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第二百四十章 未成
不得不說,像這種狀態的文字倘若放在古代,絕對是會受到鄙視的,如同是沒有文化一般,但這裡的情況也比較特殊,不說當時到底是什麼心境下刻的字,只是這樣伏在地上做這種事情,便已經是極為困難的事情了。再加上其主人的身份,也只是外行人的水平,這眼前的文字倒是可以理解的地步。
但這對於我來說,並不能解決問題,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這些文字的潦草才是最讓人頭痛的,也是我現在必須嘗試著去解決的事情。
而我聚精會神的分析了一會兒,只感覺身邊出現了腳步聲,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卻是賊貓這傢伙走到李宣彬身邊去了,而李宣彬似乎一直站在剛才的位置上,並沒有打算研究這眼前的水晶台。而賊貓走過去,立刻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兩個傢伙在討論著什麼,而聲音卻控制著,剛好讓我聽不到。
但這種被隱瞞的感覺帶來了極為不爽的感覺,我又一次被排斥在外,這種感覺讓我有些煩躁,甚至無法保持剛才的專注力。
不過,在剛才的過程中,實際上我還是勉強的辨認出了兩個字:未成。
前面的幾個字太過潦草,根本無法辨認出來,雖然我有一定的猜測,但也不敢妄言,不過只是這兩個字就已經讓我想到了許多,甚至在我的邏輯裡面,很容易就可以結合著所有的信息得出新的結論。
而「未成」這兩個字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沒有成功的意思,在古文中算是比較常見的字眼,不過在這裡出現似乎只有一種指向,那就是復活的事情。
關於女子的復活,這兩個字如同是給了結論,未成,沒有成功,那女子並沒有成功的復活,依舊是一具死屍,只能躺在水晶台上,一動都不能動。
想到這裡,我不禁愣了一下,這故事的結局以我沒有想到的方式,冰冷的擺在我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預料的時間,剛才的我只是覺得麻煩,難以辨認出眼前的文字,卻在這過程中突然認出了極為關鍵的內容。
話說回來,在之前的過程中,我們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復活成功的信息,不管是在池塘附近,還是「臥室」裡面,都是尋覓不到任何信息的,這一點在當時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在那時候,我便隱隱猜到了這個結果。而現在,即便是沒有這些文字完全翻譯出來,只是看到了這兩個字,我便有了一種十分強烈的直覺,這個結論就是關於復活的。
那麼……這裡的文字便是為了記錄失敗麼?
我越發遲疑起來,只感覺自己拿著火折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似乎是對這個結果有著無比傷感的情緒,雖然之前便已經隱約料到了,但這和真正看到其結論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在之前,我依舊是保持著一些幻想,或者說是祝福,想要見到這兩個人成功的證明,看到他們在最後獲得幸福的可能性,那種幻想維持著,並沒有讓我產生極為悲傷的情感。
但現在,眼前的線索已經幾乎證實了這一點,這種悲傷的情感就無法再被抑制住,幻想和祝福都被殺死了,被現實給狠狠地趕出去了。
我似乎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樣子,在失敗之後的崩潰,看著一動不動的屍體,心裡不斷產生的絕望,似乎在嘲諷著自己所有的努力,不管是這個古墓,還是之前的一切奔波,都如同是一種嘲笑一般,響徹在他的耳朵裡面。
在那之後,這傢伙不知道是如何承受住了那種痛苦,或者是根本沒有承受住,但在那種狀態下,他伏在地上,將這最後的事情用文字的方式記錄在這裡。
而現在,我在研究的並不是這個事件的結局,更像是一種哭訴,一個男人在絕望下的哭訴。
發覺到這些情緒,我並不能在只看懂這兩個字之後就選擇放棄,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或許……或許就在這裡,還有轉機!
我忽然察覺到了這個可能性,這帶來了一種積極的情緒,而這是現在悲傷的我最需要的,我立刻聚起所有的精力來,仔細研究著其他的文字。現在的我無比希望可以在這裡面,找到一些帶來轉機的信息,這是我和這個男人最需要的。
儘管是想法如此強烈,但是眼前的文字還是如同現實一般,打碎了我的想法,這些文字依舊是難以辨認的,想要全部翻譯出來是幾乎不可能的。這傢伙在這種近乎崩潰的狀況下,是難以完成這些內容的,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對於我來說,卻是無比痛苦的。
我研究了很長時間,終於是看懂了一些多少不算是潦草的文字,而內容在我的腦補之下,還算是有了一定的邏輯。
這傢伙在這裡解釋了一下為什麼失敗的猜想,應該是因為女子死去的時間過長,所以就沒有成功。而且他還認為,在這古墓位置的選擇上可能出現了根本上的錯誤,所以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這種復活的可能性在這兩種失敗的因素之下,便沒有成功。
而這些內容已經說明了我之前的結論是正確的,這傢伙的確是沒有成功的,復活女子的想法在這裡完全破碎,所有的努力換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但想一下的話,這傢伙認為失敗的原因是其死去的時間過長,那麼帶來的感覺極有可能是對自己的責怪,自己並沒有在還能成功的時間段裡完成這裡的建設,而這是原本就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責任的過錯。
但這種事情放在這近乎崩潰的傢伙身上,極有可能會引導成巨大的自責,其心志恐怕已經無法做出理智的思考,而這種想法極有可能會徹底擊垮他,這是可以預想到的事情。
不過這裡並沒有出現這些內容,只是我的猜想,所以也不用多去考慮。

