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他的話,如響木般敲醒了我。
之後,我帶著不可抑制的恐怖,顫抖著手,把那一碗芥末水往生猛海鮮的嘴裡灌去。
頓時,那芥末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搞得我幾乎吐出來。
因為巴圖魯掙扎的太厲害了,我和老班長搞了好半天,才把小半碗生薑水灌進這小子的肚囊裡。
再之後,巴圖魯和賢紅葉的表現一樣,不停的嘔吐著淡紅色的血水,身體也迅速的穩定了下來。
等那蒙古小伙子穩定之後,我和老班長才氣喘吁吁的放開了他。
「你最近吃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了吧!生食?!」老班長上來就問到。
巴圖魯完全穩定之後,才慢慢吞吞的,把他那天在後山碰見野豬的事情告訴了我們老班長。
原來,巴圖魯那天上山之後,原本只想挖點竹筍解饞。可沒想到剛走過一個山崗,他就和一頭體型碩大,正在毛竹下拱土的公野豬碰見了。
據巴圖魯形容,他當時和豬的距離還不到十米,那只公豬的個子很大,一人多高,渾身烏黑發亮,肥的可以,尤其是一雙通紅如血的眼睛,直讓人看得心底發毛。
那種體型的野豬,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單挑的動物!
巴圖魯雖然很厲害,但也知道進退,當時他就判斷清楚了形勢,立刻準備開溜!
可巴圖魯沒想,到就在他準備悄悄開溜的瞬間,那豬也同時看見了他。
他看見這豬一步步衝他走來,每走一步,都帶的地面發顫。
然後,那豬做了一件讓巴圖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巴圖魯無從進退之際,那只體型碩大的野豬,突然前腿一軟......就給他跪下了!
這蒙古小伙子,當時就蒙了。
野豬竟然引頸受戳!
這一頭肥碩強壯的野豬就這樣對巴圖魯跪著,還哼哼唧唧的叫個不停,正好像是在求巴圖魯辦什麼事情,或者是求他放過自己一樣。
巴圖魯在詫異中眼看著這一切,心裡由懼怕變成了好奇。
當時,他立刻回轉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圍著那野豬轉了一圈,又拿起快石頭,試探著打了下野豬的腦袋。
面對著巴圖魯的挑釁,那野豬幾乎一動不動,只是口中不停的流著口水,紅著眼睛,衝他跪拜在地上。
巴圖魯一見公豬的狀態不對,當即感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他就想殺了那豬,一來打打牙祭,二來想還我們炊事班一個人情。
於是乎,他拔出了腰裡的蒙古刀,壯著膽子跑過去,一刀結果了那頭野豬的性命。不過這野豬的力氣也真是大,縱然巴圖魯一刀命中要害,但是野豬還是在臨死前心有不甘的掙扎了幾回。讓巴圖魯渾身受了不少傷,吃了一些苦頭。
後來,他先割下了豬脖頸上的好肉,去炊事班找我「還人情」。不過他沒想到我會批評教育他。
也因為我的態度,他和全連戰友一起分享野豬肉的美好願望,也因此沒能實現。
再後來,他感覺挺沒意思的,也就只好獨自一人享受了那塊上好的禁臠肉。至於野豬剩下的部分,他沒有辦法處理,只好把那些東西留在後山上,便宜那些野貓,烏鴉們了。
老班長聽完他的話,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後讓我把巴圖魯吐在屋子裡的東西打掃乾淨。他一個人則去衛生隊拿「藥材」去了。
那天晚上,老班長拿來了藥,是天麻和三七粉。
他首先給巴圖魯吃了一點三七粉和天麻混合成的藥丸。又讓我把剩下的草藥分成五六份後,再交給巴圖魯服用。
最後,老班長告訴他:「這藥物要早晚服用,這幾天不要吃肉,多喝水。吃完了之後,身體自然就好了。」
