楊嘴上客氣著，手裡卻拿起單子翻了起來。
「不用客氣，隨便點，上次在西藏還要多虧你照顧呢。一直沒找機會謝謝你。」小麗一句一個「你」，完全沒把老王放在眼裡。
「哎呀，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不都是靠老王……」梓楊偷偷地瞄了小麗一眼，小麗卻根本無動於衷，好像坐在那裡的老王是一團空氣。
「就這個，拿鐵吧！」梓楊點了一杯看起來不貴的咖啡，他不好意思讓小麗太破費，讓女孩子請客已經夠不要臉了。
「好勒！小弟弟你喝什麼啊？」葉貝麗看著小黑笑容可掬地說道。
「給他拿杯星冰樂吧，草莓味兒的。」梓楊幫小黑點了一杯飲料。
「嗯嗯，你們稍等哦。」小麗收起單子轉身走開。
老王愣怔在那裡，攤著兩手低聲道：「她還沒問我呢！她還沒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