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他愣了一愣,才冰冷僵硬的勾起唇角,嘲笑一樣看著我,「牙不疼嗎?」
這話是冷魅中帶著些許的柔情,卻讓我更加的厭惡他,「你誰啊,要你多管閒事。」
他咬住我的耳垂,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摸上我的小腹,如同月華般滄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又長大了一些,他在笑,你感覺到了嗎?」
我氣得要吐血了,這只男鬼要鬧哪樣,招呼不打一個讓我懷了一個鬼胎,還想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我就納悶了,天底下那麼多美女他可以選擇,為什麼偏偏是我!
「你不覺得噁心嗎?你讓我懷上它,你問過我的意見嗎?現在我恨不得它死,恨不得它死、恨不得它死它笑關什麼事情?」我在他懷中連踹帶打的反抗,他卻始終如同山峰一般屹立在我身前,死死的摟住我,不鬆手。
這只該死的霸道男鬼知道肚子裡的東西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
「我是劉星璇,你的夫君,記住我的名字。蘇紫,倘若你再敢說不喜歡他,或者做傷害他的事情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他顯然是在我身上耗盡了最後一絲的耐心,聲音冷冽的說道,字裡行間都帶著冰刃一樣的感覺,透著刺骨寒。
然後,他用他纖長的手指劃過我膝蓋,還有被椅子砸過的後腦勺。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腿上的傷、後腦勺上的傷慢慢的竟然是不疼了。
這只男鬼有點本事,還能療傷啊,而且還敢來醫院,我之前還以為他只能出現在夢中呢。
「劉星璇,是吧?」我一臉鄙夷的反問他,我得罪了他,他居然還幫我療傷。
「嗯?」
他冷傲的凝視著我,讓我的心裡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選擇我,我到底哪裡好了,我改還不行嗎?我真的配不上給你生孩子。」
我皺著眉頭,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倒霉的那一個,懷上鬼胎。
「哼!我忙的很,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口舌之爭。」他隨手將一張白色的信箋塞進我的懷中,轉身走到病房門口。
突然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居然是瞬移到我面前,用力的摟住我,就這麼用冰冷堅硬的手控制住我的腦袋,冰寒的唇暴虐的親我的嘴。
然後,消失了
我一點都不感激他治好我身上的傷,一日肚子裡的東西不死,我和他的關係就是不共戴天。
瘋了一樣的衝進醫院的廁所裡,打開水龍頭,拚命的漱口,洗刷嘴唇上的皮肉。
我他媽的居然被一個屍體給親了?
尤其是被神經病屍體,無緣無故搶佔別人屍體,無緣無故讓人懷鬼胎的屍體,最讓人噁心!
洗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我才停止了自虐的行為,嘴唇都要洗脫了一層皮,火辣辣的疼。
回到病房,我媽看到我眼圈一下紅了,她還以為我也失蹤了。
一下就摟住了我。
我被我媽拎回床上,醫生用聽診器計算我的心跳,護士小姐掃了一眼桌上的白色信箋,笑道:「同學,這是剛剛愛慕你的男生給你的情書吧?他長的真帥,比電視上的明星還帥。」
我這才想起,劉星璇給我的信箋。
想也沒想的撕開一個口子,拿出裡面的一張紙。
上面寫了包括董玉柔,梁玲月兩個人在內的十六個人的名字。
第21章 屍妖
後腦勺上的大包突然就消了,倒也不稀奇。
前腳掌的骨裂好了,卻太讓人覺得費解了。
俗話說得好,傷經動骨一百天。
那個四十多歲老醫生,老花鏡都滑到了鼻翼,使勁查看我腳上的傷勢,才皺著眉頭在寫字板上記錄我病況。
「不疼了?」
「不疼」
「不要勉強,覺得疼就叫出來。」
「我真的不疼!!!」
「在觀察三天就沒事了。」醫生乾巴巴的說完,招手讓護士和他一起出去,最裡面還在咕噥著,「沒理由啊,難道是拍片的機器壞了,明明骨頭裂了怎麼就好了呢?」
醫生在確診我沒有大礙的情況下,我媽鬆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頭髮,有點不捨,但是實在是難掩臉上的倦容說道:「陪了你三天,終於是醒了,媽媽先回去睡覺。」
「嗯。」在我媽面前,我還算溫順,應該也是天下母親理想型的乖乖女。
我媽走了,病房裡除了我就是對面幾個床位的老頭,我旁邊的床位拉上了簾子看不清裡面到底住著誰,也許是空的也說不定。
我的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有點痛,隨手就將信紙胡亂一折,丟進信封裡。
名單上這十六個人裡面,除了梁玲月和董玉柔,其他的十四個人除了一個叫做冷晴的,其餘的十三人我都認識。
這十三個人裡全部都是我們專業的女生,也有和我們寢室玩的比較要好的,從來也沒聽過她們其中任何人失蹤,或者是請假沒來上課。
如果說名單上的人都死了,那麼這些沒有傳出死訊的人,為什麼還能夠照常上課呢?
