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她把鬼紋露了出來,鬼紋漆黑,在她的手上,看起來尤為陰森恐怖。
我握緊了雙拳,一邊的蕭玉兒也掣出了符紙。
小安又說道:「你們剛才看見我哥哥的手段了嗎?」
我沒有回答。台見島弟。
「我,比他更強。」小安說道。
「你瘋了!」我大聲說,「你誰啊你就比他強,你能幹嘛啊你!啊?!我……」然而,我話還沒說完,小安忽然一抬手。瞬間,我感覺自己身後陰風陣陣,我的靈目之術尚未消除,回首之間,我看見我身後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那個女人咬著牙,滿臉怨毒,那個男人則身體強壯,冷冷盯著我。只是兩個人都身子,此刻都飄飄搖搖,似乎在虛空之中遊蕩。
我知道這兩個人是誰,這兩個人,一個是那個程筱潔的那人,一個是扎紙鋪子裡頭的那個厲鬼。這兩人,都是被小安吸收進了體內的魂魄,這個時候,他們居然被小安釋放了出來。
小安冷冷看著我,說道:「你們如果擋著我不讓我走,他們可能會傷到你們。」
「你……」
這時候,小安忽然一轉身,手裡居然冒出一股黑氣,聚集成一柄似劍非劍的東西,小安只是輕輕將手腕一翻,那柄「利劍」便向我飛了過來,我本能的向後退去,但那利劍卻在我面前散開,頓時,我感覺一股極其可怕的壓力,鋪面而來,好像一股巨浪,直接拍在了我的臉上,我的身子立刻就站不穩了,直接摔在了後頭綠化帶上的草叢裡頭。
而那股「氣浪」還沒有停下,在我身旁凝聚著,產生了極大的壓力,那壓迫感讓我根本站不起來,手腳發軟,我抬眼看著蕭玉兒,她的情況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只是,她依然站著,但卻止步不前,根本無法靠近小安。
小安看著我們,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轉身離開,而我依然只能躺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她走。
我頓時覺得很無力。
不僅僅是身體無力,內心更是無力而且絕望。
曾經小安還不止一次的跟我說,要我保護她,可實際上呢,那都是個笑話,小安根本不需要我保護,她比我強千百倍,而且,她是我的敵人。
我信她,我相信這些事情也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但偏偏就這麼發生了。
那股可怕的壓力散去之後,我依然呆在原地,靜靜躺著,一動不動看著天空,天空一片漆黑,深邃無比,寬廣無比,看不到盡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玉兒出現在我身邊,伸出一隻手。
「幹嘛……」我怔怔地看著她。
蕭玉兒撇了撇嘴,說:「你不會是想在這裡躺著過一輩子吧?」
我咬了咬牙,坐起身來,並沒有去碰她的手,而是自己撐著地面緩緩站起來,可是,我卻像是在做夢似的,雙腿發軟,怎麼都站不起身來,最後還是蕭玉兒扶住了我。
「你體質都虛成這樣了?」蕭玉兒問道。
我咬了咬牙,說道:「別胡說,我只是,腿有點麻了而已。」
「被最信任的人欺騙,那種滋味應該不太好受吧?」蕭玉兒忽然又問道。
我瞪著他,說:「你覺得呢?你想說什麼?」
蕭玉兒笑了笑,說道:「我不想說什麼,我只是……從道義上來看,我是應該安慰安慰你的。不過,我這個人最不會安慰人,尤其是你這樣的人。」
「沒必要。」我搖了搖頭,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
「這件事,並不是完全沒有轉機。」蕭玉兒又說道,「你的小女朋友,不是也還有很多搞不清楚的……」
「算了。」我打斷蕭玉兒的話,雖然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我也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會來安慰我,也的確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但我毫無心情接納她的好意,那個時候的我,心情簡直比小安「死」的時候還要糟糕,那晚上,我就跟遊魂似的回到了俱樂部,我回去的時候,看見了同樣失魂落魄的林玲玉。
林玲玉終究是沒死,但是受傷不清,蕭玉兒看見她之後就沒空搭理我了,一直在幫她處理傷口。
我一個人回了房間,本來想倒頭大睡的,可是卻怎麼都無法釋然,於是,我打了個電話給秦天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竟然想從他那裡尋求一點安慰。
而電話那頭,秦天展的聲音好像很疲憊,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今晚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秦天展沉默了很長時間,比之前我們談話的時候他任何一次沉默時間都要長。
接著,他說道:「我這裡沒什麼能緩和你情緒的消息,相反,我這裡全是壞消息,只會讓你心裡更堵。」
「你就告訴我個准信,二叔是兇手嗎?」我說道。
「你指哪些事的兇手?」秦天展問道。
「無臉人,二叔是不是就是無臉人。」我又問道,「這樣的說法,你總該好回答一些了吧?」
「所有證據都表明,師父就是無臉人。」秦天展在那邊似乎發出了一聲苦笑,「蘭州的案子,兇手,很有可能,也就是無臉人。」
「為什麼?」我顫抖著手,說,「他們圖什麼啊?啊?二叔,小安,好好的過日子不行嗎?小安跟著我一起創業,賺不了什麼大錢,但也不用玩兒命啊,起碼夠花啊。二叔,做神棍一次能賺多少錢?啊?他們到底圖什麼啊?!」
秦天展再次歎了口氣,我依然在這邊絮絮叨叨,我當時心頭有千萬個不理解,不能接受,但一切的一切,現實就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自己絮叨了多久,秦天展才緩緩說道:「都是命。這都是咱們的命……呵呵,以後無奈的事兒,還多著呢。」
☆、【第二百零八章】局勢
秦天展用一個命字歸結了所有原因,之後又說道:「別想那麼多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呢,要不然我早回來了。你可千萬別直接聯繫你二叔啊。如果真的是他,你這麼做就是打草驚蛇;如果不是他,你這就是在傷他的心。」
「你放心。」我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會問任何人,我也不想求證任何事,我有些累了。」
「你這傻逼,還是不適合花腦子,你好好修習術法吧,不管是什麼結果,有一樣是不會變的,那就是末了我們肯定要大幹一場,到時候,如果你還沒有那個本事,你想想你該怎麼辦。」
「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了,」秦天展又笑了笑,這回笑得輕鬆一些,說。「你該幹嘛幹嘛吧,有情況我會通知你。」
掛斷秦天展的電話之後,我反而有一絲釋然。
至少,有些事情已經弄清楚了。
我們身邊的所謂「潛伏者」,似乎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