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聽到張廣川的話,我立刻抬起了頭來,「張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問了他這一句,但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深深的忌諱:「別問了,那個女人都給你說什麼?你現在有沒有感覺身上不舒服?」
張廣川的話讓我感覺莫名其妙,一頭霧水的看著他,我只是和她說了幾句話,我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
見我一臉糊塗的樣子,張廣川倒是有些焦急了,說:「你們年輕人不知道輕重,跟我過來。」不等我有所反應,他拉住了我就向船艙裡面走了進去。
氣死風燈掛在艙壁上面散發著微弱的黃光,張廣川把我們搶救出來的糧食解開,在裡面掏了一把,接著把手伸向了我。
「在嘴裡面嚼幾下。」
我接過來一看,他遞給我的竟然是一把黃豆,我雖然有些納悶兒,但是看他緊張的神情,我還是順從的把這一把黃豆塞進了嘴裡面。
要說船上為什麼要帶黃豆,這就是老祖宗的智慧了。
在大航海時代開啟的時候,西方的海員因為長期在海上漂泊,根本就沒有辦法補充蔬菜水果,所以就沒有辦法吸收維生素C,所以很多西方的船員都會得一種要人命的病,壞血症。
所以西方的航海家也好,海盜也好,在出航的時候都會攜帶一些酸性的水果,補充維生素C,可是這些水果要保存時間長了根本不可能,就依照當時的那個年代而言,所以還是有大量的人會因為壞血病死掉。
而老祖宗就發明了豆芽,在海上只需要一點水,還有豆類,一兩天就可以吃到新鮮的豆芽,豆芽裡面富含維生素C,不管是三寶太監下西洋,還是漁民出海,基本上是沒有得壞血病的。
把這一把黃豆塞進了嘴裡面,我咬的咯咯作響,生黃豆放在嘴裡面的味道真的很差,一股生豆的氣味讓我有些想立刻吐掉,而且有兩個黃豆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怎麼了,差點沒有把我的牙給咯掉。
「吐掉。」張廣川見我嚼了幾下,立刻站了起來對我緊張的說道。
我依照他的話把嘴裡面的生豆全部都吐掉,但是下一刻張廣川的舉動卻讓我嚇了一跳,他竟然伸出了手粗暴的掰開了我的嘴巴,臉向我的嘴這兒湊了過來。
我為什麼被嚇一跳,如果一個男人忽然間固定住了你的臉,他的臉又侵略的湊了過來,我想只要是一個男人心裡面一定會想歪。
那時候的我就想歪了,看著張廣川不斷貼近的臉,我忍不住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我這麼久沒有發現他竟然還有這愛好。
再回想剛才在風浪裡面的時候,我還和他抱成一團,還有李海牛醒的時候,他還抓住了我的手,我頓時就一陣惡寒。
「你小子幹什麼?我這是看你是不是中……」張廣川見我推了她一把,急切的對我說道,但是說道這裡,他停住了嘴裡面的話,像做賊一樣四下的看了看。
我心頭更是不安,這傢伙難道真的要對我……
「小魚,你趕緊過來讓我聞一下你嘴裡面的味道,我他媽還能害你嗎?」張廣川好像是看出了我的閃躲,趕緊有補充了一句。
聽了他這一句話,我心中微微的有些放鬆,原來剛才我是誤會了,我還以為他要怎麼樣我呢!
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是看出張廣川的確是對我沒有惡意,我對他哈了一口氣。
看著張廣川好像是抽大煙一樣深深的聞了一下,我全身都泛起了一陣不自在。
終於他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神情,「還好,還好,小魚,你以後千萬要注意,如果嚼了生豆子,嘴裡面一股腐爛的臭魚味道,你就要小心了。」
我一陣無語,嘴裡面又腐爛的魚的味道肯定要小心了,肯定是有爛牙。
「張哥你先在這兒涼快會兒,我去找李海牛一趟。」我給張廣川丟下了這一句話,就向船艙外面走了出去。
只留下有些想解釋,但欲言又止的張廣川。
李海牛正在和老甲談論著什麼,我上去以後,隱約聽見他說什麼風向之類的話,我想他應該是想確定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們兩個立刻停了談論,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李海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走到了我的身邊兒,趕緊問道:「小魚,你打聽到什麼了嗎?」
我點了點頭,李海牛精神頓時一震:「你小子還真的可以,說說,你都打聽到什麼了?」
「這個女人是出海來找她父親的,她父親當年就是跟我爺爺一起出海的人,但是我爺爺回去了,她父親沒有回去,聽說我們要出海找仙山,所以就混到了船上。」
如實的回答了李海牛的話,但是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了怪異的表情出來,很是顯然,李海牛對我的話並不是很相信,但是他沒有立刻表現出來。
李海牛想了想,接著就問我:「還有別的嗎?」
我搖搖頭道:「沒有了,不過我聽的出,這個女人應該不想和我們的關係搞得太僵,所以她的意思就是只想搭船出海,而且她只是因為你針對她,所以才對你們下手了。」
「呵呵……」李海牛輕輕的笑了一聲,接著道:「哪有那麼好的事兒,搭船?現在桅桿沒有了,船不修補我們只能順著洋流飄,別說仙山了,狗屁都找不到。」
李海牛說這一句話的聲音很大,我估計他可能是故意說給這個女人聽的,他看了看周圍的人,接著又高聲說道:「因為風暴我們現在偏離了航線,但是這一片海域我很是陌生,雖然知道方向,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兒,所以仙山就別想了,如果運氣好的話,能遇見個船隻什麼的,我們棄船直接回陸地算了。」
聽到李海牛的話我心裡面也是咯登響了一下,現在這的確是一個問題,沒有風帆,船只能靠洋流飄著,糧食也被海水浸泡了不能吃了,而且好像搶救出來的幾袋都是豆子,我們基本上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難道說這一次出海注定要虎頭蛇尾嗎?二叔還在家裡面等著我的好消息,如果現在回去,那二叔鐵定要死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仙山,我不能二叔死,我現在就他一個親人了,如果他死了,我這麼辦?
越想越難過,我心中好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越來越憋屈,原本想著出海簡單至極,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出海又多困難,以前的我仗著自己的好水性,感覺全世界都無敵了,現在才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渺小。
「左轉舵,大禹,你他媽的給我左轉舵。」就在我沉浸在落寞裡面的時候,船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身邊兒的大禹立刻把船舵打的轟轟作響,船身立刻偏移了方向,我看見船身兩邊兒被船破開的海水帶著白色的沫子不斷的翻滾著。
「老錨,你狗曰的叫什麼呢?」大禹反應了過來,立刻就向船頭的老錨質問。
我這才發現剛才的聲音就是從老錨嘴裡面發出來的,昨天晚上的他奄奄一息,但是現在又精神抖擻,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站在船頭。
「你狗曰的看不見嗎?有暗礁,媽的,礁石明明露出海面二尺多了,你的眼睛是尿尿用的嗎?」老錨不忿的叫道。
大禹剛想回敬老錨幾句,但是李海牛臉色一沉,伸手抓住了船舵,也像大禹剛才一樣瘋狂的傳動著船舵。
船身又變了方向,我趕緊抓住了一邊兒的木質欄杆,穩定住自己的身體。
李海牛掌舵以後,立刻就對前面的老錨叫道:「老錨,你給我看仔細了,我要掉頭,媽的,倒霉催的事兒,一件連著一件。」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了不對勁兒,按說現在天已經快要亮了,雖然是陰天,但是肉眼也能看幾里開外,可是我發現船頭不遠處一片灰濛濛的,好像是起霧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