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起,我以前心軟的師兄辰驍,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又在幹些什麼。
  是不是真的把去道門的山門,挨個兒的血洗了。
  第二天,我們集體在車站集合,坐班車,去的是城市附近的一處郊區。
  班裡面的同學來了一半,史小珊也來了,她上次在宿舍穿的太暴露,差點被施工隊的民工強暴,還是王瓊給救的。
  所以,她每次上課都喜歡粘著王瓊,大概是想和王瓊搞好關係。
  我們到了一處小河邊看風景,這裡的景致還算好,秋風瑟瑟,吹得河邊發黃的蘆葦輕輕的搖蕩。
  「蘇公子,你看,河邊有只大魚,好像死了。」王瓊沒把她的美大叔帶來,自己一個人跑到了河邊去看大魚。
  我驚了一下,我怎麼沒有看到河邊大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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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因果循環 1更
  
  我的心裡面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王瓊說的魚,我沒看見,會不會……
  會不會是不乾淨的東西?
  「真的有條死魚,好大一隻,小珊,這魚的樣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呢。我們捉來做午餐,怎麼樣?」史小珊身邊的女伴顯得很興奮,拉著史小珊一起過去。
  史小珊回過頭來媚眼如絲的看了星璇一眼,才繼續走到河邊,「你別噁心人了,死魚可怎麼吃?」
  聽到史小珊和她的女伴也看到河裡面的大魚,我鬆了一口氣,大概是最近太累才會看走眼了。
  「你說跟著何地球的嬰靈,會一直跟著他嗎?」我也就是隨口閒聊,偷偷的望了一眼迎風站立的星璇。
  星璇的身後是淡灰色的長空,他碎發柔柔的飄動,冷峻的面容帶著淡淡的霸氣。
  星璇摟住我的肩膀,吻了一下我的側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的那個老師,狠心害死自己的親子。恐怕會被怨靈纏上一輩子,不死不休。」
  其實,昨天晚上睡前,星璇就告訴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插足何地球和嬰靈之間的事情,那是他們兩父子之間的恩怨。
  嬰靈經歷了兩次死亡的痛苦,第一次是在湖邊吹著夜的冷風,活活的凍死。
  第二次是在火葬場的火爐裡面,受到烈焰焚身的折磨。
  這樣的恩怨,就是換了任何一種生靈,都會選擇報復,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有因就必定有果。
  他作為鬼界的霸主,很多事情只能夠旁觀,而不能去破壞其中的規律。
  我摸了摸小腹,寶寶正在夢中囈語著,這是受傷以後,我的寶寶第一次在我的腹中說話呢喃,讓我感覺莫名的興奮。
  一想起我的寶寶,我就忍不住聯想何地球孩子的遭遇的痛苦,最後化成嬰靈永世不得超生,苦苦糾纏何地球,心裡面總有些不是滋味。
  大概當了媽的女人,都容易為孩子而心軟,我摟住星璇的腰肢,把頭埋進他的胸膛,久久的說不出來一個字。
  這個世界上被親生父母所拋棄的孩子多了去了,我想管也管不過來,只是看見了心裡面才覺得難過。
  「卡嚓。」傳來一聲拍照的聲音,我敏感的回頭看了一眼。
  董思傑身邊的男生本來是蹲在地上生火的,他轉過身來忽然用手機拍了一張我和星璇的照片,「你們倆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一起出來玩,還你儂我儂,忒煞情多。這不是讓我們這光棍難過麼?」
  「對啊,蘇紫,讓你男朋友和我們一起生火啊。我們忙瘋了。」另一個董思傑的好哥們嚷嚷著要星璇幫忙生火。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孤冷威嚴的星璇,讓鬼界的一方霸主,正牌漢室貴族子弟生火?
  他會麼?
  剛準備幫星璇拒絕那幫男生的提議,就見星璇笑了一下,摟住我的後腦勺在我額上親了一下,「紫,我去生火,你和他們好好玩。」
  我……
  我一定是聽錯了!
  我的星璇居然說要去和那一群一起生火,看著他快步的走到那群男生圍著的土堆旁,我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看著星璇挺拔優雅的背影,我有一種潸然淚下的衝動,我知道他一直在努力融入這個人類社會。
  從斷髮開始,而後慢慢學會接觸手錶,手機,甚至是電腦……
  最後,居然陪我一起去上課,過大學生一樣的生活。
  這樣的事實,是以前我連想都不敢想的。
  我在一個人在河邊走了一會兒,這裡的河水算不上特別清澈,還有些渾濁。不過就河邊這一段淺淺的河水,還是能見到河底飄搖的水草,和小小的游魚。
  上下游,都能聽見我們班女生傳來的歡笑聲。
  這一次秋遊組織的是兩天的活動,男生負責生火,女生就負責玩,到了晚上就去聯繫好的一家農家借宿。
  「蘇紫——」有人喊了我一聲,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正是董思傑,他脖子上那條血線還是很明顯的。
  陰間剃頭匠的事情,算起來應該是已經解決了,但是造成的危害還一直持續著。
  不僅是董思傑脖子上有條血線,就連何地球,還有其他找陰間鬼怪剃頭的人,有些脖子上也都會出現血線。
  「你不是該去生火嗎?怎麼和我們女生一樣出來玩。」我不確定董思傑是不是活著,雖然他主動來找我,而且是在距離星璇這麼遠的地方,讓我心裡面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和他笑著開了一句玩笑。
  董思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個……是他們啦,他們故意支開你男朋友,想讓我過來和你說會兒話,蘇紫,你和你男朋友交往多久了?」
  他還挺誠實的,直接就說了實話。
  只是……
  只是我和星璇交往多久了?
