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

  然後,我搬了個凳子輕輕放在門口,一邊隔門聽著外面的動靜,一邊把手機調成靜音,聯繫裝監控的小李,定了十個竊聽器,三組先進的監控設備。
  他們用監控的方法來跟蹤我,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聯繫完小李之後,我又給陳局長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終於打通了。
  我走到客廳小聲說道:「陳叔叔,你現在在哪?」
  「大雷,我們在查案,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聽聲音,陳局長在車裡。
  我連忙回應:「我發現我爺爺了,你不是把他抓起來了嗎?我怎麼有在縣城裡面發現他了?」
  「什麼?」
  「這不可能啊!」
  「你等等,我打電話聯繫一下。」
  陳局長拿出另一部手機打起了電話,我就聽到他驚訝的大叫什麼,還發火說為什麼沒通知?
  片刻之後,陳局長對我回應道:「大雷,出事了,我們的車子和押解的車子不是一起出發的,押解你爺爺和張翠華的車子出了事故,張翠華的屍體當場被大貨車壓爛了,他們說你爺爺掉下山崖失蹤了,現在還在搜查,壓運的人也受傷了。你說他出現在縣城,而且在你租的房子對面,這不會搞錯了吧?」
  我鬱悶的一咂嘴,「陳局長,我沒有認錯,我跟了他半條街,怎麼可能認錯?」
  「好,那你設法拍個照片給我,我確認下,就打電話配合你抓人。」
  陳局長正說著,我聽到對門有聲音。
  我連忙走到大門旁,透過貓眼朝著外面一看,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衫戴茶色眼鏡的中年大叔走了出來。
  這中年大叔的臉色很是蒼白,毫無血色。
  在他走過來轉身的時候,我看到他耳後根和脖子處的顏色明顯不同。
  我心中一動,這該不會是我爺爺喬裝易容的吧?
  等到中年大叔下樓,我連忙把情況和陳局長說了一下。
  然後,我弄了個雜物放在隔壁大門外的地上,做個記號,如果再有人出來,這雜物肯定會被推動到一旁。
  搞定之後,我迅速下樓跟蹤。
  中年大叔的走路姿勢和我爺爺一模一樣,還是低著頭,好像有什麼心思。
  我確定,他肯定就是我爺爺易容的。
  他一路步行,朝著我得店舖方向走去。
  他在我店舖面前停了一下,看了兩眼之後,他就朝著我店舖走了過去。
  我立刻跟上。
  小鈴鐺和小蓮看到了我,我立刻摘下太陽帽和眼鏡,對著她們做手勢,讓她們安靜,立刻出來。
  小鈴鐺很聰明,連忙拉著小蓮走了出來。
  中年大叔微微一愣,轉身向後看,一眼看到了我。
  我對小蓮快速說道,「今天下班,你回去吧,現在就走,我這有急事。」
  和小蓮說完話,我又對小鈴鐺一點頭,然後朝著中年大叔道:「大叔,您買東西,還是看相?請屋子裡面坐。」
  中年大叔淡淡道:「看相。」
  他的聲音,仔細一聽,明顯就是我爺爺假裝出來的。
  小蓮習慣了我這經常放假,直接一轉身就離開了。
  我請大叔進屋,讓他坐在裡面,我搬了兩個凳子,讓小鈴鐺坐在門外,我則坐在門口。
  隨即,我看相大叔。
  大叔也看向我。
  大叔頓了頓,就從身上拿出兩百塊錢放在了桌子上:「幫我看看吧。」
  我按捺住性子,腦海裡出現了爺爺的模樣。
  於是,我根據爺爺的面相說道:「大叔,您小時候吃了很多的苦,生活過得非常幸酸,不為別的,就是因為您命理特殊。您命中注定與道家有緣,這輩子注定無兒無女,錢財權勢和你無緣,您的一生非常不順,思想在善與惡之間掙扎,但您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今天您來到我這,相信這是我們之間的緣份。」
  「哦?」
  中年大叔頓了頓。「你這話也太肯定了吧?而且,我只是過來找你看相,何來緣份一說?」
  明知故問?
