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節

雖然跟我熟悉的環境不同,但畢竟是呆在一顆星球上,遠比先前黑暗空曠的宇宙空間舒服的多,於是接下來,我便漂浮在海面上,繼續開始了修煉。
無盡的歲月流逝而去,但失去了參照物,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再次睜開眼時,無論四周的海水還是我自己,依舊是之前的模樣,彷彿才過了一瞬。唯有體內又增長了數百倍的混沌本源,成為唯一判斷時間存在的佐證。
我起身往天上飛去,很快便離開了這顆星球,繼續沿著太陽的方向行進,很快便來到了距離太陽更近的另一顆行星上。
這顆行星的環境與之前那顆完全不同,表面上沒有一絲水汽,只有荒涼的戈壁灘,以及無數地質結構疏鬆的光禿禿的山脈,而且這些山脈極為低矮,最高者也不過才到我膝蓋,也不知是這顆星球上的地質結構本就如此,還是我的身材變得十分高大。
這樣一顆荒蕪的星球並不能吸引我逗留,很快我就又起身離開,這一次沒再繼續往這個恆星系的中心前行,而是很快離開了這裡,往附近的其他恆星走去。
宇宙空間中依舊沒有時間的概念,但在我自己的意識中,這一次用時遠比之前少了許多,在我的思維還未陷入麻木的時候,便到了第二個恆星系之中。
這顆恆星足有數十顆行星圍繞旋轉,這數十顆行星上的地貌也完全不同,有兩顆甚至接近地球上的陸地海洋比例,但依舊沒有生命存在,孤寂空曠,跟黑暗的宇宙空間中沒有任何區別。
連續走了兩個恆星系,依舊沒有任何發現,所以接下來我也沒有再浪費時間,選了個跟地球地貌接近的星球落了下去,重新進入了修煉的狀態中。
這一次我下定決心要修煉到遠超現在的層次,一直到本源力量提升了數百上千倍時,依舊沒有停下,準備繼續吸收,但就在此時,身體四周卻傳來一陣猛的震動,繼而響起震天的轟隆聲,彷彿天塌地陷一般,使我從修行的狀態中被迫醒來。
第二章 時間旅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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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我心裡頗為歡喜,這還是進入這個宇宙空間後,我第一次感受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動靜。但等我飄飛到半空中時,才發現並沒有其他有智慧的生物出現,剛才那天翻地覆一般的動靜,來自於兩顆行星的碰撞。
不知為何,我之前所在的那顆行星軌道發生了偏移,朝著恆星所在的方向移動了一段距離,跟內層軌道上的另一顆行星撞擊到了一起。
碰撞帶來的巨大能量,使得兩顆星球上的水汽灰塵全部飄飛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灰塵大氣層,將糾纏在一起的兩顆行星完全包裹了起來。
如果把其中的一顆行星換成地球,這樣的碰撞能輕易將地球上的一切文明輕易抹除,但在這個宇宙空間內,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沒有感覺到絲毫震撼。
這種平靜,不僅僅是因為此時我的心態古井無波,更多是因為我發現眼前的星球似乎很小。這所謂的「小」,並不是因為我和它的距離拉遠所造成的視覺效果,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小,看起來只有我身體的十餘倍大小,即便是此時兩顆行星撞到了一起,加起來也不過我的幾十倍模樣。
事實上才剛到達這個星球的時候,我跟這顆星球比起來,連一個大象身上的螞蟻都算不上。這麼短短的時間內,這顆行星作為宇宙天體,肯定不可能變小,唯一能解釋通的原因是,我自己變大了。
以次來推理,兩顆行星的碰撞也有了解釋。因為我變大到接近行星本體的程度,使得行星整體質量增加,同時與恆星之間的引力也增加了,於是便朝著恆星內部軌道移動,最終跟內層的另一顆行星撞到了一起。
如果這個空間比例跟地球沒有區別,以我此時的模樣回到地球,將會是一個真正的巨人,珠穆朗瑪峰估計還沒有我一節手指高大。
事實上在上一個恆星系的時候,我在那顆光禿禿的星球上便發現,那裡的山脈還沒有我的膝蓋高,當時我以為是那裡的地貌特殊,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那是我的體型已經變得極為高大了。
從前後變化來看,我的身材改變應該跟吸收的混沌本源有關,隨著體內混沌本源越來越多,我的身材會變得越來越大,目前已經到了接近一顆普通行星的程度,繼續吸收下去,很可能會超過行星,甚至達到恆星級也有可能。
這種詭異的事情如果放到地球上,我當然要想辦法來解決,事實上改變自己的體型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在這裡,我根本不需要過多思考這個問題,體型大就大些,接下來不要留在行星上便是,直接在宇宙空間內修煉,免得中途再被打斷。
於是我便飛離了這個恆星系,到達外太空後,繼續盤坐下來,吸收著混沌本源力量。
在外太空中,混沌本源的吸收似乎更加快捷一些,無數本源力量被吸納到自己體內,很快便超過了原本體內的貯存,然後一倍一倍的繼續累積,從數十倍到達數百倍,再到上千倍、數千倍。
這一次我的目標是至少吸收上萬倍的力量,再睜開眼去嘗試著探索四周。這一次中途依舊出了意外,我不斷感覺到有些東西撞擊到自己的身體上,但因為這些東西體積不大,而且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傷害,於是我也沒有理會,更沒有睜眼去看,而是繼續修煉著,一直到自己預先設定好的萬倍目標達到後,才終於睜開了眼。
