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節

不過小白狐的這番心意,恩樂是十分感動的,她剛想把小白狐拉回來,獒狠卻嚎叫了一聲,一掌拍向了小白狐,而與此同時,恩樂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懸空了一般,離小白狐越來越遠。
「祁赫?」停穩以後,恩樂看著抱著自己的祁赫,祁赫一張白淨的臉蛋上有點兒紅暈,累的,他將恩樂放在樹枝上,說道:「恩樂,你以後少吃點吧,好胖啊,都差點抱不起。」
恩樂雖然還只有八歲,但是她身為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完全不能接受這個建議啊,她嘟著嘴不回答祁赫,而是看著樹下的小白狐緊張了起來,小白狐已經被獒狠摔暈了過去,恩樂二話不說就想跳下去救小白狐。
就在她屈身想跳的那一秒,祁赫一把拉住了恩樂,幾道凌光閃過,朝著獒狠衝去,獒狠剛才從祁赫身上感覺到的那種妖力隨著光芒的出現,而變得強烈起來,它不像一開始那麼輕舉妄動了。而是站在原地,看著漸漸落地的幾道青色凌光。
幾頭灰狼出現了,獠牙猙獰,青綠色的眼睛裡充斥著殺意,狼本性嗜殺,而且戰鬥力十分強,這也是為什麼妖獸們會忌諱狼妖,狼妖的背景不是那麼簡單的,只是只有睚眥這種上古妖獸,和白澤那種精通天地人三界的妖獸,才知道一些其中的奧妙。
儘管獒狠不清楚為什麼狼妖總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連它都覺得有點兒心慌,但是敵人好像是被祁赫召喚而來的,看來祁赫的身份不是狼妖就是狼人,獒狠低首怒吼。比起身形來說,它比那幾頭狼可要大多了。
恩樂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那幾頭灰狼,而祁赫則是坦然自若的樣子,她扭頭問道:「你叫來的嗎?」
「嗯。」祁赫也不打算再跟恩樂隱瞞自己的身份,狼妖對於外界都十分敏感。也不允許他和其他妖獸有接觸,或者暴露自己,可是恩樂不是妖獸,同樣是人類,祁赫十分地放心。
「我是狼妖帶大的。」祁赫的眼裡有一絲迷惑和傷感:「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應該很早就死了,我在這附近被狼妖撿到的。」
原來在白澤口中野蠻凶殘的狼妖,竟然也有好心的一面,救了一個人類的孩子,而且沒有把他吃掉。恩樂對於狼妖的印象忽然好了許多,她看著樹下的決鬥,才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就感覺獒狠似乎已經落了下風。
獒狠雖然和睚眥比不了,但是在妖獸裡面也算是有點來頭的,一般的妖獸都不敢招惹它,此時卻被幾隻狼妖攻擊得有些慌不擇路,想逃走,連恩樂都不要了,可是狼妖在嗅到了獒狠的血之後。更加貪婪起來,又怎麼會放過獒狠呢?
獒狠招架不住以後開始爆發了,它的身子開始莫名的膨脹,最後真的壯如小山,連旁邊的樹木都被擠倒了。而祁赫已經眼疾手快地抱著恩樂躍到了不遠處的安全地帶,恩樂看著就在獒狠身邊暈倒的小白狐,很擔心會傷到它。
祁赫看出了恩樂的擔心,哨聲再次吹響,幾頭灰狼很默契地將獒狠引到了另外一處寬闊的地方,小白狐幸運地沒有被獒狠踩到,她趕緊過去將小白狐抱了起來,輕聲呼喚,小白狐被恩樂的呼喚和獒狠它們的打鬥聲吵醒,有些暈沉地叫喚了一聲。蹭了蹭恩樂的臉。
看到小白狐沒事,恩樂才算鬆了一口氣,她瞪著遠處的獒狠,這頭醜八怪真是想死了!
