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好歹也是徒弟，歐陽子的腳步時快時慢，腦子裡天人交戰。
「噗！」祁赫感覺背後傳來重擊，一口甜腥味從嗓子口傳來，血，吐了一地。
白先秀無論是功力還是身體，都比祁赫強大多了，一個殭屍和惡鬼的集合體，哪裡是一個凡人能比擬的？
不知道為什麼，被這麼狠狠一擊，祁赫很久不痛了的後背那兒，又開始痛了起來，痛感來勢兇猛，幾乎瞬間就遮蓋了白先秀那一掌的痛楚，他膝蓋支撐不住地跪了下去，而身後，白先秀再次撲了過來。
「孽障，看劍！」早已經跑了的歐陽子卻又不知道怎麼返了回來，手裡舉著桃木劍，怒氣沖沖地大吼。而祁赫最後的視線，只落在了歐陽子驀然瞪大的眼睛上。
……
除了痛，還是痛，可是好像有人在替他療傷，漸漸的那痛楚又開始淡了，歐陽子的聲音傳入了祁赫開始清醒的意識裡:「醒了沒？起來喝藥，必須喝藥才能好得快點。」
最後，怕死的歐陽子還是回來了嗎？祁赫心裡一暖，冷漠如他，在看到歐陽子去而復返時。卻是那麼開心，沒有丟下他。
而歐陽子的臉色並不輕鬆，難得的嚴肅，祁赫昏迷前的那一幕，他背後迸發出的火紅圖騰，將白先秀硬是彈開了，白先秀那堅硬的殭屍之軀，竟然斷了一條手臂，痛地怒吼了一聲，便離開了。
那沉睡著的遙遠的神，開始要甦醒了嗎？歐陽子的眼裡掠過一絲狂熱的光彩。
「渴。」祁赫苦澀的聲音響起，歐陽子立馬臉色恢復了正常，他趕緊去倒了一杯水:「來來來，起來喝！」
079.神秘笛聲，是她回來嗎
又是兩天一晃而過，恩樂臉上的紗布已經可以拆開了，可是她卻不敢，本來歡欣鼓舞的心情，突然有了一絲害怕，那是怎樣一張臉，曾經那張臉留給父母朋友他們的回憶，還會承認如今的這張臉嗎？
恩樂看著鏡子裡，滿臉的紗布，柳如玉站在她身後，語氣帶著安慰:「久了就會習慣了。」
紗布，一層層落下，帶著略微奇怪的藥香，一張嬌美的臉龐，也開始露出了她驚心動魄的美。
蛾眉彎彎，弧度恰好，不濃不淡，相得益彰。小小的瓊鼻溫潤高挺，可愛極了，唇輕抿著，彷彿透露著此時主人的緊張，那一雙比起之前更加飽滿有神的眼睛，更是如秋水盈盈，倒映著萬千星輝，看一眼都捨不得挪開視線。
最主要的是，那滿是傷疤的皮膚，此時已經膚如凝脂，雪白而細膩，吹彈可破一樣，女子的美好和秀麗，都能透露出來。
柳如玉，真是有著鬼斧神工，恩樂看呆了，不敢相信鏡子裡那張臉是自己的。
「喜歡嗎？」柳如玉輕笑著問。
「喜歡……」恩樂的心裡，漸漸歡喜起來，女人終究都是愛美的，何況還是有著心上人的女人，柳如玉看著恩樂開心的模樣，有些欣慰，她將自己困在一堆冤魂中千年，都忘了看著一個人笑。是那麼美好的感覺。
以前，她也愛看著這些平凡人類對她笑，為她的醫術喝彩，她救了那麼多人，最後卻親手殺了他們，他們，僅僅因為發現了她是妖狐，便可以將曾經她的恩惠忘得一乾二淨，好？什麼是好？壞，又什麼是壞？
冥冥之中，誰在操縱著這可笑的一切呢？無人知曉。
恩樂端詳了自己老半天，才站起來拉著柳如玉的手，又蹦又跳，開心得不得了:「謝謝你，玉姨。」
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妖狐，別說叫阿姨，叫奶奶都差不多了吧，柳如玉心裡想，她沖恩樂笑了笑，不言不語。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恩樂繼續一個人瞎開心，柳如玉卻陷入了淡淡的憂愁中。
