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葉翩翩解釋的很透徹,略一思索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我心裡依然有些匪夷所思。
祈雨符、上奏天庭、值日功曹接到奏表之後,直上天庭,怎麼聽都太不可思議。
猶豫了一下,我忍不住又問葉翩翩,「咱們雖是修行之人,可神官、天庭這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本來我只是隨口一問,結果葉翩翩卻面容肅穆起來,很認真的對我說道,「自然是真,若是有假,方才值日功曹法身如何傳喚而來?那祈雨奏表和銀符之力又被帶去了哪裡?我等俱是修行之人,最高追求便是陽神沖舉,羽化成仙,若是有假,我們修行的目的豈非變得毫無意義?」
她這急促的一番話,把我說的心裡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件事可是關乎修行根本之事,若我想不透徹,將來境界提升之時,說不定便會生出心魔,繼而影響自己道基。葉翩翩是看出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會言辭如此激烈。
想明白之後,我精神一凜,趕緊把早先那想法拋到腦後,很誠懇的跟葉翩翩道了謝。
葉翩翩看我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顯然也鬆了口氣,話題重又回到方纔的李恩成身上。開口又道,「符菉之道,雖說修行之人都有涉獵,但論其用法,天下無出道家符菉一派。」
我跟著點了點頭,「那肯定的,龍虎山和茅山兩派。自張天師和三茅道君留下道統之後,距今各有兩千年,一直醉心於符菉一道,自是要比其他流派強出許多,不管符菉威力還是用法,都是如此。不過咱們玄學會出了個李恩成,符菉威力暫且不說,這用法比之龍虎山,怕也不遑多讓。」
經過上次那件事之後,我和葉翩翩都對龍虎山成見頗深,此時說起來,我下意識的就埋汰龍虎山幾句。
結果葉翩翩臉色卻依舊很嚴肅,轉過頭來看著我,凝眉又道。「不是不遑多讓,而是比龍虎山的用法還要精妙許多!天下符菉之法無出龍虎山者,為何我們玄學會忽然出了一個李恩成?」
嗯?葉翩翩話裡隱藏的意思讓我一驚,忍不住失聲說道,「你懷疑李恩成?」
葉翩翩很直接的點點頭,「祈雨符雖說是風水符,可自古以來。風水師用的遠不如那些道士用的多,而且,這般用符之法,著實太過神異,說是某些用符世家的傳承我能相信,可要說這是李恩成一人之力思索出來的方法,我卻是半點都不能相信。」
我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按照葉翩翩的說法,這李恩成極有可能是龍虎山的人,可龍虎山為啥會安排這麼一個人潛伏到玄學會?難道是因為上次我們和龍虎山之人的衝突,葉翩翩的身份讓他們誤以為玄學會要對他們做些什麼,這才安排李恩成進來當個臥底?
這麼一想,倒還真有幾分可能,可我依然覺得很荒謬。論實力,論根基,龍虎山半分不弱於玄學會,而且以它在道教裡面的號召力,玄學會真要跟它起了衝突,怕是龍虎山振臂一呼,天下道門都能跟著龍虎山一起圍剿玄學會。到時玄學會半分勝算都不會有。
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龍虎山即便起了疑心,直接上門責問便是,何至於用出安排臥底潛伏這種策略?
可葉翩翩也不是笨人,我能想到的東西,她多半也能想到,為何還會第一時間提出質疑?
不等我想明白其中的關節,谷會長已經回到主席台上,宣佈第三戰正式開始。
我只好停住滿心的疑惑。指了指擂台,笑著對葉翩翩說道,「那你去調查吧,需要幫忙的話,儘管找我……我先上去了。」
葉翩翩點點頭,眉頭擰的似乎更深了,沉默了一下,對我說道,「那你……保重。」
我咧嘴衝她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往主席台上走上去。
葉翩翩的性子清冷,有些話不大能說的出口,但我能感覺到她心裡的那份擔憂。
昨天的比賽中,眾人手裡出現的符菉不過才是赤符而已。今天便直接出現了銀符,張崑崙手裡有銀符,陸振陽手裡自然也有銀符,而且以陸家此時風頭正勁的模樣來看,陸振陽手裡的銀符恐怕不會比張崑崙少。
我身上雖然也有兩張葉翩翩送來的銀符,可單純比數量的話,顯然不可能比陸振陽他們多。
葉翩翩的擔憂估計也是因此而來。
我心中卻比葉翩翩踏實許多,李老爺子送我銀符的事,其他人多半不會想到,這是其一,其二是李老爺子送我的那兩張銀符,威力不同凡響,起碼比剛才張崑崙用的那張強許多,陸振陽手裡即便銀符數量多。但論威力,卻不一定有我手裡的銀符厲害。
除此之外,更關鍵的是,銀符畢竟蘊含的是天師之力,雖說開啟銀符消耗的道氣不算太多,可也絕對不少,一場比鬥之中,各自用出兩三張銀符,怕已經是極限了,陸振陽身上銀符再多,用不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帶著這種念頭,走到主席台上站定之後,我就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拋到了腦後,盯著站在對面的陸振陽,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取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堂正一戰?