獒狠有些招架不住了,狼妖卻緊追不捨,妖獸吃妖獸這種事情其實到處都是,只不過恩樂還是第一次見,長大嘴巴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看著獒狠在幾頭狼妖的嘴裡成為了美食。
反觀祁赫,淡定得讓恩樂覺得不可思議。
將獒狠分吃了以後。那幾頭狼妖迅速地消失在了森林裡,恩樂有些結結巴巴地問:「獒狠是不是……徹底消失了?」
「嗯,不過還留了它一絲魂魄,可以進輪迴,只是下輩子不是雞就是鴨。」祁赫若無其事地答道。恩樂卻被他的話逗得有點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她低頭看著小白狐,心裡忽然浮現了一個冒險的想法。
老是呆在老山洞多無聊?都不能出去見識見識,白澤說的那些故事。讓恩樂真是心生嚮往,看著漸漸清醒的小白狐,恩樂毫不猶豫地把臉湊了過去,嚇得小白狐差點沒又暈過去。
「小白狐,幫我個忙好不好?」恩樂笑得眉毛眼睛都快擠在一起了。一副奸詐的小模樣。
「什麼?」小白狐本來就想著如果能偶爾幫幫恩樂就好了,這樣它就心裡沒那麼愧疚,所以恩樂主動提出請求更好,它天真地問道。
恩樂咧嘴一笑:「你回去跟睚眥說我被獒狠抓走了,我出去玩一段時間就自己回來好不好?」
小白狐被恩樂這個建議嚇得有點精神失常,一蹦三尺高地跳到了恩樂身上:「不行不行,這樣睚眥會生氣的,而且恩樂你一個人很不安全!」
聽畢方說,近來妖獸大陸發生了一點問題,有不少妖獸莫名消失。也有妖獸本來不吃同類,可是卻開始吞噬同類,睚眥也在找原因,所以恩樂此時出去,絕對是很危險的。
然而恩樂決心已定。也許還能遇上其他人類呢!恩樂對於人類似乎十分著迷,她老是纏著白澤說起曾經人類的生活,心裡有種微妙的感覺無以言說.
「你就幫我這一次嘛,你也知道睚眥都不讓我出去,好無聊啊!」恩樂就差沒淚眼汪汪地跪在小白狐面前了,那誇張的演技,讓祁赫本來嚴肅的臉沒繃住,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丫頭變臉真厲害。
小白狐儘管很感動,可是它當然不會答應。不管是因為睚眥還是因為擔心恩樂的危險,它都不能讓恩樂就這樣離開。
恩樂見軟的沒用,乾脆牛逼哄哄地叉著腰開始吹牛:「小白狐,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話,我現在開始就不回去了。和祁赫去闖蕩天涯,以後都不回老山洞,反正我能活下去,你就成了一個沒有主人的妖獸了~」
小白狐被恩樂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怎麼被恩樂直接撇下的都搞不清,看著恩樂拉著祁赫飛奔著離去的背影,小白狐在風中凌亂。
當畢方從小白狐的口中得知恩樂被抓走了的時候,它的內心是崩潰的,因為睚眥不但會找到獒狠,還會順帶著遷怒於它和小白狐,畢竟它們兩個無形之中都當了恩樂好幾年的保姆了,主人出事,說保姆沒責任,保姆自己都不信。
013.帶人類進來
「我們去哪兒?」祁赫幾乎是被恩樂一路給拖走了,帶著一種被拐賣的感覺,半天才來得及問一句,因為恩樂的路線實在太過神奇,他對妖獸大陸如此熟悉的人,竟然硬是被帶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再走下去,估計連老巢都要找不著了。
「我也不知道啊,浪跡天涯不就是要四處亂走嗎?」恩樂小腦袋瓜子晃悠悠地轉著,折騰著路邊的花花草草,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只要是與老山洞相反的方向就好了。
這個答案真的清新脫俗到讓祁赫有點兒難忘,原來浪跡天涯就是四處逃竄,他不知不覺中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跟在恩樂身後也不再問她往哪走,真想看看她能走到什麼時候停下來。