至於巴圖魯到底得了什麼病,老班長的回答非常模糊,他只是簡單的告訴巴圖魯:「肚子裡生了貪吃的蟲。三七和天麻可以蟄伏它,不由擔心......以後不要亂吃生食了。」
但是,具體是什麼蟲子,老班長沒有細說過,甚至沒有提起過這蟲子的學名。
我原本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沒想到五六天之後,巴圖魯的病情又有了轉折。
那一天,連隊操課結束之後,巴圖魯早早的來到炊事班找到了班長和我。
那小伙子一臉的無助,我看著他血紅色的眼睛,就知道這貨的「暴食症」,肯定又復發了。
一上來,巴圖魯就央求老班長說,他肚子裡的「東西」開始和他說話了,他又想吃肉了。求求老班長救他的命。
當時,老班長的臉色非常詫異,他一連自問自答說:「藥沒有用……不是野蟲子。藥沒有用……有人養的!」
然後,老班長看著窗外山頭上落日的餘輝,想了片刻後,告訴巴圖魯,讓他馬上去連隊請假,再來炊事班找他。他要和巴圖魯上一趟山,看看他殺掉的野豬……
我沒有跟著他們上山。
我知道的,只是那天晚上老班長提了一瓶黃酒便和巴圖魯上後山去了。
他們很晚很晚才和巴圖魯從林子裡回來。
當他們出來之後,我發現巴圖魯的眼睛已經不那麼紅了,不過臉色卻非常蒼白,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與此同時,我發現老班長手裡拿著一塊黑黑乎乎,皺巴巴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從總體看上去,那東西,像是木頭,又像是肉乾。
之後,老班長把那團黑肉乾直接丟進了炊事班的灶火之中。隨著一道滋溜溜的青煙升起。那團東西快速的化成了灰燼。
至於老班長上山幹了什麼,那團黑肉又是什麼,我不知道,也沒有問過老班長。
因為我知道,老班長做的很多事情是常理不可以解釋的。而且礙於他士兵的身份和政治環境。他不能說的太多,他所能做的,就是告訴我們什麼不能做,什麼有忌諱,至於原因,只能旁敲側擊的告訴我了。
再以後,巴圖魯就徹底好了,也從此,他改變了自己的壞習慣,不吃任何生膩的東西了。
我們的連隊也很快恢復了正常的訓練,過了幾個月以後,巴圖魯被調進了尖刀連,因為他在我們連隊待的時間很短,所以我對這個人的印象也就止步於此了。
至於那個暴飲暴食的怪病,我更沒有深究,如果不是五年之後的今天,我遇見了賢紅葉這個小姑娘。恐怕就再也不會想起這些陳年的往事來了。
……
當我給王吼講完這些之後,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這麼多。我能和王吼分享的信息,也只有這些了。
不過我想,依靠我知道的東西,應該足夠救賢紅葉這個小姑娘的性命。
畢竟,通過以前老班長的話我判斷出,這種讓巴圖魯和賢紅葉得「紅眼暴食症」是因為某種「貪吃的蟲子」。
這種「蟲子」肯定是通過類似野豬肉的某種野味進入到身體裡去的。
而且,這種「蟲子」的潛伏期很短,三到五天就發病。最大的特徵是人眼睛變紅,狂吃海塞,到最後會有吃活物的症狀。一開始是吃貓狗這類的小型動物,再往後發展,我就不敢想了……說不定就開始吃人了。
總之,這病有讓人變殭屍的趨勢呀!
當我和王吼說我這一切之後,半調侃的告訴他:「你想想,這個病多危險,要是你和那女孩子拍拖的時候,她突然犯病起來,咬你一口怎辦?」
「能被美女咬一口挺好的呀!」王吼犯花癡的說道:「我前三個女友,最多讓我拉拉手!」
「我靠!」我徹底無語了。心想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賤了。沒看出來呀!
因為王吼的犯賤,我徹底失去了和他攀談的興趣,當時我就打發他出去買三七粉和天麻了。
之後,我早早的關閉了飯店。
可當我把門關上的時候,我突然又後悔了。
因為我想起,剛才我幹了一件痛心疾首的事情!
