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一水屬性？即便我心裡不在意，但依然對這個結果忍不住驚訝。
五行水屬性便是玄黑色，根據之前眾人的測試結果來看，塑像雙眼顯露這一種顏色，顯然是代表我只有水屬性天賦了。
不過我仔細觀察塑像的雙眼之後，卻又發現，這顏色似乎並非是玄黑，其中隱隱還透出一種深綠，更像是當初小金給我的那個墨珠的顏色。
想到這一點，我心裡大驚，連忙轉頭往四周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目光全都注視在我身上，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異，也不知他們是否看出了端倪。
墨綠能量來歷神奇，而且從後來南宮對我說的那些話來看，這種能量似乎有什麼禁忌，此處畢竟是玄學會，我不敢過多顯露，匆忙便想將雙手收回來，但手上稍一用力，我卻發現，這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塑像上卻猛然傳來一股吸力，將我的雙手牢牢的吸附在上面，絲毫動彈不得。
我心裡大驚，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動用道氣流轉雙手之上，再次用力，可依然沒有任何用處，以我點穴圓滿的力量，甚至都未讓這塑像動一下。
無奈之下，我只能心裡暗暗保持著警惕，靜觀其變。
幾秒鐘之後，塑像墨黑的雙眼再次發生變化！
這一次，金、綠、玄、赤、黃五種顏色同時出現在塑像的雙眼中，一瞬間，先前那墨黑色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五彩光芒流轉其中，看起來煞是好看。
會場中人幾乎盡數發出驚呼，臉上早先的驚異，一下子全部變成了震驚。
我自己也忍不住瞪大了眼，這是怎麼回事？五種天賦全有？
這怎麼可能，葉翩翩早就跟我說過，五行天賦的上限由奇經八脈天賦決定，我是四脈天賦，上限便是四種五行之力才對，為何會是五種？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塑像上又傳來一股排斥的力量，直接將我的雙手彈開。
雙手離開塑像，算是完成了測試，我背轉過身來，抬眼往站在一旁的玄學會理事看過去。這人我不知姓名，之前也沒打過交道，但他是宣佈測試結果之人，所有人的測試結果，都由他的口中說出，繼而登記在冊。
「玄學會周易，測試結果，五行俱全！」
聽到這個結果，我心裡鬆了口氣，看來早先那墨色並未讓在場的人看出端倪。
只是這人通報結束之後，看向我的目光卻讓我心裡有些疑惑，按理來說，五行俱全的天賦至少也會讓人生出讚歎、仰慕之類的情緒，可這人看我的眼神中只有讚歎，卻無仰慕，反而還有一種惋惜、可憐的情緒流露出來，到最後，他看著我，甚至還微微歎了口氣。
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轉身又往會場內其他人的身上看過去，此時所有人的目光依然全都聚集在我身上，但無一例外，所有人眼裡都流露出來一種惋惜，甚至還有幾個人的眼神中，明顯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我滿心都是疑惑，轉身離開了那塑像，回到早先站立的位置。韓穩男和張崑崙等參與測試的諸人都在這裡，他們的眼神跟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滿滿的都是惋惜，甚至韓穩男看到我走過來，還深深的歎了口氣。
「韓兄，五行俱全的天賦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你們為何都這種眼神看著我？」
聽到我的問話，韓穩男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目光偏轉到了一旁，甕聲甕氣的開口說，「這……隨後玄學會的人會告訴你的，周易你……不要灰心，說不定還會有解決的辦法。」
他話音剛落，一旁玄學會的人宣佈測試已經結束，讓諸人解散，我還沒來得及再問，韓穩男和張崑崙等人就匆忙離開了，只留下我一個人留在原地，一腦門的霧水。
這時我就算再後知後覺，也從韓穩男的話裡聽出了一絲端倪，這讓我心裡很是不安，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韓穩男等人走後，會場內玄學世家的人和玄學會的工作人員，也都快速離開了，轉瞬之間，原本人聲鼎沸的會場就變得空蕩起來，葉翩翩走到了我的身旁，她的目光跟其他人並無二致，站在我面前沉默了一下之後，才開口說，「周易，咱們先回去吧。」
