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她從容走進酒吧之後,她的身後,跟進來了六名穿黑衣的傢伙,一進門便分立兩側,好像她的護衛隊似的。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沒變,還是死要面子,各種講究排場。
我退了一步,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那女人應該是看見我笑了,神經質地咬了咬牙,伸手指著我,說:「你難道以為自己還能逃得掉?」
「我沒那麼多想法。」我歎了口氣,說道。「我一直是這樣,有肯人來了,就好好招待一下。
接著,我抽出匕首,盯著那半臉女人,說道:「如果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那就請多多包涵了。」
「死到臨頭了,你還能這麼鎮定,也算不錯了……」那女人掣出一張符紙來,我仔細看過去,發現那符紙下頭竟還帶著幾根針。
據我瞭解,這應該是定魂針,據說圈子裡很多跟死屍打交道的匠人,在處理屍體的時候,都喜歡把幾根針穿在屍體的天靈蓋中,以此來定魂。
中了這種針的屍體,魂魄會鬱積在體內,若是能長期鎮壓住,那麼魂魄與所生化的怨力,就會與身體融在一起,又或者會在體內形成類似於內丹一樣的陰邪之物。
我當時心裡暗想,這貨看來又是真要對我下殺手,而且還想殘忍的用我的魂魄來練功。
我猜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不寒而慄之間,我也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怒火。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說道:「在你幹掉我之前,能跟我說說為什麼總跟我過不去麼?」
「這是下三脈所達成的共識,殺除所有傳承之人。」女人冷笑著說道,臉上那表情寫滿了「嗜血」。
誅殺所有傳承之人,我不由得想到了J。
「這麼說,那個身為傳承之人的歌星J,也是死在你們手上的?」我問道。
「這與我無關,我的目標是你。」說話之間,那女人手腕一翻,已經將符紙與針一併打了出來。
速度迅猛,我就算能躲過符紙,也很難躲過那飛來的幾根針。
這個時候,我只好當空畫出護心神咒符,側身躲閃,那幾根針的位置很是刁鑽,雖然我反應已經夠快了,但還是有一根針紮在了我的手臂上,那枕頭迅速沒入我皮肉裡,進去半截,但沒有滴出一絲血來,像是被我的皮肉牢牢吸死住了。我伸手去拔,只覺得一動手,我整條手臂便疼痛無比,而那根針紋絲不動。
抬頭之間,半臉女人臉上依然帶著陰沉的笑容,恍然之間手上又多了一張符紙和三根銀針。
我忽然發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死局。
這女人是以符紙為掩護擲出銀針的,但符紙本生亦有攻擊作用,所以我幾乎是避無可避。
我唯一的機會,就是她發動攻擊凝神畫符的間隙。
這個時候,女人再次進攻,我運氣比之前稍好一些,有一根針從我胸前幾乎貼著我劃了過去,但並未擊中。趁著這個空檔,我迅速在推上畫下一道符菉,快步向前一踏,直接從酒吧廳中央衝到了樓梯上,那女人顯然沒想到我會忽然選擇逃走,一時忙亂,沒有用符紙的情況下向我再次擲出銀針,我翻身上樓,銀針打在一邊的牆壁上。
我藉著樓道的障礙,連續躲過了那女人的幾次進攻,同時在掌心畫下雷公符。
我料定那傢伙會追上來,側身躲在樓道拐角處。
果然,不一會兒,那女人直接從樓下衝了上來,她那幾個跟班們也沒落下。
我一咬牙,直接從樓梯扶手上翻了過去,猛地下墜一章打在那女人肩膀上。
我估摸著,就算是普通人,這麼一巴掌拍在一個女人身上,就已經夠嚇人的了,何況是我這帶著雷公符的一掌五雷驚魂。
這一擊之下,那半臉女人和她的徒子徒孫們一起退了下去,女人差點摔倒在地上。
但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女人居然並沒有倒下,只是在原地搖晃了片刻,便再次回過神來。而且,我覺得她的周圍更加陰冷起來。
這傢伙到底是用了什麼東西,為什麼週身陰氣會有這麼可怕的躍進。
我知道情況不妙,且戰且退,而這女人大概也發現了用銀針攻擊我沒有什麼大用,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鈴鐺,接著向空中拋出一道符紙,我注意到,屍字脈的符菉簡直是鬼畫桃符,亂七八糟,如果說我們畫符是在寫正楷字,二叔畫符是在寫行書的話,那屍字脈的符簡直就是狂草。那張符紙在空中飄蕩一陣,隨著鈴鐺的搖擺鳴響,居然忽然浮在了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那身後的六個跟班也開始掏出鈴鐺搖動起來。
七個鈴鐺組成的旋律,就像是一首葬禮上放的喪歌似的,聽的我心煩意亂,那半空中的符紙更是飄忽不定,隨著七個人向前移動,也緩緩向我飄過來。
洛乾坤之前跟我說過,屍字脈的幾大絕活就是趕屍、定屍、勾魂和盜墓,這跟港產片裡頭的道士打殭屍時候用的一樣的手法,我估摸著肯定是要勾我的魂了。
我立刻再次掣出一張符紙,一面撤退,一面再次畫出一張護心神咒符燒化,我的週身頓時被暖流包繞,但是,我知道這股力量隨時可能消弭。
對方的動作依然從容不迫,一步步的跟隨我上樓,眼看著我已經要退到二樓廳口,這個時候二樓的門是鎖上的,我可以說是退無可退。
我知道,這個時候只要我向前一步,那張被鈴鐺引動的符紙,就會立刻拍在我腦門上。盡找反亡。
而且,我算是自作孽,跑到這樓道的狹小空間裡來,本想藉著障礙發動突襲,沒想到卻把自己引到了絕路上。
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任何符咒都難以施展開,只能防禦,卻無法進攻。
就在我一籌莫展,以為自己就要完蛋在這裡的一刻,忽然,「匡當」一聲撞響,一樓的廳裡,忽然有個肉球似的人影「滾」到了樓梯下頭,那人身體矮胖,卻十分靈活,雙手向前一甩,手裡居然飛出兩把半月切肉刀來。
那種刀在菜市場十分常見,但這會兒從這矮胖傢伙的手裡飛出來,卻有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我當時也有些蒙,只聽見「刺啦」和「嗖嗖」幾聲,接著,我就只看見,兩把刀定在了樓梯間的木質地板上,藉著微弱的燈光,我發現那兩把刀帶著血跡。
幾秒之後,慘叫聲打破了廳裡的壓抑和寧靜。
那半臉女人後面的兩個跟班,那鈴鐺的手,居然被硬生生齊腕切斷,鮮血肆流。
而在樓梯口的胖子羅平,慢悠悠的又從身後抽出來一把螺絲刀,吐了一口舌尖血在螺絲刀一端,淡淡說道:「上頭那幾個,那麼多人打一個算什麼本事,要不我來陪你們玩玩怎麼樣?」
這個時候的羅平,完全沒有平時的那種憨厚老實,倒是多了幾份冷酷。
半臉女人回過身,我看不見她的面部表情,但我知道,她正盯著自己兩個被切斷手腕的門徒發呆,這個時候,我能明顯看見她的身子在發顫。
而與此同時,蘇穎也出現在了一樓的樓梯口,雙手抱在胸前,亭亭玉立在羅平身後,比羅平還高出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