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
「房間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進門以後我四下掃了一眼,對代南州問道。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以後我用道氣將整個屋子封鎖起來,這樣外人就聽不到屋子裡的任何聲響了。
「周易你怎麼了?咋還神神秘秘的?」
代南州對我的異樣有些吃驚,話語也變得凝重起來。
我在套房的客廳前坐了下來。點了根煙,正色道,「你跟我說說這個吳登科。」
「這人是公司的元老,早在十幾年前就跟著我舅舅打江山了,舅舅對他一直很倚重的,這人在公司也很有人望……」
代南州或許是從我凝重的表情中覺察到了什麼,轉口道,「周易,你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懷疑吳登科?這怎麼可能?」
我笑道,「為什麼不可能是他?」
代南州一臉的篤定,「吳登科是公司元老,是舅舅的左膀右臂,這次開發樓盤他更是不遺餘力的幫我,你沒來之前他還因為積勞成疾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醫院,他對公司的感情是全公司上下有目共睹的!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代南州是聰明人,這會兒他已經聽出了我話音裡的意思。
我又抽了口煙,「這個世界本就充滿了爾虞我詐,你最相信的人,或許也是你最大的敵人!」
「周易!」代南州聲音提高了一線,搖頭道。「我不相信!那個邪物絕不可能是吳登科引來的,且不說吳登科是公司元老,跟我和舅舅都交情甚篤;而且他根本就不懂什麼道法,怎麼會用出這種陰狠的手段!」
相處這麼多年,代南州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今天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也從側面印證了他確實對吳登科非常信任。
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方纔那小鬼記憶裡,端著小瓶子埋到工地上的西裝男子,正是吳登科!
「南州,真要我拿出證據你才會相信我?」
我能看出來,代南州非常敬重吳登科,所以我也沒有計較他對我的懷疑,只是盯著他的眼睛,眼神灼灼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除非你能拿出證據,除非吳登科親口承認,否則打死我也不信吳登科會害我、會害公司!」代南州沉默了一下,還是堅定的搖頭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拿出證據。」我道,「你可知道搜魂印?」
代南州不是修道之人,不過他卻是個風水愛好者,當初讀大學的時候就擔任過學校玄學會的副會長,所以對這些術法之類的許多他也是有所耳聞。
「我知道,是一種從魂魄中強制搜取記憶的辦法。」代南州道。「而且先前聽人說過,魂魄的記憶只能被抹掉,卻不可能被更改!所以周易,只要你能拿出那小鬼確實是被吳登科埋到工地上的記憶,我就相信你!」
代南州說到最後語調都有些顫音了。我能感受到,直到現在他也無法接受吳登科就是害他的兇手這個事實!
我運用體內道氣,在代南州的腦門處一點,一股微不可查的淡金色氣流這就瞬時鑽進代南州的腦袋。
搜魂印說白了就是從陰魂身上搜取的記憶魂魄,這東西如今對我已經不再有所用了。所以我剛才就將這小鬼記憶輸入了代南州的腦袋。
代南州對這種術法的運用非常驚奇,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從驚奇變成了震驚,最後變成了不可思議和一臉的哀傷。
誠如代南州所說,陰魂的記憶沒有人能夠造假,如今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當初請來這個小鬼的,就是吳登科!
代南州滿臉的震驚,呆呆的坐了好幾分鐘,才帶著一絲悲愴,開口道,「怎麼可能是他?這段時間,他都一直在幫我處理公司事物,這座樓盤沒有他的貢獻,絕對拿不下來,他為什麼會這樣做?」
我拍了拍代南州的肩膀,被兄弟出賣的感覺很難受。「南州,想開點,都會過去的。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走吧,咱們一起去找吳登科。」
根據種種跡象推斷,吳登科只是個普通人,這隻小鬼的背後,或許還有其他隱情,如果不徹查清楚,以後怕會後患無窮。
代南州明顯很受打擊,身子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椅子上,好久才緩過神來,不過臉上仍舊一臉痛苦,「我待他不薄,他為何要這樣對我?他為何要這樣對待公司?」
我勸慰了好久。代南州這才將情緒慢慢平穩下來,本來經過這些年的歷練代南州已經隱隱有些大將風範了,不過大概是因為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直到出門的時候他仍舊有些頹廢。
我們兩個來到吳登科的房間門前,敲響了房門。
吳登科剛才好像在跟誰打電話。看到我們以後瞳孔先是微微縮了一下,然後才露出笑容,對我們熱情問道,「這麼晚了,怎麼,找我有事兒嗎?來,進來坐。」
我們依言走進了屋子,代南州一臉沉默,不過當吳登科把茶水遞到我們面前的時候,他忽然發作了。「為什麼?我對你不薄,為什麼你要害我?」
吳登科明顯慌了一下,不過旋即便反應了過來,微帶尷尬的笑道,「南州,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代南州一把撥開吳登科就要捂到他腦袋上的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那個玻璃瓶不是你放到工地上的對不對?」
「南州你說什麼呀!我怎麼會在工地上養小鬼?」吳登科笑道。
我心裡冷笑一聲,這個吳登科當真是個老江湖,直到現在還在裝傻!
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小瓶子裡裝的是小鬼?」
「呃……這不是你說的嗎?我,我哪懂這些,都是道聽途說。」吳登科目光有些躲閃,說道。
這段時間代南州之所以不順,其實工地上的事情只是一方面;觀他現在命宮暗紅,他最近命途不順還有別的原因。
否則代南州好端端的又為何會被警察帶走,說他簽署合同的過程中存在違法行為?
我冷笑道,「你還不承認?」
「承認……承認什麼?」吳登科這會兒已經沒了剛才那股緊張,估計是吃準我在詐他,面色反倒恢復平常那般精明幹練的樣子,「我什麼都沒做,承認什麼?周易,我知道你賺點錢不容易,不過要是用這種辦法,就未免有點下作了!」
吳登科這話意思很明顯,說我為了完成任務污蔑他,把我比成江湖騙子。
要是換在平日的話代南州聽到這話能發瘋,會立馬跳出來為我辯解,不過此時他心裡很痛苦,揉著腦袋,或許從感情上,他仍舊不能接受吳登科就是兇手的事實!
我笑道,「你真要我拿出證據?」
我憐惜的看了代南州一眼,我不是不願揭露吳登科,只是覺得萬一那樣的話,代南州的心裡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