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節
只要念恩露出這樣的神情,十有八九是有求於人了。
果然,念恩將頭靠在柳如玉的肩膀上蹭了蹭,一副小貓粘人的樣子:「玉姨,你看外面的雪也開始融化了,是個適合出去玩的日子,你帶我出去逛一逛吧!」
好想回西風鎮看一看,也許,睚眥他們已經回了老山洞呢?念恩心裡暗暗地想,已經很久沒有回那個地方了,心裡特別的想念。
柳如玉沒想得這麼深,她只當念恩是貪玩了,念恩本來就是活潑的性子,若不是掉落了懸崖毀容之後變得內斂了許多,恐怕會更加鬧騰,不過悶在家裡確實也沒事做,不如出去看看這個小鎮的風景。
「行。」柳如玉爽快地答應了。
「我也要去。」鳳一一看到柳如玉答應了,立馬湊過來插嘴,他其實對這個現代化的人類世界還是很好奇的,只不過因為人類文明遭遇過摧毀,現在的情況更像是介於原始和文明之中,有種特別的趣味,鳳一在清風鎮呆了那麼久,來這裡融入一下現代人的生活也不錯,起碼證明他不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古董。
念恩撇撇嘴,她才不想要鳳一跟著。她有好多悄悄話想跟柳如玉說,可是鳳一眉梢裡全是志在必行的意思,甚至看出了念恩的猶豫,故意問道:「小丫頭,你不會是想撇下我吧?」
「你真聰明。」念恩訕笑一聲。嘀咕道,她還沒嘀咕完就聽到一旁一直靜默的祁赫也出聲了:「我也加一個。」
念恩瞪大眼睛,不會吧?祁赫這是主動要求和她一起出去玩嗎?念恩對鳳一的嫌棄瞬間化為了對祁赫的欣喜,她連忙點頭:「好啊好啊,那麼現在就走吧,不過,恩熙不用管嗎?」
恩熙暈倒了怎麼感覺祁赫一點都不擔心,祁赫不是和恩熙兩個人……念恩心裡不解,卻又不敢質問出來。
「她沒事。」祁赫在說道恩熙的時候,視線明顯的更加冷漠了起來,他想起恩熙失憶那段時間的事情,他內心感激,對恩熙的印象確實有了巨大的改觀,也想試著改變自己這冷淡的性子,去照顧她,但是事實卻沒有維持多久,念恩出現了。
如果說之前因為念恩出現而對恩熙變得冷淡了起來,讓祁赫感到愧疚的話,那麼慢慢地當他發現恩熙不像表面失憶那麼單純之後,那一點愧疚也消失不見。
「這樣,要不要告訴歐陽大叔去照顧她一下?」念恩還是很擔心,萬一恩熙又生病了怎麼辦?
念恩瞎擔心著恩熙,卻不知道此時祁赫和鳳一看著她的眼神,一個不解,一個無奈。恩熙曾經對她的態度那麼惡劣,甚至想害死她,她還擔心那麼多幹什麼?
「呵呵呵,好吧好吧,我好像管得太多了,走吧,我們出發玩去!」念恩察覺自己廢話太多了之後,趕緊改口。
離開了歐陽子的公寓之後,四個人來到了大街上,這裡的雪已經融了許多。人來人往的挺熱鬧,有些人看著穿著異於常人的鳳一和柳如玉,也都神色自然,總之就是一副見過了大風大雨的樣子。
「我們去哪裡?」鳳一看著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的念恩,嘴角笑意掩不住,她好像很開心。
念恩回頭,看著大家賊兮兮的一笑:「我要去西風鎮。」
念恩知道這裡離西風鎮不是很遠,西風鎮在妖獸大陸都是很有名的,稍微問一下路就知道了。
「去哪裡幹什麼?」鳳一知道西風鎮是睚眥的老窩,也是念恩長大的地方,但是這個時候回西風鎮幹什麼,念恩不是一直都瞞著大家,不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去玩啊,走不走?」念恩張開懷抱深呼吸一下,大聲地問祁赫和鳳一他們。
陽光暖融融地曬在身上,彷彿驅走了所有的寒意,念恩自然是不冷的,因為從頭到尾她就沒取下過鳳一的衣裳,只有呼吸進胸腔裡的氣息,能感覺到那涼意。她笑嘻嘻地退著走,看著跟在身後的兩個男人,都俊美非凡,一個邪魅妖孽,一個清冷疏離。但是看起來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還有柳如玉,真是一舉一動皆可入畫,念恩心裡有點暖意,有他們在,好像世界都美好了許多。
柳如玉想起了那隻小白狐。眼裡掠過一絲溫柔的光,她說道:「走吧!」
「行,管他什麼西風鎮東風鎮,本大爺都陪你去!」鳳一爽朗地說道,唯有祁赫依舊是淡淡的神色,看起來像是一個不會笑的木偶,可是眉眼早就柔軟了下來,那種像春風解凍的感覺,令人難忘。
念恩深深地將祁赫那一瞬的溫柔記在了腦海裡,然後轉身紅著臉蛋,有點不好意思。
在柳如玉的帶路之下,鳳一載著念恩和祁赫一路趕到了西風鎮,此時正是中午時間,陽光閃爍,覆蓋在西風鎮上面,有不少妖獸都懶洋洋的找了一塊乾爽的地方睡懶覺,看著天空中騰飛的靈獸,都紛紛瞪大了眼睛。
西風鎮已經沒有了睚眥,所以也就沒有了老大,難得出現一隻,不,是兩隻如此靈力強大的靈獸,不圍觀一下就不正常了,妖獸們紛紛抬頭看著飛過的鳳一和柳如玉,方向好像是老山洞,難不成是去找睚眥踢館子的?