晚上的妖獸大陸也並不平靜,時不時能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祁赫發現恩樂好像一點都不怕,還恨不得要湊上去看清楚是什麼在叫似的。膽子真肥,他就這樣一路跟著恩樂走到了天際泛白,恩樂的體力終於不止有畢方崇拜了,祁赫也很敬佩。
祁赫不敢帶恩樂回狼族去,但是又不能扔下恩樂不管,他想恩樂玩一會兒應該會想回家吧,到時就送恩樂回去好了,萬萬沒想到的是,恩樂看著天際的魚肚白,然後「噗通」就倒在了一塊草地上:「哇,好漂亮啊!」
完全沒有想家的意思,祁赫走到恩樂身邊坐下,十分體貼地問:「餓了嗎?」
餓了就會想回去吃東西吧,祁赫想,可是恩樂卻揉揉肚子:「不餓,我剛才在路邊摘了野果子吃,祁赫,我們一起睡覺吧!」
恩樂才八歲,而且腦子一根筋似的,對於「我們一起睡覺吧」這種話完全是單純睡覺的意思,這一晚上沒睡覺呢,不睡覺還能幹啥?她在草地上打了一個滾,然後一把抱住了祁赫的腳,笑嘻嘻地說:「我要和祁赫一起睡覺!」
這才發現祁赫的臉竟然通紅了起來,祁赫雖然和恩樂長大的環境差不多,可是有些事情也相當於是無師自通……一個女孩子對一個男孩子說這句話,確實感覺怪怪的,儘管對方才一個八歲的小娃娃。
祁赫正在心裡想一堆,視線一轉,卻發現恩樂已經抱著他的小腿睡著了,嘴邊口水都掛了出來,肉嘟嘟的臉蛋被擠得可笑又可愛,祁赫驚訝與恩樂的毫無防備之心,在這樣的環境裡,在一個並不怎麼熟悉的人身邊。能這麼輕易地入睡,換做他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恩樂單純得令人擔心,祁赫看著恩樂那長長的睫毛,陷入了沉思,他不忍心移動自己的小腿,免得驚醒恩樂,溫柔而體貼的心思,在年紀十一歲的他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也許是緣分,也許是命運如此。
躲避,殺戮,反抗,在祁赫的世界裡這些才是一切,可是遇見恩樂。才發現還有另外一個世界,毫無城府,簡單,純粹,他看著天上掛著的明月。眼眸裡有一絲隱隱的不解,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這不是祁赫第一次在外面過夜,但是確實恩樂第一次在外面過夜,沒想到這個第一次過夜的人,反而比祁赫睡得更香。可能是因為將保護恩樂的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祁赫反而不安穩起來,一晚上都保持著警惕,分吹草動都會醒來看幾眼。
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恩樂的肚子總算感覺到餓了。她拉著祁赫四處搜尋著食物,看著她餓得小臉苦兮兮的樣子,祁赫試探著問道:「要不要回去?」
「回去?」恩樂咬著手指頭想了想:「不回去,你陪我去找野果吃!」
祁赫的眼裡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擔憂,但是還是先幫恩樂去找野果了,妖獸不愛吃果子,所以大陸一到了秋季,漫山遍野都是吃的,恩樂不挑食,吃嘛嘛香。而祁赫只是吃了一兩個就沒了胃口。
「你怎麼了?」恩樂發現祁赫忽然站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神色凝重,她嚇得果子都掉到了地上,也跟著站起來看著不遠處,我滴個親娘。該不會是睚眥來抓她了吧?恩樂整張小臉前所未有地掛著深深的擔憂。
「恩樂,我得回去了,你要不要先回去?」祁赫聽到了有狼妖在呼喚他,那是狼族的暗語,恩樂也聽到了,可是那種類似咒語的內容她也不懂是什麼鬼,這個聲音她聽到過好幾次,和祁赫在一起時,每次聽到這個聲音,祁赫就會離開。
是什麼特殊的聯繫方式嗎?恩樂暗暗想。她可不想離開祁赫,除了祁赫她已經沒有其他依靠了,必須要和祁赫一起闖蕩妖獸大陸才行,所以恩樂死不要臉地一把抱在了祁赫身上:「我跟著你回家!」
《冥夫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