就像是董玉柔,直到我昏迷前的那一天,她還好好的來我和王瓊的寢室聊八卦。屍首卻和梁玲月一樣,都是在拐角宿舍的床底下被發現的。
也不知道董玉柔的屍體,是不是也和梁玲月的屍體一樣,爛的不成樣子。
旁邊病床的簾子忽然掀開了,從簾子後面鑽出了一個俊秀少年的腦袋,我的心裡「咯登」一下,猛然從床位上坐起來,警惕的看著那張清秀白皙的臉。
難道我對面的床位死過人,現在突然冒出來索命來了。
他忽然拉開了簾子,亮出了挺拔的身形,他穿一身白色的長衫,身上還繫著紅色的腰帶,腰帶上有許多黃銅做的鈴鐺。
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靴子,白色的鞋底像是新納上去的,乾淨整潔。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穿這麼古風的衣服,想想這少年應該是個愛看動漫的宅男。
「等你三天了,終於醒了。」那少年抿唇一笑,有點像熹微的晨光一樣透明,沒有雜質。
我指著自己,覺得好笑:「等我三天了?你為什麼要等我?我都不認識你。」
「喂,你和剛才那位什麼關係?」少年一臉好奇的問我,他的瞳孔很奇特,應該是戴了美瞳吧,居然是紅色的。
「你聽不出來嗎?是仇人關係,不共戴天的大仇人關係!!!」我沒好氣的說道,這少年在隔壁床位隔著一層簾子聽牆根,難道還不知道我有多討厭那只男鬼嗎?
居然還明知故問
「你身上的屍氣可真重。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屍妖,所以才在這裡等你醒來」少年手裡夾著一張用硃砂所畫的符紙,踱步走到我床前。
屍妖!
這少年長的好看,怎麼就缺心眼兒,覺得我屍妖,我哪里長的像屍妖了?
「你才屍妖,你全家都是屍妖!哼!」我是真生氣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然後,一把抓住他手中的符紙,那黃色的紙片握在手裡居然有一種炙熱的感覺,我把順手把符紙一推。
它懸空了。
少年目瞪口呆,他呆立了良久,才慢慢說道:「你怎麼做到的?」
緩緩的,少年挑了挑眉,又道:「要不是剛剛聽了你和劉星璇的對話,還不知道你屍氣重原因,是因為懷了鬼胎」
第22章 鬼母
訕訕的收回手,我凝視著緩緩從半空中飄落在地上的符紙,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這少年原來是個道士,他守在這裡三日,估計就是為了收我來的。
我心裡頭忌憚他道士的身份,也怕還沒摸清楚他對身懷鬼胎的女人的態度,就貿然向他求助,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像玄幻小說裡寫的一樣被打的形神俱滅,那才叫悲催。
為了自保,我忍住了向他求助的衝動,選擇的抵死不認,「什麼鬼胎,我都沒聽說過,你是不是聽錯了?」
那少年彎腰撿起來黃色的符紙,放在手中看了一會兒。
又將腰間繫著的羅盤解下來,仔細看了看,柳葉秀眉緩緩的皺起來那指針直直的指向我。
「既然你懷有鬼胎,那便是鬼母,是不能碰我畫的黃紙。能碰我怕黃紙的,絕非邪物。可你若不是妖邪鬼祟之物,這羅盤為何又會指著你呢?」少年凝眸看著我,若有所思。
「你那羅盤有保修期嗎?寄回原廠修理下吧。我不是鬼母,也沒有懷鬼胎!」我冷靜下來之後,矢口否認。
我的腦中忽然就這麼閃過了一個念頭,這個少年懷中的羅盤,應該是感應到了我肚子裡那東西的氣息,所以才會指向我的。
哎!
以後,肚子裡的這東西,也不知道會招惹多少道士,麻溜的找來收我
我小腹中的那東西似乎很害怕眼前這個少年,我能夠感覺到,它在我的身體裡面顫抖。也許是我真的被那東西牽連了,產生了母子連心的影響,只要它一感覺到不適,我的小腹就是一陣又一陣陰冷的陣痛。
這種痛,不能把人活活疼死,卻有一種掉進墳窟窿裡面的感覺,疼痛中帶著無邊的陰冷。
我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逼得冷汗不止,捂著肚子緩緩的蹲下來,那少年見我痛苦,便上前詢問:「怎麼了?肚子疼嗎?」
「我肚子裡有東西」我艱難的回答著,小腹劇痛之下,差點一時衝動就認了自己懷了鬼胎。
我知道這少年若是真的道士,便是我的救星,他也許知道該怎麼對付我腹中鬼胎。
我用力攥住他的衣袂,痛苦的喘息著。
那東西那東西哼哼遇到了這少年,就好像是遇到天敵了一樣,在我的腹中因為驚懼過度,鬼哭狼嚎的尖叫。
真是解氣,它折磨了我這麼久,終於也能讓它不好過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承認自己肚子裡有鬼胎了?」少年皺著眉頭,不明所以,低頭看我寬大的病號服,這樣看是看不出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的。
我咬著唇,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一定要確認這個少年絕對不會殺我,才能找他幫忙。
「是腎結石,我有腎結石,好痛。」我從牙縫裡逼出來的話,真的是有點氣若游絲的感覺,讓少年跟著也緊張了起來,伸出長長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放在床上。
「你好輕。」他鬆手的時候,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瘦成了我最不喜歡的白骨精類型,我好不容易練出來的「小老鼠」肌肉全都廢了。
「那個我問你,你是穿成這樣,是道士?」我試探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