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節
我畢竟是血肉之軀,忍不住叫疼。
聞到了鮮血的味道,殭屍更加瘋狂,臉上的堅硬肌肉扭曲著,嘴巴大張著,牙齒變成尖銳的獠牙,向我的喉嚨上咬去!
「姐姐!」
應采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大喊了一聲。
殭屍的動作一僵,稍微有些停滯,我趁機掙脫了殭屍的雙手,用指頭沾著肩頭的鮮血,凌空畫出一道「天地正氣符」印在殭屍的背上。
殭屍這才消停了下來,身上的黑氣消散,面孔也是恢復如常,變成了白森森的死屍模樣。
但是,還沒過多久,殭屍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黑氣,牙齒和指甲快速生長,一張面孔也是變得猙獰,竟然連我的「天地正氣符」都控制不住。
我的眉頭緊緊皺著,手裡提著斬孽劍對應采說:「不行了!你姐姐身體內的煞氣越來越重。我畢竟不是趕屍門的人,不懂制服殭屍的法門。眼看這樣下去,她要變成一個真正的怪物。不如.我現在就砍下她的頭,斷了她的生機,以絕後患。」
應采緊緊咬著嘴唇,眼眶裡面滿是淚花,一直在搖頭,嘴裡嘀咕:「不行,她是我姐姐。馬上就到家了,我不能讓姐姐再受傷害。」
我也急了,大聲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姐妹情深。但是也要看情況啊。如果放任下去,她過不了今晚月圓之夜,就要完全化為殭屍。萬一有什麼差池,她入了山,方圓百里都要生靈塗炭!」
我不是在跟應采開玩笑。
殭屍,其實是一種十分危險的怪物。
如果是有人操縱的殭屍,其實危險性還不算大。
如果是無人操縱的殭屍,吸收了山中的陰煞之氣,有了靈智,特別難對付。
我現在還記得,在古墓中遇到的那尊千年殭屍。
也許,世間只有楊秀清能夠制得住那千年殭屍。
我好說歹說,應采依然不同意,攔在我和殭屍之間。
我也是急了,雙眼通紅,手裡提著斬孽古劍,捏著劍訣,眼神凶狠,大聲呵斥,逼著應采讓開。
就在這時候,門開了。
阿賓打著哈欠推開門,嘴裡埋怨:「你們兩個在吵什麼.都這麼晚了。」
下一刻,阿賓就看到了那尊青面獠牙的殭屍,整個人微微一怔。
不過,阿賓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轉過頭問我:「你這趕屍人到底是怎麼當的,殭屍都屍變成這樣了,你還不出手制住屍煞?」
我微微一愣,原來阿賓早就知道,我身後的編織袋裡面不是屍體,而是殭屍。
我猜的沒有錯,阿賓這個走南闖北的趕蜂人,身份不一般,不是一個普通人,也是一名術士。
不過,阿賓似乎跟六道門沒有關係,他不認識我,以為我是一名趕屍匠。
我搖了搖頭:「我不是趕屍匠。這屍煞我治不了。」
「咦?」
阿賓驚歎了一聲,用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我,然後轉身就出了門,沒過一會就回來,手裡拿著一團黃澄澄的東西,伸手糊在殭屍的口鼻上。
殭屍剛剛掙脫了我的天地正氣符,正在張牙舞爪,那團東西糊上去,頓時就不動彈了。
我抽了抽鼻子,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甜味,還有一股蠟燭味。
「是蜂蠟。」阿賓笑著解釋:「我沒什麼道行,只是一個趕蜂人。現在暫時安靜了,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趕蜂人有自己的本事。
蜂蠟糊住殭屍的七竅,就能讓殭屍無法動彈。
這本事不是道術也不是鬼術,我看不懂,也學不會。
我穩了穩神,坐在床上。那邊應采哭的梨花帶雨,停不下來,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我只好將應采和她姐姐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至於我的身份和名字,我並沒有跟阿賓細說,只說自己是一個茅山派的火居道士,懂得一點三腳貓功夫。
「茅山派的?」聽到我的身份,阿賓的眼神一亮。
整件事講完,阿賓歎了一口氣,手掌拍著大腿,憤怒說:「造孽!實在是造孽啊!沒想到白家竟然有這樣的敗類。」
我說:「如今世道就是這樣,好人不償命,禍害活千年。阿賓大哥,你既然有辦法,就請幫幫這可憐的姐妹兩個。讓我把屍體安全送回到苗寨。」
「那苗寨,我怕你們到不了。」阿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神閃爍了幾下。
最終,阿賓還是用力拍了拍大腿,說:「大家都是苦命人,忙,我能幫就幫。但是,你既然是術門中人,就應該知道法不輕施的道理。」
我點了點頭:「我懂。你要多少錢,盡快開價。雖然我現在沒錢,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湊齊。」
「快人快語。」阿賓很高興,咧嘴一笑:「大門派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你既然答應了,那麼咱們等下再談報酬的事情,我先將把這屍煞給治了!」
根據我的瞭解,治屍煞的方法有幾種,無法是符篆、法術之類。要麼就是趕屍門的偏門方法。
但是,阿賓治屍煞的方法,是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阿賓在爭得了我和應采的同意之後,便是去他的蜂房裡面,取出一大塊蜂蠟。
蜂蠟,是蜜蜂築巢用的脂肪性物質,除了能用於化工,中醫裡面能入藥,叫做黃蠟。
阿賓將蜂蠟放到一個鐵桶裡面,煮成粘稠的液體,便用一隻牛毛刷,將蜂蠟塗在殭屍的身體上,從腳往上塗,厚厚的塗了一層,只剩下一個腦袋。
然後,阿賓取出一枚早就準備好的蟲蛹,塞入到殭屍的嘴裡,再用厚厚的一層蜂蠟,將殭屍的七竅堵嚴實。
整個忙完,天已經濛濛亮,阿賓也累的夠嗆,坐在椅子上抽煙,一邊囑咐我:「只要蜂蠟不破,這屍煞就出不來。如果蜂蠟破了,就趕快將它口中的那枚女王蜂蛹取出來,放入到烈酒裡面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後燒成灰燼。只要按我的方法做,這屍煞就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