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J的這些話,我的心情也沉重起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問下去,但J卻自己繼續往下說:「我問過師父,如果遵照他們的指示,繼續修煉下去,有沒有可能有一天能再次改運,讓這件事也有挽回的餘地,他們只給了我不確定的答案,可我還報著一絲希望,而且我已經深陷在儺教的圈子裡了,又打著傳承之人的烙印,所以我只能繼續下去,沒有回頭的路。」
也許是我身後的黑衣人那時候看出了我情緒的變化,幫我問了一句:「也就是說,朝內81號下頭的陣的確是你們佈置的,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只是執行他們分配的任務,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J說道,「我的任務,是到朝內81號後,佈置好符灰,啟動魂生之陣法,然後聯繫你們手裡拿到的那個電話號碼……對了,那個人,也是執行者而已,他的作用,大概就是和幾個人輪班到魂生之陣裡頭來搜集被吸引的魂魄和厲鬼,交到特定的人手中,我們這些下級門徒,甚至連和我們接頭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儺教的組織特別嚴密,等級也分得很清楚,什麼級別的人,就做什麼事,就知道些什麼。絕不允許任何人越權……」
「的確,這幫人,比之十幾年前,又聰明了很多。」身後的黑衣人淡淡說道。
我想了想,又說道:「那你應該知道,你老婆的那個小白臉,已經死了。」
「見報了……」J低聲說,「我也收到了消息,我知道他死了,所以我更擔心,我還以為,這個人會保護好她,誰知道……呵呵……」
「你憑什麼以為那個小白臉會保護好你老婆。」我說道,「你老婆跟你一樣,是儺教邪脈中人,那個小子又是什麼?」
「那小子也是圈子裡的人。」J說道,「我第一次發現他們的事情,我也憤怒了,我和那個人鬥了幾次法,我根本鬥不過他。」
「這才是,你妥協的真正理由吧?啊?哈哈啊……」柳問天忽然嘲笑著說。
「不是!」J咬著牙。
接著又重複了很多遍不是,也不知道他是要說明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又說:「如果我沒有虧欠,如果我不愛她,我……可以拚命的,我不會怕的……我……」
「夠了。」我不想繼續聽下去,我感覺他越這麼說,我心裡越沉重,那種感覺,我估摸著會影響我的判斷力。J也終於不再開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打算怎麼樣,殺了我麼?還是……」
「這裡沒人要殺你。」我還沒開口,黑衣人卻幫我說了話,「就算要殺你,也不會是我們。你要清楚,儺教雖然什麼都沒告訴你們,但是,他們依然忍受不了背叛,顯然,你已經背叛了他們。」
「呵呵……」J苦笑了一聲。
我收回了匕首,說道:「走吧。」
「你們先走。」J說道,「你們先走,對我們倆來說都安全一些。」
我看了看黑衣人,黑衣人也點了點頭,於是,我們轉身離開。
而我們剛走到門口,J忽然又開口,說道:「哎……有件事……」
「還想找死?」雖然我內心還有些沉重,但依舊做出一副暴戾的樣子來,防止對方再耍什麼花招。但J卻說道:「我是想問,這次我是真心想問你們,你們能幫我找到她麼?哪怕是……哪怕是找到她的屍體……你們知道我的聯繫方式,至少……能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
我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就和黑衣人、柳問天離開了酒店。
來到樓下之後,黑衣人忽然開口問道:「怎麼,你同情他麼?」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在鬧市區幹掉他不合適而已。」
黑衣人又笑了笑,說道:「其實你已經進步不少了,至少這次沒讓我失望。」
☆、【第一百九十五章】真相的誘惑,J的妻子出現了
我沒理會黑衣人的讚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任何人的讚賞都沒什麼意義,好像都是有目的性似的。於是我自顧自的說道:「看起來,的確是有另外一個派別的人。想要對J不利,說不定,是儺教邪脈的死對頭。不過,拿他老婆和無辜小白臉下手,好像的確是殘忍了一些。」
「無辜?哼,那些人都是儺教邪脈的門徒,這有什麼殘忍的?」柳問天冷冷說。
我聳了聳肩。拿出那張用來威脅J的字條,說道:「這個電話還打不打。」
「打不打沒有分別。」黑衣人說,「朝內八十一號的事情,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魂生之陣被我們破壞,這個電話自然肯定是打不通了,他們沒那麼傻。」
我有些不甘心,撥出了那個號碼。那個號碼成了空號。
儺教邪脈果然比我想得更厲害。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這個人的老婆回去哪裡呢……」
「這就難說了,說不定已經被抓住了。」黑衣人說道,「那麼長時間,沒有任何音訊……」說完,他自己向前走去,又示意柳問天跟上,看樣子是要跟我分道揚鑣了,我當然沒意思要留他們。倒是找了個街口,買了一包煙,蹲在馬路牙子上抽了很長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J的事情對我有點兒觸動,讓我的心裡很不舒服。
而且我總有種預感,我預感J的老婆還沒有死,而且這個女人心中一定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
至少是足以震驚我的秘密。
我蹲在馬路邊抽完煙之後,想了想,試著打了個電話給秦天展。秦天展沒接。我又打了個電話給小安,小安也沒接。
我心裡有些懊喪,不知道該去哪兒,感覺自己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錢也沒幾個錢。就剩下一張信用卡了。連北漂都不如。台估名圾。
我當時略有些頹廢,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打電話給Z,Z倒是還算仗義,雖然這傢伙沒啥節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兩個有陰債這一關聯的緣故,她對我的要求一般不會拒絕。很快,她就給我在四環附近找了個比較隱蔽但舒服的小旅館住下,我當時也沒啥線索,只能靜觀其變,但我執意沒再讓Z花錢,而是自己花錢開了房間,這樣也好保證Z不能隨便進出我的房間。
我實在有些怕了她了。
躺在床上,我繼續開始清理自己的思緒。
說句實話,其實從我和蕭玉兒他們去九宮嶺下那座村子開始,我就覺得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比如那次無奈犯下的低級錯誤,比如蕭玉兒的不小心,比如那棵山裡的龍血樹,還有我在樹下的種種感受、山道上的紅衛兵鬼魂、扎紙鋪子的秘聞、碎臉俱樂部的建立……
一切都像是順理成章的,但又有諸多巧合。
回想起來,那段時間似乎是最磨練我心性的時候,我在那段日子裡成長不少,尤其是跟二叔再次見面之後,我發現,我的心態也有了一些變化。
不過,成長終歸是個緩慢的過程,但是接踵而來的事情卻不會給我任何準備的機會,當天晚上,我住處的門忽然被人敲響,我一開始以為是Z,但是當我把連湊到貓眼上頭往外看的時候,卻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愣愣的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目光渙散,每隔一段時間,就機械地敲幾下門。如果不是我在圈子裡已經混跡了一段時間,我肯定會被她嚇個半死。
但我感覺的出來,這是個人,不是女鬼。
我隔著門問道:「你是誰。」
那邊面無表情,機械地說:「是Z讓我來找你的,她說你能幫我。」
我心裡咯登一下,想要打電話去向Z確認,外面的人卻又說:「我是J的妻子,而且,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信息,我想,你沒有理由不放我進去。」
我更加驚訝,我找了半天沒找著的人,這會兒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我想了想,覺得事情緊迫,還是把門打開了,那女人渾身破破爛爛,看起來三十多歲,面上沒有一絲身材,頭髮也極其凌亂。她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一個趔趄,直接跌倒在了牆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