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山洞和壁畫
在我們交流的過程中，那陰氣潮汐終於徹底停了下來，四周又露出一望無際的荒野，原本無處不在的陰魂和鬼將隨著陰氣潮汐一起消失，只剩下滿地亂七八糟的森森白骨。
這時，懸浮在我們四周，噴吐白煙的牛頭骨也重新墜落下來，又變成了夔牛祭壇原本的模樣。
危險徹底消失，吳越也不再拖延，伸手朝著前方一指，笑著對我道，「周先生請跟我來。」
說完，她前方帶路，朝著一個地方飛了過去。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也沒說話，一起跟到了吳越的身後。
她要去的地方路程似乎有些遠，走出去一段時間之後，我擔心蛇靈的情況，便將其喚了出來，想看看它恢復的如何。
沒想到的是，剛才還精疲力竭的蛇靈，這才沒過幾分鐘時間，已經恢復的龍精虎猛，不過這傢伙改不了膽小猥瑣的樣子，剛一出來，就一臉慌張的四下亂看一通，等確定四周沒有陰氣潮汐之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奇怪的問我怎麼躲開的潮汐。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瞳瞳應該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動靜，主動也跳了出來，一臉擔憂的看著我，等確定我沒事之後，也像蛇靈一樣，長舒了口氣，然後問我剛才的情況。
我笑著揉了揉瞳瞳的頭髮，然後才轉過來，指著吳越，把剛才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
瞳瞳一聽，是吳越救的我，連忙出聲道謝。
吳越聞聲，轉過頭來，看著蛇靈和瞳瞳，笑著對我問道，「這應該就是周先生身邊的蛇靈和天胎了吧？」
她對我的情況瞭如指掌，知道瞳瞳和蛇靈的存在，實在沒什麼好奇怪的。我點點頭，也沒多搭理她，只是又問蛇靈恢復的怎麼樣。
蛇靈這傢伙頭往上一抬，得意洋洋的說道，「剛才那麼多陰魂，我吞了至少有五六千吧，現在還有一大半在我肚子裡，雖然不能直接轉化成我自己的修為，但我體內陰氣枯竭的時候，很快就能補充，嘿嘿，以後老子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原來如此。先前我還有些奇怪，蛇靈吞了那麼多鬼將，怎麼能一下子消耗完，這下才明白了過來，就像當初我在屍陰宗吞噬巫氣時，儲存了一大半在自己身上而已。
蛇靈說完，我還沒開口，吳越倒是接上了話，「那些陰魂的確是大補之物，尤其是其中的鬼將，吞上一隻，便能抵得上百年苦修。現在陰氣潮汐剛過去，那些陰魂都回歸了虛無，不過幾個時辰之後，就會再次出現。要不咱們先休息一下，等陰魂出現，你們再吞噬一些？」
她似乎還有些歉意，刻意想找些地方彌補。
我沖吳越拱了拱手，代他們拒絕道，「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蛇靈已經吞噬了足夠多陰魂，瞳瞳心性善良，不願做這種事情。所以咱們還是抓緊時間上路吧。」
吳越沒理會我的話，卻是把目光落在了瞳瞳身上，有些疑惑，「不願吞噬？你這小丫頭，倒是跟以前的我很像……」
她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目光裡帶著一絲沉重，看著瞳瞳，繼續開口說道，「這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強，別人就怕你，你就能夠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但如果你弱，那你不但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自己也會受欺負。姐姐我當年就是這樣，仗著有道士的保護，明明可以修煉，但就不修煉，最後禍到臨頭，後悔都晚了！」
聽到她的話，我一臉古怪，這個吳越，怕是把我和瞳瞳當成了情侶關係，還拿他們道侶當年的事打比喻。
我不好接話，瞳瞳聽了她的話，卻露出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吳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瞳瞳，似是又想起了什麼，繼續道，「世間有很多規矩，不過這些規矩都是別人定下來了，我們不一定非要遵守。當年我和道士，想在一起便在一起了，龍虎山的人對我指指點點，但我們根本不在乎……」
眼看她說的越來越露骨，我趕忙打斷了她的話，對她道，「前輩說的極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所有事情都要遵守規矩，那我們活著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我和瞳瞳的關係，吳越並不瞭解，我也不願當著瞳瞳的面多說什麼，乾脆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算是堵住了她的嘴。