因為我的疏忽,讓賢紅葉那小姑娘,白佔了我的便宜!
第十二章 :笑臉
我突然想起來,那紅衣女孩賢紅葉走的時候,他喵的沒給飯我錢呀!
長得漂亮就能白吃嗎?不能!得了重病就能白吃嗎?更不能!
我是個講良心的人,我也是個熱心腸的兵,可是,我並不是一個愛吃虧的主!該是我的東西,我可一定要拿回來!
所以說,我當晚就下定決心,明天等她來了!我一定要讓她把錢補上。
於是,當第二天一早,我和王吼準時看見那姑娘踏進我的店門時!我表現出了和王吼一樣的興奮!
我笑著向這姑娘和王吼簡單介紹了一下手裡藥粉的功效之後,就準備伸手要錢。
可沒等我和那女人伸手要錢,王吼這個傢伙就叛變革命了。
當時,王吼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就把我一把推開我,捧著手裡的藥粉就和那小姑娘使勁兒邀功起來。
王吼的行為讓我非常火大,這個慫包!你想表現就表現吧,可他又偏偏磕磕巴巴的說不利索話,我想插嘴,卻又被這他的後背堵的嚴嚴實實,整個過程,我就好像在參演一幕拙劣的啞劇樣憋屈。
哎!鬼蒙心的人,是不能用常理解釋的。
最後,我只好暫時放棄了討債的行動!不過我一輩子記著這個叫賢紅葉的女人,欠我123塊零5毛的飯錢!早晚,我讓她連本帶利還我。
在我無奈的目光中,我看著王吼興沖沖的給那女孩兒沖了一碗三七天麻粉,又看著那女孩子慢慢喝下去。
全過程中,王吼都像個特大號的老貓,趴在桌子上,用柔順的眼光盯著那姑娘。
那不害臊的樣子,看的我都替他害臊!
當賢紅葉喝完藥後,我老遠對她說道:「喝了藥,如果不出意外,五天就能痊癒,至於藥錢……」
還沒等我說完,王吼大手一揮道:「要什麼錢呀!我們當過兵的,講的就是助人為樂!姑娘,你放心,不管你以後出什麼情況,我都幫忙到底!為人民服務呀!」
免單的事情,他王吼到說的真利索!
那個叫賢紅葉的女孩子微笑著點了點頭,臉慢慢泛起了紅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承認,那女孩子很漂亮,尤其是紅著臉的時候,更是動人心魄。
此時的賢紅葉,可能太激動了,又或者太害羞了,總之她的臉紅彤彤的,那紅色,就和染霜的紅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的表情,讓我和王吼都禁不住身體一抖。必定是沒有碰過姑娘的光棍兒,那樣的眼神,誰也會忍不住多想點什麼的.......
賢紅葉的臉越來越紅,而且她突然伸出手來,捧住了王吼的大臉盤子!
緊急著,讓我臉紅心跳的一幕發生了!
「我……想。」這女孩子喘著沉重的呼吸,嘴離王吼的臉盤子越來越近。
不一會兒,她的唇就要貼在王吼的面頰上了。
「啥?!這就要親呀!」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這女孩子也太直接了吧!王吼遞一碗藥就能讓她「蹬鼻子上臉」,可比王吼以前的那幾個女朋友還要能來事!還要想得開!
如果不是她真的得過病,我真懷疑她是個釣魚的。專搞這種所謂的救命之恩,一見鍾情,來敲詐王吼這種「懵懂少年」!
之後的事情,我感覺有點少兒不宜了,於是乎,我扭過了頭。
後來想想,也多虧我扭過了腦袋,才沒有看見往下的內容。
要不然的話,我不光能看見少兒不宜的內容,還能看見十八禁的恐怖故事呢!依照我當時的心裡素質,絕對承受不住那突然而慘烈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