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血屍的煉製方法,我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確定,想要將一具屍體煉成血屍,毫無疑問要讓人死之前受盡折磨。
這折磨,不在骨醉這種酷刑之下。
我不知道萱姨生前受過多少非人的折磨,但是現在她現在已經成為了血屍,我可以想像到。
萱姨的眼睛盯著我,露出讓人戰慄的笑容,原本的嘴被人割開,一直裂開到了耳朵根,巨大的嘴巴裡面,牙齒被人故意打磨的寒光閃閃。
唰!
我還在心裡發寒,萱姨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並沒有看清萱姨的動作,因為,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瞬間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覺得我脖子上的皮肉,隨著她枯瘦的手指陷了進去,她張開裂開的大嘴,一口就朝著我脖子上的動脈咬過來。
我只知道,這一口,就能把我的脖子咬斷。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她是小雲的母親,手中攥著桃木劍,一下就刺進她的眼眶裡面。
桃木劍慢慢的轉動,無數的蛆蟲、腐肉從裡面掉出來。
我現在卻沒有時間感覺噁心,一把將她推開。
哪裡想到,血屍立刻又壓倒性的,再次撲了上來。
噗!
萱姨的脖子忽然出現一道血線,她的頭顱整個掉下來,在地面上滾動著,嘴巴依然是一張一合。
腐臭的鮮血,噴的我全身上下都是,狼狽不堪。
是安長河為我解了圍,他手裡攥著姻緣線,將萱姨的頭給割了下來。
行屍的特點,就是生命力極其頑強,雖然頭都已經掉了,但是身體依然是朝著我撲過來。
它的脖頸上噴著鮮血,雙手直直的伸向前方,要過來掐我的脖子。
那模樣,要多可怕,又多可怕。
我跟萱姨的身體一起,滾在地上,我將桃木劍狠狠刺進她的後心。
血屍掙扎了一陣,倒在地上不動了。
萱姨死透了。
我心中沒有一點劫後餘生的感覺,只有無邊的憤怒。
我跪在萱姨的身前,磕了三個頭,流著淚說:「萱姨,我一直叫你姨。但是,你是小雲的媽,也就是我媽!媽!你死的不明不白,當兒子的一定要給你報仇!」
我磕過頭之後,拿了鋤頭過來,在院子裡面挖出一個坑,將萱姨給埋葬下去。
我很想給萱姨報仇,但是,此刻還是先退出這個滿是瘟疫的死村,從長計議。
回去的路上,莫白去小樹林裡面撒尿,半天都不回來。
我跟安長河去找,發現那個趕鼠人正抓住莫白的腦袋,朝著他的嘴裡塞了一隻老鼠,然後轉身對我們詭異的一笑,然後撒腿就跑了。
我親眼看到趕鼠人將老鼠塞進莫白的嘴裡,然後挑釁的一笑,然後就跑了,一邊跑,還像是老鼠一樣,發出嘰嘰嘰的聲音。
吃了老鼠的莫白,渾身上下猛地一抖,雙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脖子,雙眼瞬間凸了出來,難受到了極點。
任何的人,吃了一隻活老鼠,都不會感覺到好受。
我想要追上那個趕鼠人,但是安長河拉住我:「別去,他是故意引我們過去。可能會有陷阱。我們還是先救人。」
我被拉住,心裡面冷靜了一點,目光看向莫白。
此刻,莫白的臉已經是完全的扭曲變形了,一副難受到了極點的模樣。
那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是生不如死。
然後,莫白的臉上,就開始冒出黑色的斑塊,瞬間就將他的臉上擠滿了,手臂上也開始出斑塊。
「是陰瘟!」安長河說:「跟村裡的陰瘟,一模一樣!我剛才就在懷疑,這是一種鼠疫,跟那個該死的趕鼠人有關,沒有想到,還真的是這樣。」
我楞了一下:「安大哥,你是說,村裡的人,都是被那個趕鼠人害死的?」
安長河點頭說:「八九不離十!」
我咬牙切齒:「趕鼠人,別讓我抓住你,否則的話,我讓你生不如死!」
安長河對我說:「先別想著報仇,你要不要救他?」
我有點不知所措,圍著莫白使勁的打轉:「救肯定是要救。但是怎麼救啊?」
安長河說:「我懷疑這是傳說中的鼠蠱,一傳十,十傳百。想要破解這蠱,解救莫白,非要找到秦觀魚不可。不過,我怕莫白撐不到我們回去。」
我問:「那怎麼辦?」
安長河說:「只有一個辦法,我稍微懂一點跟老鼠有關的法術,暫時幫莫白壓制住這鼠蠱。然後,你去把趕鼠人找出來。他身上肯定有解藥。就算不能治本,也要緩解莫白的病情,然後我們帶他出去,去找秦觀魚。」
我連忙問:「鼠蠱要多久時間才會發作?」
安長河皺著眉頭:「這個,我也說不好。也許要兩三個小時。這老鼠在他的身體裡面,會活一陣,慢慢的吃他的血肉。他暫時不會死,但是會內出血,因為內臟都被老鼠吃了。」
我聽到這裡,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死亡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