  這個問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在我的心裡一直都覺得我和星璇的感情,好像是經歷了幾千年的磨難才走出來的。
  「半年多吧?怎麼了?」我這個時候除了裝傻充愣,就不知道該幹什麼和,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折射著昏暗的太陽光線。
  我們的腳邊,有一隻破木船,我本來還沒怎麼注意,仔細一看才發現船的下面好像有具死屍,死屍上的手骨搭在腐爛的船沿上。
  剛想提醒董思傑,他卻和我說了另一件事情,「我……我知道我中招了,那個發財頭不是什麼好東西,是把人的頭砍下來剃光了,再安回去,我們這些人其實……其實可以說已經死了,只是還有一口氣在而已。我每天晚上都夢見我的頭,在那間理髮店出現,我還看見了你……你在受小鬼燙髮,我當時很緊張……」
  我哩個去,這件事情越來越蹊蹺,那天晚上在陰間的理髮店真真切切出現的是董思傑的頭顱。
  董思傑卻覺得自己是在夢中,而且,他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居然已經悟到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這麼多人中招,成了不死不活的人,要是一塊算起來,這個城市裡得死不少人。
  難不成,還真能讓所有去過陰間理髮店的人都死了?
  這樣會造成整個城市,或者城市以外有陰間剃頭匠出沒地方的人的恐慌。
  就在這時,「噗通——」一聲下游的方向傳來了落水的聲音,我迅速的朝前一看,水裡面好像有兩個女生的身影。
  其中一個,好像就是我的王大妞,我想都沒想直接衝過去。
  就見史小珊和王大妞一起掉進了水裡,兩個人都在水裡面奮力的掙扎,王大妞接連嗆了好幾口的水。
  她的水性我最清楚,這破河根本淹不死她,可是王瓊現在卻在一邊喊著救命,一邊慢慢沉下去。
  她的皮膚本來就比一般人白很多,冰冷的河水裡掙扎,又嗆了好幾口水,臉色已經蒼白的近乎透明。
  水裡面好像起了漩渦,似乎在把她們兩個人往裡拽一樣。
  這樣的情況,哪裡容得我有半點思考的時間,直接把脖子上的圍巾扯下來,要往水裡跳,就聽王大妞艱難的在水裡提醒我,「別跳,有東西在把我們往下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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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救人 2更
  
  「王......瓊,你瘋了,沒人下來救我們,我們......我們會死的。蘇紫,你快下來救我,快啊,我好冷。」史小珊驚崩潰的尖叫,四肢不協調的在水裡面不斷的撲騰掙扎。
  臉上的妝容用的好像不是防水的,就這幾下折騰,臉上的眼線,假睫毛粉底,雙眼皮貼,全都掉了。
  露出一張蒼白的誰也不認識的臉,濕漉漉的長髮爛水藻一樣掛在頭上,形象狼狽異。
  王瓊自救的意識很強,她喊了一聲,「小珊別慌,快脫衣服。」
  史小珊都嚇壞了,哪還有力氣脫衣服。在史小珊整個人都快沉底兒的時候,王瓊把自己身上的帽子,圍巾還有外套,毛衣全脫了。
  就穿著小小的胸罩在水裡面掙扎,這麼冷的水這要是再泡下去,人就算不淹死,也得活活的凍死。
  看到王大妞在水裡面掙扎,卻不能跳下去救她的感覺是很痛苦的。
  我難道就要在岸上看著我最好的朋友活活淹死?
  那我還不如跳下去和她一塊淹死算了,但是這時候,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兩個要是能一塊活下來,還是一塊活著來得好。
  「要不......找根繩子?」史小珊的女伴兒看著這一幕,大概是感覺要出人命了,也是有些怕了,小聲的問道。
  「來不及了!」我皺著眉頭急促道。
  我感覺自己整個背都是冷的,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誰會沒事帶繩子在身邊,又不是去攀巖。
  可是沒有繩子,要怎麼救我家王大妞?
  看了一眼被我扔在地上的圍巾,還有董思傑脖子上的圍巾,我急中生智直接把董思傑脖子上的圍巾給解下來了。
  他的圍巾綁的很端正,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解下來,他的臉紅了。
  我卻沒工夫管那麼多,直接把董思傑的圍巾和我自己的圍巾綁在一起,這條圍巾的長度大概在三米八左右,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王瓊拉上來。
  從發現王瓊掉進水裡到現在,時間大概過了三四分鐘,她被水裡的那東西拽著,一直在嗆水,人都快到了失去意識的邊緣。
  而史小珊,已經徹底消失在河面上了。
  我把圍巾的一頭拋進水裡,但是王瓊好像沒有發現那條在她身側的圍巾。
  在岸上我急的都缺氧了,整張臉漲紅,心都是涼的,聲音裡面都帶了哭腔,「快,王大妞,快抓住繩子,我求求你了。」
  王瓊半瞇著眼睛在水裡掙扎著,聽到我的呼喊聲,好像忽然就清醒過來一樣,反應快速的抓住圍巾,我就這麼拉著圍巾把王瓊死命往上拽。
  但是,王瓊身上就好像綁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死沉死沉的。
  我咬著牙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圍巾往上拉,身邊的幾個女同學也在幫忙把王瓊往上拉,就是拉不上來。
  史小珊的女伴這時候就在驚慌失措的喊,「小珊不見了,你們......你們難道不想辦法救救小珊嗎?」
  大家都沒有說話,我呢,現在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先把王瓊給拉上來。
  史小珊早就沉沒了,就算有多餘的圍巾,沒法把她拉上來,除非有人為了她不怕死,跳到水裡面去把她給撈上來。
  王瓊臉色慘白,死死的抓著圍巾,嘴裡面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來了,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唇上的傷口流出來。
《鬼胎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