「恩樂，你要回去嗎？」她問。
恩樂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托著腮答道:「要啊。」
「回天空之城。還是去找祁赫？」
「都要。」恩樂又動了讓柳如玉留下來的心思，她乾脆撒嬌了起來:「玉姨，你留下不好麼？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睚眥和我爸媽都會保護你的。」
柳如玉已經離開了幻境，她又能去哪裡？
只是，恩樂這年輕的女孩子，又怎麼能懂那些恩怨糾葛，那些久遠的故事，隨著眾神沉睡而沉睡，可是也總有一天會醒來的，不是嗎？柳如玉搖搖頭:「我不能留下。我只是想告訴你，先不要回天空之城，也不要找祁赫，如果可以，你就回到睚眥他們那兒去吧。」
「為什麼？」恩樂不解，她想念父母，想念祁赫，當然也想念睚眥他們，可是為什麼不能去找祁赫也不能回天空之城呢？
「你忘了，是誰將你變成這個樣子嗎？」
輕輕的一句質問，讓恩樂陷入了沉默中，她怎麼可以忘了。她的姐姐恩熙還在天空之城，還和祁赫有聯繫，也許還在想著殺了她啊！
柳如玉看著頓時失魂落魄的模樣，安慰道:「或者你也可以去見他們，以其他身份，不要暴露自己是恩樂，正好也可以查清楚你姐姐的目的。」
恩樂抬頭看著柳如玉，眼裡閃過一絲感動:「謝謝玉姨提醒我，我知道了。」
柳如玉搖搖頭，不再說話。
……
西風鎮，老山洞外，一個白衣女人迎風而立。雙眸裡閃動著興奮，她衝著不遠處的小白狐喊道:「今天我們再來比比，怎麼樣，你若是被我動搖了心神，向我踏出一步，就做我的坐騎。」
上一次和小白狐交手。綢琳心裡雖然驚訝這只妖獸能抵禦她的操縱，但是更多的是一種興奮，棋逢對手的感覺，所以打聽了幾天，又找了過來，此時周圍聚攏了不少看熱鬧的妖獸。卻沒有一個人出現。
這一帶，也沒人敢出現。
有些妖獸都覺得這女人敢在睚眥的洞穴外面鬧騰，是在找死，儘管睚眥這三年特別的頹廢，士氣一蹶不振的樣子，但是妖獸之王不是睡幾年就會變成廢物的，萬一他發怒，大家都遭殃。
小白狐那天之所以跟綢琳交手，是因為看到了祁赫險些被勾走，這一次，她卻沒什麼理由繼續和綢琳糾纏，所以無論綢琳如何說，她也就一聲不吭，倒是畢方很不爽那個女人，偏偏又知道她的厲害不敢靠近，盤旋在空中氣的牙癢癢的樣子。
「不應戰？怕了麼？」綢琳見小白狐畏畏縮縮的樣子，視線又落在了她的三條尾巴上:「嘖嘖，又長出一條尾巴，應該更厲害了啊，還怕我？」
小白狐依舊不吭聲，除了恩樂，誰都不可能是她的主人。
「算了，我也是在說廢話，直接開始不就好了，你輸了反正都可以直接帶走。」綢琳嬌笑一聲，讓小白狐想起了和恩樂初見她時的模樣，可是恩樂，已經不在了。
古老的咒語，隨著銀鈴聲響起，周圍的妖獸跑了不少。這銀鈴聲並不是針對他們，而是針對小白狐，所以他們都逃過了一劫，只有一些不信邪的留在那兒，很快就成了綢琳的傀儡。
畢方飛得老高，看著地面的小白狐。又焦急又有些隱隱的期待，小白狐，會有更強大的潛力嗎？
可是這一次，綢琳顯然是有備而來，連麒麟都可以催眠的馭獸師，全力以赴怎麼可能鬥不過一隻才三尾的狐狸？不一會兒。小白狐就覺得吃力了起來，心智果然開始動搖。
這時，一聲怒吼從洞裡傳來，讓綢琳吃了一驚，那吼聲似乎能動搖她的靈力，這裡是睚眥住處。綢琳自然是知道的，看來妖獸之王名不虛傳，那麼就一起收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