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節


所以當地人管那裡的竹子叫做--死人骨!
壽紙匠只用死人骨做紙人的骨架,怪不得他扎出來的紙人以假亂真,那麼的邪性。
我站在旁邊看壽紙匠扎紙人,還問東問西的。壽紙匠單手扎完了一個紙人,拿出顏料盤準備上色,抬起頭問我:「怎麼?想學?」
「嘿嘿,藝多不壓身,多學點沒壞處。」
說實話,我對壽紙匠的紙紮術,確實很有興趣。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教給我。
「我怕你學不會。」壽紙匠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其實,我也會一點紙術。」我拿過一張紙,撕成一個人形,丟在地上,掐訣施咒,紙人就開始自己動了。
「這是彩戲師的傀儡術。不是紙紮術。」壽紙匠一眼就看出來。
我點點頭,收了紙人:「我之前還見過一個木匠。」
「那是木匠的壓勝術。」壽紙匠搖了搖頭。
「那什麼是紙紮術?」我真心求教。
「紙紮,其實就是祭品,供奉給鬼神的。紙紮術,是從牲祭的巫術演變來的。只不過,牲祭會祭祀活人。紙紮術,祭祀的是紙紮。」壽紙匠幽幽的看著我。
「牲祭.」
我沒想到紙紮術的源頭竟然如此古老,竟然跟人類最原始的巫術牲祭有關。牲祭是一種原始血腥的巫術,我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心頭發毛。
「其實,也沒有那麼玄乎。說穿了,就是以假亂真。紙紮術到了最高境界,剪草為馬,撒豆成兵。」
紙匠用剩下的竹篾紮了一隻蟈蟈,丟在地上,竹蟈蟈就活了,叫了兩聲,跳到草叢裡消失不見了。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沒想到壽紙匠這麼厲害。一想到昨天我還在他的面前吹牛,說自己多麼厲害,頓時覺得有點臉紅。
「教你,也不是不行。」
壽紙匠沉吟了一會兒:「不過,紙紮術很看重天賦。你試一試,讓我看看你的資質。」
既然壽紙匠這麼說,我只好硬著頭皮從地上撿起劈刀,開始破竹子,刮竹篾,回憶著一道道的工序,扎紙人。
我不是什麼心靈手巧的人,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扎出一個人形,做工極其的粗糙,歪瓜裂棗,看起來跟半獸人似得。
「我的天。你.你怎麼能笨成這樣。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你這麼笨的人。」壽紙匠毫不留情出言譏諷:「孟婆還說你天賦異稟,命中注定是楊秀清的剋星。我看她,純屬放屁。」
我這才知道,壽紙匠對我態度有所改善,原來是孟婆的緣故。
這讓我更加臉紅。
「算了,雖然你學不了,但是看看總是沒壞處。」壽紙匠歎了一口氣,拿起顏料開始在他剛剛紮好的紙人上塗抹了起來。
我聞到一股熟悉味道從顏料中傳出來,不由的揉了揉鼻子。
「這是.小紅身上的味道!我還以為是胭脂水粉」
我猛地想了起來。
原來,小紅是壽紙匠扎的紙人。孟婆讓我送回來的東西,就是小紅。
難怪,我一進紙紮鋪,小紅就不吭聲了。她回到紙紮鋪,重新變成了紙人。
壽紙匠的紙紮術太厲害了,我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
這種空殼的人形東西,最容易招鬼。昨天晚上我打開門,就有孤魂野鬼溜進來,鑽進了紙人的身體裡,想要吸我的陽氣,被我拿斬孽古劍斬殺。
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門道,覺得心裡很鬱悶。在壽紙匠給我的紙眼珠施術以後,我就借口有事,出門去找安長河。
安長河見到我很高興,勾肩搭背:「兄弟,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不僅打贏了那些目中無人的牛鼻子,搶了道魁的位置,而且面對六道門門主你都能全身而退。真是厲害。」
我苦笑說:「安大哥,你就別損我了。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我現在是個瞎子,慘的不行。」
我摘下墨鏡給安長河看我的紙眼珠。
安長河的臉色一變:「這是誰的紙紮術?怎麼這麼厲害。」
「老街上的壽紙匠。你認識他嗎?」我說道。
「原來是壽紙匠。怪不得。」安長河點了點頭,說道:「壽紙匠可是一個高人。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跟他學兩招。」
我鬱悶道:「別提這個了,提起這個我就來氣。壽紙匠說我資質駑鈍,學不了紙紮術。」
「哈哈哈。走走走,我們不說這個,今天哥哥請你去KTV玩,給你找兩個正點的小妹妹陪你。算是為你踐行。」安長河笑著道。
從安長河的話裡,我就知道,他不準備陪我去苗疆。
不過,我也不怪安長河。
苗疆是術士的禁地,普通的術士避之不及,我如果不是為了找人治好眼睛,也不願意去苗疆。
晚上,安長河請我去金碧輝煌KTV唱歌,這裡的規格檔次很高,我還是第一次去。
包廂裡面,除了安長河和我兩個男人,剩下的全都是靚麗的年輕女孩。
這些女孩子的膽子很大,玩的很開,還故意跟我拼酒。
我昨天晚上喝悶倒驢喝醉了,一天都不在狀態,沒多久我就敗下陣來,胃裡面翻江倒海,放下酒杯就往衛生間跑。
我好不容易吐完,走出衛生間的時候,被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撞了一下。
我也沒搭理這個男人,沒想到他竟然反手抓住我的衣領,滿嘴的酒氣:「你他媽長沒長眼睛啊!」
《死亡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