  我冷冷一笑:「是,你說得對,在你看來這確實算不上緣份。但是在我看來,這卻是一場緣份。但從你離開這裡以後,咱們就再無緣份可言。」
  我覺得我說得很清楚了,他應該聽出來了才對。
  中年大叔遲疑片刻,忽然輕輕歎了口氣道:「我還有一件心思請教。」
  「請講。」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中年大叔點了點頭,淡淡道:「我收養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天資聰慧,就是性格太過急躁,為了磨練他,我教他識人,讓他好好讀書,以後去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好人。可這個孩子不聽話,硬是早早的到這社會上闖蕩。現在,他被一些壞人迷惑了心智,與我反目,你說,我該拿這個孩子怎麼辦?」
  這話,分明是指桑罵槐,說我不懂事呢。
  不難看出,他已經知道我認出他了。
  既然這樣,我也沉不住氣了,於是直接反問:「我想知道這孩子的父母情況,你為什麼要收養這個孩子,出自什麼心理,什麼目地?還有,您所說的好人和壞人,又是怎樣的一個衡量標準?」
  
第二百九十九章 爺爺的臨終遺言
  氣氛顯得很緊張,一股熱血在我心中湧動,我的拳頭也緊攥了起來。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儘是複雜的情緒。
  他又低下頭,沉靜片刻,他忽然咳嗽了幾聲,他從口袋裡面拿出咖啡色手帕抹了抹嘴,竟帶下一絲血跡。
  「好,我說給你聽……」
  他語氣的平淡的說道了起來,眼神定格在地面上,思緒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
  「十八年前,我接到消息說,害死我兒子的兇手出現在的昆廷山,於是我星夜兼程趕了過去。」
  「可當我到了那裡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孩子的父親,他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我認識他,他是陽易門陳宏鼎的兒子,他告訴我,他被陽易門的人伏擊了,他求我救救他的妻子和兒子,並且讓我把他兒子帶走,等他長大後再告訴他兒子真相,因為陽易門裡有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大叛徒。」
  「通過他的話,我發現害死我兒子的兇手,也有可能是這個人。」
  「於是我進去山裡找孩子的母親,她掉在了山窟窿裡面,身體還有餘溫,顯然是剛死不久。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她死得時候並沒有瞑目。」
  「孩子看到我的時候,忽然停止了哭泣,當時我就知道我和這孩子有緣,於是我就去抱孩子,可孩子的母親死死不鬆手。」
  「她也是修道之人,靈魂比一般人強大,我答應她,一定把孩子養大成人,但她們夫妻必須在山中好好修煉,十八年後,我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幫我找到殺我兒子的兇手,咳,咳咳……」
  中年人又是一陣咳嗽。
  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就是真的。
  我於心不忍,連忙起身去燒茶,因為我知道,我爺爺有胃病,要喝溫開水。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然後,孩子的母親閉起了眼睛,鬆開了手。我把他們夫妻藏到了一起,然後帶著孩子遠走他鄉,一直養了他十八年。為了這孩子,這十八年來,我一直在隱忍,但我知道,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報仇,因為陽易門實在是太強大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個兄弟到底是誰。」
  「眼看十八年過去了……」
  「我的師弟突然出現,我這個師弟做事極端,不擇手段,他癡心尋找龍脈,想要以龍脈之氣灌輸身體,練成真正的不死之身。」
  「因為我收養的這個孩子,他的命理特殊,是邪人夢寐以求的,驅魂奪魄的最好替身,所以我很擔心師弟會對孩子下手。」
  「我以為師弟還不知情,所以我決定離開,幫他去相龍脈。」
  「可是我沒想到,我這個師弟早就發現這個孩子可以當作替身,所以他哄著我,卻在暗中派人對付這個孩子。」
  「好在老天有眼,這孩子福大命大,逃過一劫又一劫。」
  「可是,這孩子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知道我這個有仇沒辦法報的糟老頭害了他的父母,還在毫無察覺中被那個大叛徒給封印了丹田,挖走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十二尊珍奇靈寶……」
  聽到這,我的腦袋嗡了一下 ,彷彿遭到雷劈一般。
  「這,這不可能?」
  「他們,他們居然偷走了靈寶?」
  我心思轉動,忽然想到,白門主那麼大的人物,居然幫我運來石頭,建那太極台,這很反常啊!這極有可能是他讓我無法挖掘靈寶,而故意這麼做的啊!
  還有,周正法師兄是叛徒,他白門主不可能不知道。
  身為陽易門的門主,這點識人的能力沒有,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再者,我昨天坐到陽極點,卻溝通不了靈寶,這不正好說明了問題嗎?
  我連忙看向小鈴鐺。
  因為我那幾天處於昏迷狀態,只有小鈴鐺知道情況。
  小鈴鐺見我看她,連忙使勁搖頭。
  這時,中年大叔又道:「可不可能,回去挖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我還打探到,陽易門的總部,根本沒有問題,這就是一場陰謀,而這個孩子,他已經被人牢牢控制,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大叛徒的掌控之中。但是我知道,監視這孩子的人她也是無辜的,她甚至都不知情,所以不能怪她。」
  說這話的時候,中年大叔看向了小鈴鐺。
  小鈴鐺震驚不已的站了起來:「大叔,你到底是什麼人,你這些話到底有沒有根據?」
  中年大叔冷冷一笑,「你們換個手機,然後悄無聲息的趕去崑崙山無涯谷去看一看,不就知道真相了嗎?」
  「不過,無涯谷周圍密佈靈寶,想要混進去,僅憑你們根本毫無可能。不過你們可以登上十多里外的不老峰,用大功率的望遠鏡查看真相。」
  「還有,知道真相後,你們必須立刻隱匿行蹤,去西藏找我的另一個師弟,學到真本事後再回來報仇也不遲。」
  說著話,中年大叔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我。
  「孩子,爺爺的時日不多了,我之所以回來,就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然後我的心願就了卻了,我可以去那邊找我的兒子團聚了。」
  說著話,中年大叔的眼中一下子流出了眼淚來。
  忽然,他的嘴角又流出了血來……
《麻衣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