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了很久，才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忽然抱緊了我，說：「可是歡兒，歡兒她怎麼辦？還有小吳他……他就那麼被……」
「告訴我，是誰幹的。」我輕輕推開Z，盯著她的臉，問道。
「是……」
「是誰幹的……」我又重複了一遍，盡力讓自己語氣平靜而且不容反駁。
「那個人，他沒有臉……」過了很久，Z慢慢的開口，說道，「沒有臉的人……」
我沒有猜錯。
無臉人果然是兇手，那他們要小安的屍體幹什麼？他們害了我，難道也要把小安做成怨屍來對付我麼？如果我真的對他們有那麼大威脅，讓他們恨不能殺我而後快的話，那幹嘛不直接動手。我和無臉人的能力相差何止千百倍，要對我動手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弄得那麼麻煩？
我正在想著怎麼繼續問下去，這個時候，秦天展和蕭玉兒卻從外頭走了進來。
秦天展對Z說道：「大明星，該走了，繼續在這裡呆著只會引來更多麻煩。」
Z茫然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
有這麼一小會兒，我發現Z這個傢伙其實也不那麼討厭，她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有的時候會茫然錯失、有的時候會承受不起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不過這種時候也不容我有什麼更多想法。秦天展又一次開口，說道：「送你來的經紀人已經死了，和你同行的女伴，昨天我和蕭玉兒去鎮轄區的派出所確認過，屍體也已經找到了，我想需要你走走流程，去看一眼是不是她。如果確認他們倆都已經死亡的話，我希望你能好好準備一下，看看該怎麼對外說這事兒。」
Z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我覺得她好像表情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
難道這還真是戲子的本能？
Z也在娛樂圈混跡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似乎比我們剛見面的時候聰明了不止一星半點，她說道：「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現在有點茫然，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麼說吧，放心，只要告訴我個大概，我一定能按照你們的意思來說。」
我看見秦天展當時很滿意的樣子，微微點了點頭，說：「那蕭玉兒你帶Z小姐去一趟派出所吧？」
蕭玉兒沒說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我知道秦天展的意思，Z醒來了，接下來，是他兌現承諾的時候。
Z很快就跟蕭玉兒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我和秦天展兩個人，這個時候我居然有點兒害怕他，我身上已經沒有符菉了，就一柄黑狗血匕首而已，這個時候我生怕秦天展又突然出手偷襲，但事實上，秦天展點了支煙，又扔給我一支，接著轉身出去，坐在沙發邊，猛吹起煙圈來。
我這個人就這樣，自己抽湮沒啥感覺，但別人在我旁邊抽，我吸二手煙，我就會覺得特不爽。於是我也趕緊點上了那支煙，誰知道我剛抽了一口，秦天展就說：「我也是真瞭解你了，我就知道給了你煙你一定會抽，就算現在不抽，只要我把煙點起來，你就一定會抽。」
「你什麼意思？」我心理咯登一下。
秦天展說：「我的意思是，你也沒有考慮，我會不會在這支煙裡頭下毒？」
我不由得退了一步，就差沒把這煙頭給扔出去了。
秦天展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如果真想害死你，比你想像的更容易，不用那麼費事兒。」
「你……」我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也瞭解這貨的性格，我知道現在來硬的只會讓他看我的笑話，於是我盡量冷靜下來，說，「我可以信任你，但是你首先得兌現你的承諾。」
「呵呵……好，你想知道什麼，問吧，會長大人。」秦天展誇張的說。
我忍著氣，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之前做的那些事的原因。」
「我之前做的壞事可多了去了。」秦天展又在瞎扯淡。
我乾脆不說話了，盯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秦天展才兩手一攤，說：「得了，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告訴你就是了，之前那些事情，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這大概是錘煉你的一個部分，而且以後很可能這種錘煉還要繼續，即使不由我來執行，你二叔也會找別人來代替我執行。」
「二叔，你在說什麼？！」我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大聲質問。
秦天展這回也低下了頭，說道：「是的，你二叔，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是按照你二叔所說的一步步往下走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如上次，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到了無臉人的手裡，師傅只是讓我把你弄暈後送到預定的位置，接下來他會安排。所以你失蹤後，我還以為事情出了差錯，才會隨大家一起去找，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你似乎被無臉人帶走了，當時我不知道這是師傅計劃的一部分還是什麼，所以，我也感到有些害怕……」
☆、【第一百四十四章】抵定
我有些不敢相信。
這一切如果都是二叔的主張，那二叔應該非常瞭解無臉人的動向才對，甚至可能跟無臉人有合作。不排除二叔在利用無臉人的可能性，但若是這樣。二叔難道會放任他們殺戮無辜麼？Z已經證明，無臉人殺死了她的經紀人，現在看來，甚至Z的那個女伴，應該是叫歡兒的那個女孩子，也已經死在了無臉人之手。
「有些事我也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秦天展再次說道。
我問道：「那你現在呢？也是二叔的主意嗎？」
「不是。」秦天展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對師父的行為產生了懷疑，所以我想要自作主張一次。」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我甚至懷疑，當初安排我用秦天展這個名字來替代我師叔出現在你面前，就是因為他和你師叔之間出現了分歧，所以才讓我這麼做的。當時他一直對我說，師叔不會怪我，因為他已經跟師叔說清楚了，我只是作為師叔的替身來照顧你而已。」
聽了這話。我心裡依然覺得不對勁。
如果只是照顧我的話，用他的真名難道我就不信他了，這是什麼邏輯什麼道理。
難道秦天展的真名裡還隱藏著什麼秘密不成？
非要冒充自己的師叔。
「當時的計劃，應該是，我和師叔輪流照顧你，因為師叔也在調查有關儺教的事情，時常脫不開身。」秦天展說道。「而我們只要利用易面之術，其實就能輕鬆騙過大部分人的眼睛。但令我不解的是，師叔卻中途拆穿了我的謊言，而且表現的不太高興，雖然沒有怎麼找我麻煩，但還是……」
之後秦天展大概是怕我不相信，又解釋了一大堆。
我根本沒有心情聽他解釋，我的腦子裡全是關於他們這幾人的關係。
這層關係網似乎非常複雜。
黑衣人和秦天展都會易面之術，黑衣人甚至還懂蝕骨這種凶術，否則也不可能教我為Z做手術。
這些人，都多多少少跟儺教有關係。這個儺教，到底是什麼？難道儺教是圈子內的一種瘟疫？能讓每個人都染上病？
我理不清這層關係，所以覺得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過了一會兒，我才繼續聽秦天展的話語，而秦天展那個時候已經差不多說完了：「也就是這麼一些細節讓我覺得。師父的所作所為，可能也不是那麼可信……呵呵，或許也不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