第二百四十一章 「妄矣」
而至於其位置的選擇錯誤,就值得思索一下了,按照這墓主人的說法,可以分析出來的是,關於這復活的事情是需要位置選擇的,極有可能是需要很嚴謹的選擇,才可以擁有復活的機緣,否則這傢伙也不會認為是這方面的原因。
那麼,對於這復活的事情來說,是需要其位置的選擇,也就是說,只有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才能做到這復活的事情。
這個結論應該是沒有錯的,而之前我便猜到過這方面的可能,畢竟黑子和小張都是在陝西黑狗墓裡才復活了過來,而在其他地方,我並沒有任何人復活的信息,甚至其古代的墓主人都沒有做到。
另外,這裡面的文字還有關於其結果的,墓主人最後的選擇是帶著女子的屍體,離開這個地方,但至於要做什麼,就沒有在這裡細說了。可是按照我的想法,搞不好是打算自盡吧,這傢伙在這種失敗的打擊下,我實在是不認為還能擁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至少對於我來說,肯定只剩下了死亡這一個選擇。
但這裡沒有解釋,這個答案就完全無從得知了。
然而,在這裡我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句話:「願世人勿以此邪術求生也,妄矣。」
「但願世人不會用這個辦法來追求自己的復活吧,只是妄想罷了。」這應該就是完全的解釋了,如果沒有翻譯錯的話,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就是這樣了。
但從這句話裡,我只感覺到了無比的悲涼,在痛苦之後,在那種崩潰的狀況下,將自己在所有絕望下得到的感悟用這一句話說了出來,如同是將所有的悲傷濃縮起來,換成一句聽起來並不悲傷的一句話。然而,當我瞭解了這一切,卻只能從裡面感覺到傷感和痛苦,但倘若單獨拿出去給別人看的話,或許只能看做一句忠告,一句平淡的忠告,而其中真正隱藏的意味便消失了。
最讓人注目的就是這「邪術」兩個字,墓主人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只是將這個給自己帶來希望的方法看做成了一種邪術,是否是因為其弊端而形容成了邪術,現在我是不知道的,但我更願意理解成在這種絕望下,他只能將這個將自己引入進一步崩潰的方式形容成邪術上。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些文字裡面,不知道是我無法辨認出來,還是本身就沒有,這裡面我能找到的信息裡面並沒有關於這個復活之術的弊端。然而我是很確定的,這種方法肯定是有自己的弊端,但細想的話,這男人已經快要崩潰了,怎麼可能會還有心思去記錄這些事情。
那麼這便是很可惜的事情了,我並不能從這裡得知這弊端的具體,或許只能找到黑子,才能去觀察出來,但那些事情就是離開這古墓之後的事情了,在這裡沒有得到解答,終究算是一個遺憾。
然而,最遺憾的是,我們本來的目的便是來到這裡找到復活的辦法,這是李宣彬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也是將我帶過來的原因。但是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這是沒有答案的,即便是這裡的墓主人都沒有成功,那麼就沒有什麼可以收集的信息了。
而這些文字除了我能勉強看懂的一兩行,其餘的文字不管是如何辨認,都無法認出來了。不過幸運的是,我能解讀出來的文字大部分都在後面的內容裡,而憑藉著邏輯的分析還算是可以分析出來前面的事情。
正如最開始的那兩個字「未成」,雖然沒有看懂其前面的文字,但只是通過後面的線索,便可以確認其結果。
細想的話,應該是這男人在最開始記錄這些文字的時候,依舊是那種崩潰無法平息的狀態,但寫了幾行字,終於是恢復了一點,便將這後面的幾行字稍微工整一點的記錄了下來。而這樣分析著,這一幕如同是在我眼前上演一般,但這種感覺立刻帶來新的悲傷,這個結果已經注定了這個故事的痛苦,對於我這種有些敏感的傢伙來說,幾乎是無法抵禦的。
不過這時候也算是把所有的邏輯都給理順了,這便是最為舒服的事情了,我常舒了一口氣,只感覺自己在這悲傷的故事裡面陷得太深,不知不覺之間卻把自己給融入了進去。而現在要面對的並不是這些古代的事情,而是李宣彬這傢伙,在這裡並沒有任何關於復活的辦法,這是沒有辦法的,只能說是很無奈的事情,而這傢伙能否接受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就立刻站起身來,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在地上伏了太久,全身都是一種很疲憊的感覺,而實際上,比身體更加疲憊的是大腦,分析了太多東西,大腦已經感覺十分勞累了。
話說回來,在這種狀況下,倘若可以來上一塊糖,那麼絕對是很舒服的感覺,對於人的大腦來說,糖分是最直接的養分。
說到這裡又扯遠了,我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就看向其餘兩個人,而他們現在站在水晶棺的對面,卻是一副很糾結的表情,這兩個傢伙在這裡商量了什麼是我所不瞭解的,但接下來我就應該過去,把這裡的事情說一遍了。
而這時候,賊貓已經注意到了我,看著我便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線索沒有?」
我苦笑起來,便說道:「差不多,這裡的文字雖然是很難辨認,但仔細看了一會兒,還是可以認出一點來的,總體來說是分析出了一些事情,差不多也能把這裡的事情給理順了。」
說著,我便走向這兩個傢伙,不過這時候李宣彬看向我的眼神卻有些異樣,這其中的緣由我是完全不瞭解的,但只感覺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走到賊貓的邊上,便開始解釋剛才分析出來的一切,實際上這些內容還算簡單,仔細分析的時候需要很多時間,但真正解釋起來只需要幾句話便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給說完。
《一些不該說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