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的疑惑頓時一掃而空，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說不出的舒服。
舊的疑惑都解決了，但是新的疑惑又湧出來。
我皺著眉頭：「聖女說有強敵在附近窺視。這強敵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藍莫長老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聖女在信裡也沒有說。我在埋葬聖女屍體的時候，在她的身上發現了毒蜂蟄刺的痕跡，聖女很可能是死在御蜂術的手中。御蜂術，在苗疆很常見，蠱師們都會一些。可是，能用御蜂術殺死聖女的，整個苗疆也是寥寥無幾，十三個護法長老之中，就有一位.」
「是誰？」我連忙問道。
其實，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護法長老裡面肯定有內奸。否則的話，聖女在聖窟中等待金蠶蠱的六十年大劫，返老還童之後，竟然是逃出了聖窟，而不是尋求護法長老們庇護，這說明，她早就知道護法長老中有內奸。
而御蜂術，就是一條線索。
「我。」
藍莫長老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苦笑：「十三個護法長老裡面，我的御蜂術最厲害。否則，我也不會發現聖女屍體上被蟄刺過的痕跡。」
我連忙道：「那人自然不會是藍莫長老。聖女讓我將信送給你，可見你是她最信任的人。」
御蜂術在苗疆會的人太多，看來這條線索沒有一點用處。
但是，藍莫長老這麼一提。
我忽然想起一個細節。
那天晚上，我從懸崖上掉下來，落到一團蜜蜂組成的蜂雲之中，才僥倖沒有受傷。
我當時還以為，這團蜂雲是聖女施術召來的。
然而現在一想，施術的人不可能是聖女。
聖女當時受了傷，實力大打折扣。而且我失足掉下懸崖，是突發事件，相信聖女也在驚慌失措中，那麼短時間內不可能反應過來。何況，御蜂術總要有蜜蜂可御才行，那麼一大團蜜蜂，光是施術召蜂過來，也需要很長時間。
這麼說的話，召來蜂雲救下我的，跟殺死聖女的兇手，是同一人？
這人是誰？
他為什麼救我，又殺了聖女？
我再次迷惑了。
不過，關於這個細節，我並沒有告訴藍莫長老。
「金蠶蠱還在就好。」我對藍莫長老說：「還請長老施術，將金蠶蠱從應采的身體中取出來。」
藍莫長老搖頭，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被他盯得心中發毛：「難道取不出來？」
「當然能。殺了那姑娘，就能將金蠶蠱取出來。」藍莫長老低聲道。
「那怎麼能行。」我大驚失色，沒想到取出金蠶蠱的方法如此殘酷。
「其實，金蠶蠱根本不需要取出來。」藍莫長老繼續說道：「應采是蠱苗，合乎繼任的身份。而且，金蠶蠱在她身上，似乎很溫和，也就是說，已經認可了她。」
「繼任.」
我楞了一下，猛地想起來應采曾經說過，金蠶蠱是蠱苗聖物，女的擁有金蠶蠱就是苗疆聖女，男的擁有金蠶蠱就是苗疆聖王！
「你是說.應采是下一任苗疆聖女！」我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對。這是聖女的選擇，也是金蠶蠱的選擇。是應采的命！」藍莫長老低聲道。
「天啊.應采要成為新一任的苗疆聖女。」
這個消息太震撼，我的大腦一時間轉不過來彎。
「其實，事情也沒有這麼順利。」藍莫長老低聲道：「如果是平時，應采可以順利繼任成為新的聖女。可是現在蠱苗大亂，長老之間內鬥。而且還有內奸存在。我雖然想讓應采繼位，可是其他長老卻想要殺了她，奪走金蠶蠱。李大人，老朽勢單力薄，希望你能祝我一臂之力。」
我愣了一下，思考了半晌，苦笑道：「我這點微末本事，能有什麼作為？不過，既然是應采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雖然不想讓她當什麼聖女，但是，我也不會眼睜睜看她被別人殺死。總之，我會保護應采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太多。」
藍莫長老大喜，緊緊握著我的手：「多謝李大人，你能保護聖女的安全，這已經足夠了！」
我說道：「我也有要求。看到我的眼睛了沒。我這是一雙紙眼睛，隨時都會失明。我來苗疆，就是為了找人幫我治眼睛。」
藍莫長老聞言一驚，趴在我面前看了半天，還用手翻開我的眼瞼查看著，嘖嘖稱奇：「厲害！實在是厲害！以假亂真！世上竟然有人能將牲祭之術用到如此的地步？真是天下之大，能人輩出啊！」
藍莫長老一眼就認出來，壽紙匠用的是紙紮術，本質上是牲祭之術。
牲祭之術本來就是為了欺騙神明，以假亂真的法術。
壽紙匠的道行，也確實精深！是我見過的最強術士，甚至要比茅山派的張道然技高一籌。
然後，我又將裝著毒眼珠的盒子遞給藍莫長老。
他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就直接說：「這事，我幫不了你。但是，你別急。有一個人，一定能幫你！」
「是誰！」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問道。
「聖女！」
藍莫長老篤定道：「也就是應采。但是，她現在還不行。等到金蠶蠱完全甦醒，跟她的身體合二為一。她就成為了真正的聖女，擁有歷代聖女的記憶和道行！幫你治療眼睛這事，易如反掌。」
「太好了！」我的雙手緊緊攥住，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別人會不會幫我治眼睛，我不知道。
但是，應采一定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