聽我這麼說，吳越十分認可的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忽然從身上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方盒子，遞到了瞳瞳的手上，對她道，「這個東西你先拿著，算是姐姐送你的小禮物，以後肯定有用得到的時候！」
瞳瞳跟吳越並不熟悉，拿著那個盒子正準備拒絕，吳越卻是已經轉過了頭，再次出發往前去了。
也不知道吳越發什麼瘋，見她終於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我便讓瞳瞳收起了盒子，一起坐在蛇靈身上，跟著吳越繼續上路。
一路前行，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吳越帶著我們，來到了一處跟其他地方看不出區別的荒野上。
她停住腳步，站在那裡，手中連番結出一套繁雜的手印，然後，我們眼前一花，荒野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山洞，出現在我們四周。
跟我們之前所在的古戰場不同，這裡雖然同樣極為寬闊，但卻明亮無比，明明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山洞，但卻給人以置身於廟堂之中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跟著肅穆起來。
這個山洞空間極大，幾乎與我之前在殷商王陵之中，所見的宮殿有的一拼。環顧四周，只見光滑陡峭的石壁之上，被人以極其鮮明的色彩，繪製出無數人與動物的形象。
我抬眼往壁畫上看過去，這些壁畫裡記載著的，似乎是遠古先民的生活情形。裡面的人大多穿著獸皮，或是打獵，或是採集蔬果，一派安靜祥和的氣氛。
從內容來看，這些壁畫顯然年代久遠，但表面看起來，色彩艷麗，卻好似剛剛繪製而成，上面的顏料滲出水漬，像是還沒有瀝干一般。
跟著吳越一路前行，道路兩側的山壁上，佈滿了各中壁畫，不過兩側壁畫中，記錄的內容卻有明顯不同。
左側的壁畫，如我最先看到的那幅，繪製的都是祥和平靜的生活。而右側的壁畫，則完全是陰暗風格，畫著各種磨牙允血的怪物，其中一位面如牛首，背生雙翅的巨人，更是佔據了大半的篇幅，這個巨人每每出現，身邊都伴隨著銅頭鐵額，八條胳膊，九隻腳趾的怪人。
走到山洞的盡頭，隨著一個轉角，左右兩側的壁畫忽然全都彙集到了左側的石壁上，而這個彙集，使得左側的畫風也變得血腥起來。
這幅壁畫上展示的，赫然乃是逐鹿大戰，戰場之上的情景。
面如牛首，背生雙翅的蚩尤揮舞著蚩尤斧在涿鹿的荒野之上馳騁，每一斧落下，都有無數黃帝部落的戰士，倒地不起，鮮血橫流。而與之相對的，則是黃帝手持軒轅劍，與蚩尤手下那些銅頭鐵額，八條胳膊，九隻腳趾的怪人們戰鬥場面，整個畫面險象環生，即便已經過了無數個年頭，當年的戰場，被人以壁畫的形式表現了出來，也叫人看得身臨其境，緊張不已。
這些壁畫，從頭到尾，顯然是記載了涿鹿之戰的所有經過，整個畫卷從山洞頂端一直到盡頭，足足上百米長。
我心裡好奇，吳越帶我們來的，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記載整個涿鹿之戰的壁畫？
心裡正思索著這個問題，腳下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我連忙低頭看去，待看清之後，整個人卻一下愣住了。
地上絆到我的東西，居然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頭上帶著鐵皮面具的人……
陸振陽！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昏迷在地上？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吳越的氣度
這兩日來，我先是被吳越認出身份，又被她引到此處古戰場，見到了無數陰魂鬼將，還見到了蛇靈突破時的應龍虛影。這其中，每一件事都讓我非常震驚，但這所有的震驚加起來，都不如我此時見到眼前如死魚一般躺在地上的陸振陽。
在我的記憶中，陸振陽的修為，可用通天來形容。在羅天大醮上，他一己之力，帶著靈山洞天，衝到了十大洞天的位置，最後若不是為了這趟涿鹿之行，他甚至有可能取代王屋洞天，奪取最終的冠軍。
這麼強大的陸振陽，怎麼會變成這樣？吳越對他動的手？
我微微皺眉，在我看來，吳越不過也是陽神天師的修為，還是陰魂之體，比我厲害還有可能，比陸振陽厲害就不大可能了。
想到此處，我吸了口氣，讓自己情緒暫時平復了一下，抬頭對走在前面的吳越開口問道，「前輩，地上這個人不知是死是活？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莫非是得罪了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