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所以他進去一會兒還是要出來緩一會兒。
「張哥,又找到線索了嗎?」我把手放在了嘴邊兒上,弄成了一個喇叭狀喊道。
張廣川把鼻子上面的布條放了下來,趴在了甲板上面,努力的把布條送進海水的浪花裡面,等弄濕透了以後,他把布條拿上來輕輕的擰了一下。
「沒有,裡面沒有任何的線索了,都是私人物品,唉,這船不知道在海上漂了多久了,如果知道時間的話,我就可以逆著楊柳推算大概的位置。」
張廣川把臉擦了一下,接著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說道。
「小魚,幫我一把,我要回去。」張廣川站起身體來把艙門關閉,然後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把一盤繩子又丟了過去,大船小船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也就七八米的距離,繩子很容易就被扔到了上面。
張廣川把這根繩子拴在了腰間,手腳並用,攀住了連接船之間的繩子慢慢的向大船爬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在小船上面呆的時間太長了,他現在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屍臭味道,好在海風吹了一陣了,味道並不是很濃郁。
張廣川蹲坐在了甲板上面,把身上的東西全部都放在了甲板上,有煙斗,眼睛,航海日誌,海圖,還有一些尺子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的主人是個毛子,在毛子援助我們的時候來中國的,後來撤離的時候這傢伙不願意走,就入了中國籍,在東北呆的時間長了,中國話說的很厲害,只是帶著一股大碴子味兒,這是他最喜歡的煙斗,沒有想到他竟然死在了船上,甚至連個收斂屍體的人都沒有。」張廣川感慨了一句道。
張廣川說的應該是五幾年的事兒,這都過去三十多年了,按照他的說法,這毛子的年紀應該也有五十來歲了。
算算時間也正對,張廣川二十來歲,他父母可不四五十歲嗎?
「對了,張哥,你是怎麼算出來我們所在的方位的,能不能教教我。」我問道。
張廣川抬頭看了看我說道:「教你沒有問題,但是需要很長時間,等等吧!原理很簡單,就是靠影子算出來的。」
張廣川說影子算出來我們所在的大概方位,我很是吃驚,我還以為他是用羅盤卜卦,竟然是用影子,不過想想他父母竟然敢出海,一定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張廣川這也是保命的手段。他說需要很長時間,應該是在忽悠我,畢竟這東西一般情況下都是秘密,就像我們蛋民出海看浪,看雲的手段,別人給錢都不教。
他不是需要很長時間教,而是怕我學,影子只不過是一個托詞而已。
換位思考一下心立刻就平衡了。
「沒事兒,張哥,你想什麼時候教就什麼時候教。」
「小魚,這有張海圖,是在船裡面發現的,你看看上面的航線,和我們的一樣不,畢竟我父母也是出去找仙山去了,而且據說是從史料裡面考究出來的航線,如果真的一樣,我在船上沒有問題,如果不一樣的話,我想……我想坐小船離開。」
張廣川的話讓我大吃一驚,他要離開?
現在船上的淡水不多,糧食也不夠,如果他要離開的話,只能是死路一條啊!
仔細的想想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出海就是為了找自己的父母,如果父母要去的仙山,和我們找的地方不一樣,那他就沒有必要在我們船上呆著了。
我心中忽然間又一陣悸動,爺爺那一張留下來的海圖被抹去了一截航線……
如果張廣川手裡面的海圖是真的,我們直接就能奔向仙山,比我們按照爺爺的那一張海圖要快的多。
但是爺爺是唯一去過仙山的人,如果兩張海圖的航線不一樣,我該相信那一張?
相信爺爺的這一張?如果張廣川手上的這一張是直達的海圖呢?
相信張廣川手上的這一張?如果找不到仙山,是不是爺爺傳下來的這一張比較保險一點,畢竟抹去的航線只是短短的一截,大概的位置也就方圓幾百里地而已,一點一點的找,最終還是能找到的。
糾結了一下,我狠狠的拍了一下腦袋,看了再說啊!沒有看我糾結個什麼。
「小魚你怎麼了?」張廣川疑惑的看著我臉上表情的變換,忽然間開口對我說道。
我乾笑了一聲,把剛才的情緒遮掩了過去,「沒事兒,海圖我看看再說。」
第六十四章 海圖(2)
兩張海圖放在了一起,李海牛交代了一聲小心海圖的安全就出去了,留下了我和張廣川兩個人,我不斷的比較,但是兩張海圖繪圖的方法有區別,我爺爺的這張海圖年代久遠,很多地方都已經模糊了,航線到是能看清楚,後面的一截模糊不清。
而這一張海圖很是清晰,不過上面標注的東西我一點都看不懂,張廣川懂一點,但是也費勁兒,所以這一張海圖基本上是沒有研究的價值。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繪圖的方式不一樣。
如果按照準確來說,肯定是張廣川找到的這一張海圖更為準確,上面密密麻麻的標注了很多符號,數字,這應該是正經的海圖,但是這必須要經過學習才能掌握,而我爺爺留下的海圖就是簡單的勾勒出一個大概形狀,接著就畫了一到虛線,上面標注了一些方向。
這樣的海圖保密性很高,別人就算是拿去了,也不可能看的懂,甚至我們自己的族人,沒有出過遠海的,也未必能懂。
就拿我們這個船上的人來說,也只有李海牛和我能看的懂爺爺留下的海圖。
李海牛能看懂是因為他是二叔的大副,船長以外的人就大副的職位最重要,如果船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大副必須要帶著船員繼續航行,所以李海牛這個我二叔的大副才會看懂這一張海圖。
我就不用說了,爺爺留下的海圖,二叔又沒有後代,我只能是學習,不然這東西到了我們這一輩兒消失了,可就是罪過了。
這兩張圖迥異的風格讓我們沒有辦法判斷兩個航線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樣。
「小魚,我以為你們出海的人都懂看海圖呢!所以出海之前我只收集閱讀了關於仙山的大量資料,唯獨這個海圖我沒有學怎麼看,說實在的,我現在也一抹瞎,但是這個航線的起始是從青島我知道,你看這一條線,就是從青島出來的,接著向南,又偏西,從這兒往這兒……」
張廣川努力的解釋著,他不斷的在這張圖上面比劃著,我努力的消化他說的東西,還是沒有可比性,航線是在上面,但是海大了去了,一段小小的距離說不定就是千百里遠,而且爺爺的圖是手繪的,也沒有比例尺,只是一個大概。
「張哥,沒有可以互相比較的可能!」我還是打斷了他的話,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廣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可比性就不比較了,現在線索更多了,唉,如果當初我在岸上的時候就知道航線的話,我自己就能找船按照航線走了,現在……」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忽然間楞了一下,臉上好像是露出了一絲的希望,但是接著他臉上的希望又消失了,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才頹然向外面走了出去。
張廣川靠在了船舷上面,眼睛一個勁兒的看著船尾正在移動的帆船,他看的有些出神,我知道他現在很是失落,希望一次一次的來,一次一次的破滅,放在誰身上誰都心情不好。
河洛也在船尾,她還是靠在船舷上面,手上一個小小的蟲子正在飛著,在空中轉上一圈,接著又落在她的手心裡面。
按照她的說法,她也是出海找自己的父親的,她還好一點,到目前為止一點的希望都沒有,所以人沒有像張廣川一樣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