我點點頭，迅速讓自己的心思沉穩下來之後，抬腳跟在葉翩翩的身後，離開了會場。
等我們出門的時候，會場內只剩下了一個人，巢錯。他站在此時雙眼之中依然流露出五彩光芒的塑像旁，目光遙遙的看著我，原本嚴肅的一張臉上，流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但此時葉翩翩已經出了門，我也只好跟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葉翩翩這是怎麼回事，但她搖搖頭，淡淡的說，「回家再說。」
一直到了小院的門口時，葉翩翩轉過頭來，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開口了。
「你可曾聽過天障一說？」
天障？我搖搖頭。
葉翩翩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又道，「曜石分五行，風水師識曜之時，需要吸收契合自身五行之力的曜石，簡單來說，具有五行水屬性之人，便吸收水屬性曜石中的星力，具有兩種五行天賦之人，便同時吸收兩種曜石中的星力。」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繼續問道，「那我同時吸收五種曜石中的星力便是，即便耗費的多些，此次獲得的十塊曜石不夠，我再想辦法弄夠便是。單一五行星力，至多三塊曜石便夠，也就是說，我再弄來五塊曜石，說什麼也夠用了，你說的天障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翩翩又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才忽然搖了搖頭，「你說的沒錯，單一五行星力，至多三塊曜石便足夠，三種五行天賦，九塊曜石足夠，四種五行天賦，十二塊曜石足夠，只是……五行俱全，需要的卻不止十五塊曜石了。」
我心裡的不安愈發濃重了，聲音微顫，「那需要多少塊？」
葉翩翩再次搖頭，「我……我也不知，星力需要同時吸收，五種屬性的曜石，吸收速度全都不一樣，以你的天賦，吸收曜石星力時，因為速度不一，只會以最慢的一種曜石來算，其他曜石星力會大量損耗……五行曜石中，最慢和最快的曜石吸收速度相差足足五倍，這樣算下來，想全部吸收，至少得幾十塊才夠。」
她的話卻是讓我鬆了口氣，忍不住又問，「那按三塊來算，最多需要四十五塊曜石便夠了，對麼？」
葉翩翩依然還是搖頭，「不僅僅是這樣，五行是一種圓滿，彼此相生相剋，在你吸收五種星力的同時，進入體內的星力會形成一個循環，其中，大部分會直接消失，只會留下來很少的一部分……五行天賦，原本是越多越好的，可五為極限，盈滿則虧，泰極則否來……五行俱全，卻又成了天障。」
這時我就算再後知後覺，也該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了……她是說，我根本沒有識曜的可能！
站在那裡，我心裡徹底陰沉下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平陽淺灘
沉默許久之後，我才再度開口，嘶啞的聲音，又對葉翩翩問道，「按照你說的算，五行循環，星力大量流失的情況下，我需要多少塊曜石？四百五十塊？四千五百塊？」
葉翩翩不知是第幾次歎氣了，只是歎完氣之後，她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柔柔的聲音對我勸道，「周易，別想這個問題了，先回去休息好不好？等我去問問爺爺，他肯定會有辦法的。」
我抬頭看著葉翩翩，她實在是不善掩飾自己的情緒，即便硬擠出了笑容，可她臉上的憐憫和心疼，卻半分都沒有消失。
我咧嘴慘笑了起來，葉翩翩都說了，這是天障……上天設置的障礙，李老爺子實力再強，又能有什麼辦法？
盈滿則虧，泰極否來……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因為天賦太好而終止了自己的修行之路。別人都說命運無常，可我這算什麼？命運開的玩笑？
萬般灰暗之中，我忍不住想起當初尋龍之時，我利用那墨綠能量在體內分出五條道氣光柱之事，當時的五條道氣光柱，現在的五行俱全天賦……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是不是那五條道氣光柱，決定了現在的五行圓滿？
當初我只貪多，只想讓自己更強，五條道氣光柱，足足讓我開啟了絕頂四脈的天賦，稱為葉翩翩他們口中，玄學界「千年一遇」的天才，可誰也想不到今天這個結果吧？
盈滿則虧，否極泰來，或許最根本的原因在這裡吧……
一飲一啄，莫非天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