隨著谷會長一聲令下,第三場比鬥正式開始。
我盯著陸振陽,沒有搶先出手,只是暗中警惕著,陸振陽好似也不著急,頗為閒適的站在那裡,開口衝我說道,「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給我驚喜啊,這次比鬥你明知可能遇到我,還敢上來,實在是勇氣可嘉。」
我嘴角微微動了動,陸振陽的確是沉穩了沒錯,但認不清自己,或者說認不清對手這個毛病卻絲毫沒有任何變化,永遠都是那麼自我感覺良好。
當然。根據韓穩男和張崑崙提供的情報來看,現在的陸振陽的確比當年多了許多自傲的資本,只是這些資本夠不夠看,卻是兩說。
我懶得跟他廢話,搖搖頭道,「廢話少說,出手吧。」
陸振陽面容一肅,從懷裡拿出來一方印章,眼睛看著那印章,似乎頗為感慨的又道。「當初第一次交手,我便用的這泰山印,最後敗在你手上,今天我不用銀符欺負你,我還用這泰山印。我要堂堂正正的跟你比一次。」
這話讓我一愣,差點不相信自己的人多,陸振陽這傢伙放棄使用銀符?要憑真實實力跟我比?
我嘴角一咧,一句話也沒說,眼睛只是盯著他手裡那明黃色的泰山印。
上次雛鳳會上的奪位賽,我第一次跟陸振陽的戰鬥中。便搶走了他這枚傳承法器泰山印,一直到陸振陽、陸子寧殺我父母那日,才重又被他搶了回去。
看到這個泰山印,我彷彿瞬間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下午,父親被陸振陽一腳一腳的踢的吐血,母親為了陸振陽給的虛幻希望,一邊流淚一邊在廚房裡忙活,可最終,陸振陽還是沒放過他們。
我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眼神卻越來越冰冷,陸振陽還跟我說什麼「堂堂正正的比一次」,我和他之間的較量,只有生死相搏,沒有什麼交流切磋,堂堂正正?對付他,再下流的手段也能稱得上是堂正!
我依然站在沒動,可陰陽閻羅筆已經出現在了我右手中,一邊接引道氣,一邊等待著陸振陽的發難。
幾乎跟第一次交手之時一模一樣,陸振陽似乎刻意要雪恥。僅有的一隻右手,接引道氣之後,將泰山印拋飛起來,在空中化作一座小山模樣,朝著我直直的砸了下來。
當初弱的幾乎不堪一擊的泰山印,此時卻展露出了強大的威力,那小山不光是體積變大了,而且上面蘊藏的氣勢,就好似當初我在深圳分會見到的那一尊泰山石一般,巍峨的真龍氣繚繞其上,帶著鎮壓法器獨有的威懾,鋪頭蓋臉的朝我直直壓下來,甚至讓我心中生出無路可逃的感覺。
陸振陽站在那裡,看著泰山印的威勢,似乎非常滿意。嘴角帶著自矜的笑容。
我也微微一笑,面對即將到來的泰山印,站在那裡根本沒動,他上次交手時的手段攻擊,我自然也用上次的手段來應付。道氣接引之後,陰陽閻羅筆上,陰陽魚圖案瞬間出現,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黑白兩色的陰陽魚圖案之中,還有兩個說不清是墨綠還是玄黑的圓點,隱在陰陽二氣之中,看似不顯眼,但誰若盯著看一會兒,必然會被裡面隱藏的力量震驚。
我不光調動了體內幾乎所有道氣,更是把墨綠能量也用上了。
陸振陽想要雪恥,還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足足相當於十四竅的道氣,加上十竅墨綠能量,陸振陽便是再強,僅憑這泰山印,卻也完全不可能是陰陽魚的對手。
我甚至都沒盯著他看,而是微微轉頭,注意著台下谷會長和陸子寧他們的動靜。
南宮說過,墨綠能量識曜之後,若被天師境界之人發現。必然會殺我。現在墨綠能量雖然沒有識曜,但吸收了墨珠中全部力量之後,墨綠能量比上次雛鳳會上多了也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使用之時,我必須特別小心,藉著這次對陸振陽全力出手來做個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