四週一切安靜如故,但詭異的是,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四周,盤旋著數十顆小石子模樣、氣團模樣的東西,像一顆顆行星一般,週而復始的做著圓周運動。而我的身上也吸附著無數小石子,像是埋在石碓裡一般。
我伸出手,把圍著我盤旋的一顆小石子抓了過來,拿在手裡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並非一顆石子,而是一顆固態行星,上面主要是岩石塵土,但也存在著一些固態冰,看起來與我之前去過的一些行星差別不大。
連續看了幾顆小石子之後,我逐漸明白了過來。這些小石子,根本就是真的行星,此時的我身體應該已經達到了恆星級別,在盤坐著修行的這段時間裡,因為我巨大的質量,捕獲了周圍宇宙空間內的一些塵埃物質,最初很多被吸引過來的東西撞到我身上,就是我修煉中察覺到那些撞擊的由來。而除了撞到我身上的那部分之外,其他一些具備動能的宇宙塵埃在我的身體四周匯聚融合,最終形成了一個新的恆星系統。
這個推測咋一看匪夷所思,但等我趕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顆恆星後,一切便得到了證實。這個恆星系裡的行星被我抓在手裡,同樣也是小石子模樣,而之前看起來巨大無比的恆星,此時即便我緊貼過去,發現也不過是我身體的數倍而已。
身體已經到達了恆星級別,這意味著廣闊的宇宙空間,對我來說已經縮短了無數倍,於是我再次選定一個方向,試圖去探索這片空間的終點。
我只需一步踏出,便能從一顆恆星趕到下一顆恆星,所以這一次我的信心極為充足,感覺找到出路應該不難。一直到我足足踏出數十萬步之後,眼前依舊一片星光璀璨,我這才苦笑著停下了腳步。
即便對於恆星來說,宇宙也實在太大了。無奈之下,我只能原地盤坐下來,繼續吸收混沌本源。
以我如今的身型,吸收混沌本源之時,周圍空間都會傳來震盪,相近的恆星系中,原本恆定的星系運轉瞬間變得混亂不堪,而等我再次睜開眼時,甚至發現自己的身上,掛著數以萬計的小太陽。
每一顆太陽都是一顆真正的恆星,而他們行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這些此時在我眼中彷彿螢火蟲一般的恆星,圍著我的身體不斷漂浮游動著。
宇宙中的恆星有許多類型,雖然都在運動當中,但大多自成系統的恆星基本可以看做近似靜態。而現在,這些數以萬計的恆星,全部成了我身體捕獲的行星,或者說是衛星。
以此來看,我應該已經成了這個宇宙中最大的天體了。根據之前的打算,到了這個程度,我將會再次嘗試探索這個宇宙空間的邊緣,尋找出去的路。只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隱約意識到,似乎我尋找出路的方向不對。
才剛站起來,我便又重新坐了下去,甚至沒有過多思考,便重新閉上眼,進入了新一輪的修煉。
這一次我完全拋開了限制,沒有思考時間,也沒有思考體內混沌本源的體量,我只是麻木而平靜的修煉著,直到我察覺到四周再也沒有混沌本源可以讓我吸收的時候,我才終於再一次睜開了眼。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沒有小太陽,也沒有星系星雲,甚至四周的黑暗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純粹,反而變得有些霧濛濛的,上下左右、前後四周,都變成了一片混沌。這片混沌中,依稀能看到些塵埃碎屑,似是先前宇宙留下的殘渣。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張開嘴,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灰濛濛的霧氣混沌裹挾著隱約能看到的光點塵埃,隨著我的動作進入口內。
下一秒,我又長長的將這口氣吐出。一道灰色的霧氣自我口中出現,散入四周,跌碎成一片星芒。
這星芒仿若歲月匕刃,扎碎了虛無宇宙,無數璀璨至極的金色光芒,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化成一道利劍,將天地一斬為二。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混沌散,天地開。
第三章 妖域的美麗傳說
? 眼前的金色光芒消失時,宇宙蒼穹中幽深到極致的黑暗也終於崩散了,隨著金芒散去,白色的光亮開始在我眼前出現,而在這一片晨曦之中,隱約有一青衫長袍的歌者,橫踏在山巔,昂頭看著我,口中吟唱道——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闇闇,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斡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這歌聲由近及遠,逐漸飄渺而去,青衫歌者的身影也旋即消失,而眼前的白色光線卻是愈明亮了。
沒有陽光,四周極亮的白光來自於雪層冰面的反射,我依舊站在當初那個冰封的湖面上,但四周已經沒有了坑洞,也不見那顆金蛋,反倒是冰面上飄曳著無數葉分四瓣的低矮雜草,而在這冰面草叢之中,有一個光頭巨漢跪在地上,上半身和頭部緊緊貼在冰層上,身體不住的顫慄著,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只有口中含含糊糊的在念著什麼。
《死人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