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節


我和安長河急忙上去安慰。
「一定是錢家得罪了什麼人,害死了錢老闆,還想讓錢家家破人亡。」我皺著眉頭,心中有些著急,錢老闆被人滅口,線索又中斷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害死崔玉蘭的人,跟害壽紙匠的是一個人?」安長河點了點頭,同意我的看法。
「雖然錢老闆死了,但是崔玉蘭還在,也許能問出一些線索。」
我的目光看向崔玉蘭,她癱坐在地上,已經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的望著腳前的地板,眼中沒有了神色。
崔玉蘭的脖子上和後背上,都有深可見骨的傷痕,失血過多,已經處於半休克狀態。
我連忙跟安長河一起,將崔玉蘭抬上車,送到附近醫院的急診室。
也是崔玉蘭福大命大,醫生告訴我,再遲一點,崔玉蘭就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連夜跟崔玉蘭做手術,我跟安長河在一旁照顧著,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早上,崔玉蘭脫離了生命危險,被送到病房之中。
第二天,崔玉蘭一直都在昏迷狀態。
我在旁邊守著,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心急如焚。
祖老頭說,壽紙匠只有三天的命。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我如果還是找不到幕後黑手,那麼壽紙匠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眼睛估計以後真的就瞎了。
幸好,第二天的傍晚,崔玉蘭醒了過來,說自己口渴。
我倒了杯水,給崔玉蘭端過去,她喝了水之後,精神好了不少。
我趁機問道:「崔太太,你想不想跟錢老闆報仇?」
「想!我做夢都想。我和老錢.兩個人雖然經常會吵架,但是實際上.我家還是挺和睦的。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竟然敢害我!」崔玉蘭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露出了母老虎的本色。
「我可以幫你。你好好回憶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我低聲問道。
「得罪什麼人?」
崔玉蘭楞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而且我們家是做生意的人,難免得罪別人。說實話,我得罪的人太多了,你讓我說,我也說不出來。」
「不是生意人。做生意的人想害你,買兇殺人就行了。不需要這麼彎彎繞繞。你想想看,就是最近幾天,你或者錢老闆,有沒有得罪殘疾人,乞丐,和尚,道士或者是行為舉止比較古怪的那種人。」我給崔玉蘭說道。
術士基本上都有三弊五缺,大多數就是少胳膊少腿活著,潦倒窮困。
而且一般的神棍術士,因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受人冷眼,脾氣都很古怪,沒有什麼容人之量,一旦是得罪了,他們可不會講究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是報仇不隔夜,立刻就會想辦法報仇。
崔玉蘭聽了我的話猛地一驚,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半晌,崔玉蘭猛地想起了什麼,說道:「兩周前有個瘦高個的老瘸子來過家裡,手裡拿著一張破破爛爛的欠條,說二十五年前老錢欠他三百萬。我問老錢,老錢說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當時就把那個瘸子罵了一頓。」
「老瘸子!」
直覺告訴我就是這個老瘸子在背後搞的鬼。
「然後呢。」我急切地問道。
「然後,我就讓保安把那老瘸子給轟了出去。這老瘸子脾氣很倔,賴在我家不走,我打了他一巴掌。他頓時就憤怒了,拿著枴杖想要打我。結果被趕過來的保安打了一頓,丟到馬路上。那老瘸子被打的渾身都是血,嘴裡還嚎著『你會後悔的.』之類的一些話。」崔玉蘭低聲說道。
「哎。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人卻是得罪不得。寧惹君子,不惹小人。你家出這麼多事,都是你自己種下的因啊!」安長河歎了一口氣。
「那我能怎麼辦?我又不是慈善家!我的錢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崔玉蘭嘴裡嘟囔。
從崔玉蘭的口中,只能問出這麼一點線索。
「一個瘦高個瘸子.」安長河皺著眉頭:「這算什麼線索?有跟沒有一樣,不還是一籌莫展?」
「不一樣。」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現在的腦子比以前活絡的多,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緩緩道:「那個瘸子拿著欠條來找錢老闆,如果他不是訛錢的話。就說明,錢老闆真的欠他的錢。也就是說,錢老闆認識這個瘸子。二十五年前,錢老闆剛剛二十歲,還沒有跟崔玉蘭結婚,還在鄉下。對了!這個瘸子很可能跟錢老闆是同鄉!」
安長河聽我一說,眼睛頓時也亮了:「兄弟,你說的對,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我立刻去問崔玉蘭,錢老闆的老家是哪個村的。
崔玉蘭想了一會兒,告訴我是城北,一個叫吳窪的小村子,距離縣城有四五十公里的路程。
我跟安長河連夜開車趕往吳窪村。
到吳窪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
村口的大槐樹下面,有幾位老人在樹下搖著蒲扇乘涼。
看到安長河的轎車很陌生,不是村子裡的車,一個個都是向著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安長河下了車,給幾位老人散了煙,問道:「老伯,我打聽個人。你們村裡有沒有一個高瘦瘸子,會點紙紮手藝。」
幾個老人接了煙,一看是軟中華,六七十塊錢一包的好煙,本來都樂呵呵的,但是聽說我們找會紙紮的高瘦瘸子,一個個臉色都變了,馬上站起來,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走。
很顯然,我沒有找錯地方,那個高瘦瘸子就住在這個村子裡。可是,由於某種原因,村裡的人對他很懼怕,不敢告訴我們。
眼看線索又有斷了,我快步追上最後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頭,將剩下的半盒軟中華硬塞到他的手裡。
這老頭不情不願的接了,手指朝著村後一個山坡一指,低聲道:「禾瘸子就住在那邊,你過去就看見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他.」
老人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說完之後,逃也似的走了,邊走還邊回頭,看我和安長河,眼神古怪。
「禾瘸子.」
安長河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半晌才說道:「這個瘸子,不會是禾天工吧。」
「禾天工?」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死亡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