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晚上,我又停車場上班,剛進保安室,就看到桌子上多出一樣東西,居然是我白天從窗口丟掉的玉鐲子。
我徹底愣住了,渾身上下涼颯颯的。
玉鐲子,怎麼又回來了?
我明明聽到它破碎的聲音,現在為什麼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保安室的桌子上。
「見鬼了!」
我渾身無力,癱坐在椅子上,大腦中一片空白。
接下來的幾天,我瘋了似的去各種不可能找回來的地方扔掉鐲子,甚至用錘子把它砸的粉碎。但是,最遲第二天,玉鐲子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身邊。
如此反覆折騰了一周,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這天晚上,我手裡抓著剛剛回來的玉鐲子,正坐在保安室裡發呆。一輛黑色的奔馳開了進來,在保安室的門口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滿頭白髮,面目慈祥。
「小伙子,你手裡的這個東西,是不祥之物啊。」老人走到我面前,低聲說。
「大爺,你知道這鐲子的來歷?」
我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連忙站起來。
「這是酆山玉打的鐲子。你知不知道酆山在哪?」
老人眨眨眼睛,表情神秘。
「不知道。」我搖頭。
「酆山,位於酆都北部,又叫鬼門山。酆山玉打的鐲子,活人戴了,會招來災禍。你最好丟了它。」老人嚴肅說道。
「酆都?就是那個鬼城?」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傳說,酆都就是鬼門關,那裡的玉打出來的鐲子,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也想扔了它。但是,扔一次回來一次,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大爺,你是高人,求你救救我。」
我抓住老人的手,急切道。
「會回來?」
老人微微一怔,臉色大變:「那可就壞了,你要趕緊處理掉它。我教你個辦法,你照著做就行。如果還不行,你再給我打電話。」
老人告訴我方法,又留給我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趁著天濛濛亮,悄悄溜進一樓大廳旁的女廁所,找到一條帶血的衛生巾,忍著噁心把鐲子包好,拿出準備好的錘子,將鐲子砸的粉碎,然後將粉末衝進廁所裡面。
可能是做賊心虛,我的頭一直隱隱作疼,回到宿舍以後,我頭疼的更厲害,眼前也一陣陣發黑。我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著,一直躺了兩個多小時,才迷迷糊糊睡著。
我做了個夢,又夢到法拉利後備箱裡的那個女人,渾身是血,慢慢爬到了我面前,對我說:「你快來找我,我在這裡等著你。」
從這一天開始,鐲子沒有再回來過,可我只要躺下,就會做噩夢。夢裡面,不僅有那個帶著玉鐲的女人,還有很多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我身邊的怪事,也越來越多。
停車場的深處,經常隱約傳來女人的哭聲,轎車的報警器,明明沒有人在附近,卻忽然響了起來。
我實在是受不了,想要辭職,但是眼看就要發工資了,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一天傍晚,我去停車場上班,又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我走過去一看,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跪在十四號停車位上,在那燒紙錢。
我嚇了一跳。按照我們這的風俗,人在什麼地方死,就要在什麼地方燒紙錢。看來這一家的親人,因為什麼事情,死在這裡了。
「這裡不能燒紙錢,容易引發火災。」
我走過去想要制止他們,不經意掃了一眼,瞬間就楞在原地。
火盆前面擺著一張黑白遺照,遺照上的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分明是那個送給我腐爛水果的中年婦女。
「阿姨.她.怎麼了?」
我支支吾吾的問。
燒紙的年輕男人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認識我媽?今天是她尾七。」
什麼?
我渾身一哆嗦,出了一身的冷汗。
尾七,那個中年婦女死了有一個多月了?我上班還沒有一個月。也就是說,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阿姨,生前是不是糖尿病,不愛吃水果。」
我懷疑自己認錯人了,畢竟我只見過中年婦女一次。
「是啊,但是你怎麼知道?我媽糖尿病的事情,沒有告訴過別人。」年輕男人一臉詫異。
「阿姨的車,是不是香檳色的新款寶馬。」我的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麻,仍然不死心問道。
「不是,我媽開的車是一輛白色凱美瑞。」年輕男人很奇怪,不知道我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既然車不一樣,果然是我認錯人了。
「香檳色的寶馬轎車?我記得,咱們頭七的時候,是不是給媽燒過一輛這樣的車?」
年輕女人低聲道。
「好像是,那紙紮手藝不怎麼樣,車型有些奇怪。」
男人也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