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回賓館,那東西指不定就在這附近。」秦天展說。
我一面跟著他一面疑惑的繼續問:「那那個黑影會是誰呢……」
「不說准。」秦天展說。
不知道為啥,我越來越覺得這貨不太靠譜了,而且是越發變得不靠譜,完全不像他剛出現時那麼牛逼哄哄的。
秦天展帶我快步離開小區,小區外頭就是一條冷寂的大街,和小區裡頭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警察還沒來,這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在,我當時臉還是一直疼得慌,有些恍恍惚惚的。
一抬頭,忽然看見馬路對面站著個人,我猛地晃了晃頭,發現那人還站著,不是幻覺,而且,沒一會兒那傢伙就朝我們的方向快步走了過來。
我當時感覺自己被推了一把,秦天展擋在了我身前,正對著那個人影。
我頓時知道了危險臨近,趕緊伸手去摸衣兜裡的小瓶子,但手卻忽然被秦天展按住,秦天展聲對我說:「別白費功夫了,那東西對她沒用。
我愣了一下,才看清楚,那個走到離我們僅僅五十米開外的女人就是張雅,還是那副打扮,半邊臉被遮著,另外半邊臉白得嚇人。
「你還不跑。」秦天展忽然開口,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跟我說的,後來才發現這傢伙是在跟張雅說話,「從來沒見過殺了人還呆在犯罪現場的兇手。」
「是吳正鋒自己跳下去的,即使警察來調查,他們也只能得出這個結論。」張雅當時的聲音特冷靜,完全不像之前那副八婆的模樣。
「你手上那東西會害死你自己的。」秦天展忽然又說了句我沒聽懂的話。
「那沒關係。」張雅說,「小夢死了以後,我本來就沒打算繼續活下去。」
「你真是為了給那個整容死的女孩子報仇!」我不由得問道。
張雅沒回答我,反倒直接盯著秦天展說了一句:「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我要找你後面那男的。」
「別,千萬別,這事兒能跟我沒關係麼?」秦天展說,「這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呵呵……」
我是已經嚇得要死了,眼前這貨,誰知道有什麼本事,能把那麼多人殺於無形之中,還都活剮了皮,要動我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秦天展卻跟沒事兒人似的用「呵呵」來挑釁她。
「那你也一起死吧。」張雅冷聲說。
我更加害怕了,不由得退後了一步,這時候我才發現,秦天展背著雙手,一隻手拿著一張黃紙,另一隻手好像被割破了,正用中指在黃紙上畫著什麼--這貨居然在「畫盲符」。與此同時,張雅也一步步靠了過來,她抬起手,手中拿著一個小木牌,或者說是一個縮小版的木質面具,小得可以當吊墜了。
就在張雅就要把那小木牌貼在秦天展身上的時候,秦天展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張雅顯然嚇了一跳,接著,一張符就貼在了張雅的胸口,張雅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往後退了半米左右。
我看見,張雅的身體就僵在了那裡,臉上的神情有點痛苦,但是這個狀態也就持續了幾秒,她就又動了起來,伸手撕下了胸口的符紙,隨手撕成了幾半扔在一邊。這時候我聽見秦天展罵了一句「我操」,接著一扯我的袖子,喊了句:「跑啊!」
我也就沒頭沒腦的跟著他衝了出去。
這特麼秦天展也是帥不過三秒,跟二叔一模一樣,完全不靠譜。
我們沒命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過了幾條街,累得我夠嗆,這才好不容易停下來,我扶著電線桿問秦天展:「你特麼這是什麼節奏……你畫的符,怎麼完全沒用,啊?」
「我也沒想到。」他按著胸口,說,「司陰符,還是拿中指精血畫的,這麼蠻橫的符紙,居然對那個傢伙沒用,特麼的她到底是修煉了多少年的老鬼……」
「她不是人麼?」我問道。
「是人,但是用那些個木頭疙瘩煉過體,而且看她那樣子,應該是被人折磨過的,至於是自願的還是別的什麼,說不清楚。」秦天展說,「司陰符這種霸道的符菉,一般的冤鬼和走屍都抵禦不了,剛才在她身上顯然也起了效果,咱們並沒有走錯路子,只是張雅道行太高……」
我們正說著,忽然,不遠處的巷子裡,一陣摩托車發動機的鳴響,突然之間,一輛摩托直衝了出來,車背上的那人明顯就是張雅,我嚇得都沒看清楚那摩托是怎麼過來的,好像就是一瞬間,張雅就又到了我們面前。
「你丫還挺現代化的……」秦天展直起身子來,看著張雅,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不過這時候的我可沒那麼大義凜然,我還是第一次跟這麼牛逼的「鬼」正面交鋒。
張雅冷冷回應:「別逃了,解脫了痛快點。」
「也就是你們這幫傻比,把殺人都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秦天展厲聲說,「仗著自己那點兒本事,還真當自己是判官了是麼?」
「殺人償命,法律管不了的,我來管,法律制裁不了他們,我來制裁,這有什麼不對?」張雅憤聲說。
「這話咋聽著耳熟啊,你跟哪路電視劇裡的三流反派演員學的?」我估摸著秦天展是覺得咱們肯定必死無疑了,故意激怒對方,一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兒,但我特麼還不想死啊,二叔還沒找到,我還沒結婚,女朋友都沒有啊……
想到這裡,我越發的絕望,甚至做好了轉身開溜的準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馬路對面的樓道裡,有個人影緩步走了出來,這大街上就沒幾個人,忽然出來這麼個身影很是突兀,而且我發現,他也正是朝我們的方向走過來的。
走到馬路中間的時候,那人開始加速小跑,我注意到,那人穿著一件連帽的黑色上衣,看起來就跟剛剛出現時的秦天展一模一樣,那奔跑的樣子很帥氣,也很迅速。
張雅可沒注意到那麼多,又伸手掏出了那塊木牌,這個時候木牌上已經沾上了一點兒血,靠近我們的時候,我感覺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而且不止是臉,手腳都是這樣,好像皮肉被掀起來似的。當時的我想,我算是知道那幾個被活剮了的醫生死之前是什麼感受了,不由得慘叫了起來,但秦天展卻還一直站著,一動不動。
可就在一霎那間,馬路對面那個男人已經衝到了張雅的身旁,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張雅似乎嚇了一跳,迅速轉過頭,那人藏在口袋一側的手忽然拿出一個小瓶子,往張雅臉上狠狠潑出一瓶子奇怪的液體,張雅被那液體濺了一臉後大吼起來,捂著臉滾倒在地上。
那男人生前一步,把張雅拉起來,瓶子扔在一邊,又拿出一張符紙來,貼在了張雅的胸口。
「司陰符要以黑狗血為引,否則發揮不出最大的效力來。」那人忽然幽幽的就來了一句,「這都不懂,還學別人出來驅鬼?」
「你……」這回,秦天展也呆住了,一動不動的。
我好不容易從疼痛中緩過勁兒來,不由得問:「你……你是,你是誰啊……」
「秦天展,」那人冷哼一聲,說,「我們不是見過麼?」
啥?
秦天展?
不得不說,當時的我簡直陷入了人生中又一個巨大的迷障裡頭,眼前這高人是秦天展?那我身旁這個二貨又是誰?!
☆、【第五十二章】復仇
那「高人」一直沒脫下帽子,而秦天展聽對方這麼說,居然也沒反駁,反而退了幾步,躲到了我身側。
「你不用躲。」那人冷聲說,「我現在沒時間和你糾纏,但你要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
我等著秦天展爆發呢,誰知道他居然回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