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林月兒白天看不到鬼魂,在她的眼睛裡,我就是莫名其妙的躺在椅子上,忽然掙扎著伸手,將掛墜布偶拽了下來,又扔到背後,簡直跟神經病一樣。
「有鬼。」我攥著布偶,低聲說。
「鬼?在哪?」林月兒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在白天見過鬼。
「我手裡。」我把手掌伸開,將史努比玩偶給林月兒看。
鬼老太太被我困在布偶裡了,這是我從鍾馗吃鬼圖上,學到的一種抓鬼術。她拚命的掙扎,史努比玩偶站起來,想要從我的手掌中逃走。
「啊!史努比動了!裡面真的是鬼?我聽乾爹說過,這叫做傀儡術。是彩戲師才會的法術,你從哪學的?」林月兒驚訝道。
「彩戲師,傀儡術?」我搖搖頭:「我沒有聽說過。你這裡有線沒?」
林月兒把副駕駛前面的儲物箱打開,從裡面找出一卷細線,我接過來,用線將史努比身上纏了幾圈,它這才不動彈了。
呼——
我這才有時間長吁了一口氣,擦了擦滿頭的汗水,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這是我第一次抓鬼,雖然整個過程很順利,但事實上,是極其驚險的。
我把臉側向林月兒,問她:「你剛剛說的彩戲師,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見過彩戲師啊?」林月兒好奇的看著我:「就是街頭那種玩戲法的人,現在很少了,我聽乾爹說,以前很多。」
我想了下,點頭:「小時候在農村趕廟會的時候,我倒是見過。原來玩戲法的人,就叫做彩戲師。」
「也不是。玩戲法的人,有的是魔術,他們不是彩戲師。只有一些懂法術的人,才有資格稱為彩戲師。這種彩戲師,他們會在桌子上放一個小猴子,可能是木頭的,也可能是紙疊的。然後,他們就敲銅鑼招攬客人,等人圍起來。他們就開始表演,說跳,小猴子就會跳。說翻跟頭,小猴子就會翻跟頭。它還會爬桿,逗小孩子開心,是一種很古老的戲法。乾爹說,這其實不是戲法,而是一種抓鬼的法術,叫傀儡術。小猴子的身體裡面,封了一個鬼魂,所以才會做出各種動作。」林月兒耐心給我解釋。
「原來是這樣。」
我聽楊道長說過,其實世界上懂法術的人並不少,路邊的乞丐,殺豬的小販,開車的司機,甚至是這種雜耍的藝人,都可能懂一點法術。
這個世界,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乾爹說,彩戲師的傀儡術,其實很厲害,而且很難學。你為什麼會呢?」林月兒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我也是無意中學會的。」我沒有說實話。
我背上的鍾馗吃鬼圖關係到一個大秘密,林月兒知道的多,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我打開車門,走下車,站在車窗外面,對後座的三個鬼冷聲說:「你們也看到那鬼老太太的下場了,你們想死的,就繼續跟著我。」
那三個鬼嚇壞了,立刻下車,鑽入路邊的草叢裡面,草叢搖晃了一會兒,就沒有了動靜。
人怕惡人,鬼也怕惡人,見到我凶神惡煞的樣子,它們都不敢再對我有想法。
第56章 懷孕
我也沒有想到,那三個鬼真的乖乖離開了。
它們是在畏懼我。
不對。不是在畏懼我。而是在畏懼我剛剛學會的傀儡術。
這種傀儡術,能夠把鬼抓起來,困在布偶這種人形裡面。
傀儡術的源頭,我隱隱約約知道,十分的久遠,甚至要追溯到三皇五帝的時候,是偶像崇拜。
人形,不管材料是什麼,裡面都是空的。
這種東西,十分容易招鬼。
國外、日本都有很多人偶自己行走的傳聞,中國也有扎稻草人,困魂鎖魂的法術。
我忽然間感覺到頭皮發麻。
我的三魂走了兩魂,身體內只剩下一個魂魄,幾乎是一個空殼。豈不是跟那些容易招鬼的人偶是一樣的?
如果不是小雲的姻緣線一直保護著我,我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我手裡抓著史努比布偶,它被細線捆著,已經不能掙扎。我走到玉米地裡面,挑那種得了白化病,葉子已經乾枯了的玉米葉,撕下來兩片,將布偶包住。
林月兒看的奇怪,對我喊:「李布森,你幹什麼呢?」
我拿出打火機,打著火焰,已經將玉米葉引燃,轉頭對她說:「她這樣的厲鬼,專門害人,我燒了她。」
林月兒臉色一變,拉開車門下車,朝我衝了過來,也不顧玉米葉著火,冒著被燒傷的危險,將史努比布偶奪了下來,緊緊的抱在胸前,警惕的看著我。
「你不捨得這布偶?」我微微一愣,笑了:「我雖然沒有什麼錢,但是給你買個新的史努比布偶,還是綽綽有餘。」
林月兒搖頭:「不是不捨得。」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看著林月兒一臉意外。
「你不能殺她。」林月兒低聲道。
「不能殺她?」我這才知道,林月兒是想要救那個鬼老太太:「善惡有報,她做了壞事,就應該受到懲罰。好,就算我不殺她,她如果再去害人怎麼辦?林月兒,你太善良了,但是這是婦人之仁。」
「我不管。你不能殺她。」林月兒依然搖頭,衝著我大喊。
我頓時無奈了,我不能對女人動手,只能給她講道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懲惡揚善,這有什麼不對?」
林月兒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一直搖頭,我說的口乾舌燥,她才低聲說:「我不會讓她再害人。我今天晚上就把她送走。」
我有點生氣了:「行,行,你是走陰人,你說了算。」
我回到車上,林月兒磨磨蹭蹭走過來,史努比布偶已經不在她的手裡,不知道被她藏到什麼地方,她很警惕我,怕我搶過布偶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