那就沒用了,睚眥已經不在這裡了。
「在那裡!」念恩一眼就看到了老山洞,那個她穿梭了近二十年的地方,那裡有著她無數的回憶,最單純最美好的生活,就是和小白狐還有畢方,圍著睚眥鬧騰時的那一段了,只是,那裡如今怎麼那麼的蕭條。
積雪在洞口的兩側融化,散發出寒意。念恩一落地就衝進了老山洞裡,當她看到睚眥替她做的那張石床後,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睚眥,你們不在這裡了嗎?
柳如玉似乎也發現這裡沒什麼生氣。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來活動過了,她在洞裡來回走動,想尋找一絲小白狐的蹤跡,可是什麼都沒有,大概是走了很久了,所以連一絲殘留的氣息都沒有。
鳳一和祁赫此時很有默契地在外面等著兩個女人出來,西風鎮的外面一片荒涼,不過妖氣十分濃重,應該潛伏了不少妖獸,只是還沒有出來活動,念恩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嗎?鳳一想。
而祁赫只是回頭看看洞裡有沒有人出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念恩這是在委婉地跟他坦白自己是恩樂的事實嗎?否則來這西風鎮幹什麼,還在老山洞裡找了半天,他有些心情愉悅,這樣也好。
180.掉入地獄
找了半天,別說睚眥了,連畢方的一根毛都沒有找到,念恩失望地離開了,她一個人在外面的荒原上走了許久,而祁赫和鳳一他們則是默默地跟著,似乎在陪著她失望。
念恩碰到了好幾個熟悉的妖獸,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他們完全不認識念恩了,看到念恩身邊有鳳一和柳如玉時。更是躲得飛快,念恩心裡一酸,也沒多少年怎麼感覺一切都變了,她很懷念當初老山洞這邊的熱鬧,畢方和小白狐陪著她打遍天下無敵手,當一個小霸王。
想著想著,念恩的眼眶又紅了起來,她忽然看到了一處荒草叢生的地方,一塊大石頭橫在那裡,彷彿幾千年都不曾有過變化,念恩一愣,她走到了那石頭邊,看著那裡出神,這裡就是她和畢方遇到玄青的地方!
也是在這裡,念恩的人生似乎就開始注定不同了,她救了玄青,玄青卻將一個艱難的任務扔給了念恩,念恩每當想起這件事情就不高興,為什麼偏偏把靈珠交給她,不過如果沒有靈珠。她恐怕也死了好多次了,都是逃不過被妖獸啃噬的後果,那時候覬覦念恩的妖獸可不少。
「想什麼?」柳如玉畢竟心思要細膩許多,在情緒上更能及時地發現念恩的不對勁,她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念恩的肩膀。卻正巧看到念恩紅紅的眼眶。
這個小丫頭是想念那些朋友吧,柳如玉心裡歎息一聲,只是女媧的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了,念恩只能接受事實,不可能將身上的責任推給任何人,也根本就推不了,因為靈珠已經融入了她的體內。
柳如玉又何嘗不想念小白狐,她的眼神也有些黯然,在幻境的時候,小白狐傻傻地喊她「媽媽」的時候,她冷漠的眼睛裡,早已經有了動容。
「沒事,就是覺得這塊石頭好大。」念恩使勁憋著眼淚,然後指了指一個方向:「往那邊走,就是地藏森林了,我聽說那裡有一處一動的地獄入口,玉姨,我們要不要去看一下?」
那是小時候念恩聽過的最著迷的傳說,她無數次想要找到那個入口,進去看一看地獄是什麼樣子。可是她也徹底地忘了,她是進去過的,卻被人抹去了記憶。
活人,怎麼可以進地獄呢?
柳如玉欣然應允,四個人又往地藏森林趕去。祁赫的心裡隱隱有了一絲奇妙的感覺,地藏森林,那是他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也是他和念恩相遇的地方,在綢琳的幻術裡,他看到自己就是和念恩在地藏森林裡玩耍。
地藏森林依舊青翠而茂密,大雪也沒能讓它變得暗淡,積雪融化以後樹葉上滴著雪水,樹林裡偶爾傳來滴落的聲音,輕微極了。
風靜靜地吹過,像是揚起了所有人的回憶,念恩看著那熟悉的風景,心裡又激動又覺得傷感,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祁赫,她真的不記得了嗎?他不記得那個小恩樂了嗎?
「這裡倒是個靈氣充沛的好地方。」鳳一看了看四處,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