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幫我們挑兩身參加宴席穿的衣服,稍微正式點的。」
十五分鐘後,我和馮偉都換了一身皮,我往鏡子前一站,差點沒認出自己。
俗話說好,人靠衣裝馬靠鞍,鏡子前的我,和十五分鐘前相比,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有改變。
在禮服的襯托下,我顯得比之前成熟的多。
我非常滿意,讓店員結賬,賬單出來時,我敢肯定自己臉色非常黑。
兩套衣服加起來,要五位數,而且第一個數字還不是1。
宴會比錢重要,我只能假裝爽快的付了錢,臨走時,店員和我們說再見,笑的格外開心。
回到酒店,剛好碰上小黑。
「哥們,帥!」
他帶著我們在宴席廳外簽了到,隨後一同進入宴席廳。
宴席廳非常大,就算有一百人也不會覺得擁擠,廳內裝修喜氣,在正背面的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壽」字。
壽字兩側,還有一副喜聯。
上聯是:福如東海長流水。
下聯是:壽比南山不老松。
壽字下擺著一個八仙大桌,北面有一高凳,不用說,是給老壽星滿佔大師準備的。
八仙大桌的下面,擺了三十六個圓桌,每個圓桌旁擺著十張椅子,可見前來赴宴的有多少人!
馮偉感歎:「怕是陰行中小有名氣的人,都在這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要不是沾你的光,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這種場面。」
我和馮偉來的比較早,和小黑聊了一會兒,賓客們才陸續趕到。
小黑一直和我們閒談,絲毫沒有去招待客人的意思。
我奇怪的問他。
「你不去忙嗎?」
小黑擺手。
「我一直跟著師父修習,同行中認識的人並不多,這種事情交給師兄們做就行了。」
小黑不去忙,我也高興,否則我和馮偉也不認識幾個人,在廳內乾站著,也是尷尬。
賓客來的差不多了,眾人開始入座,我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主辦方並沒有安排固定的席位,原則上是隨便坐。
但華夏素來是人情社會,大家自然會和熟悉的人坐在一起。
昨日在自助餐廳,九叔向我介紹了各地區最有威望的陰行流派,他們各是佔了一張桌子,隨後和他們相熟的人陸續坐了下來。
哪怕有幾張桌子湊不齊十人,陌生人也不會輕易入座。
我掃了兩眼,找到了九叔的身影,他的旁邊已經坐下了幾人,他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這時候也只能和九叔坐在一起了。
「小黑,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坐過去?」
小黑厭惡的看了九叔一眼。
「不去,和那人坐一起,我渾身不舒服。」
我不清楚小黑和九叔有何怨仇,此刻也不好多問,只能說一聲「過會兒再聊」,然後和馮偉走了過去。
一入座,九叔小聲提醒我。
「今天你要小心劉畔給你使絆子。」
九叔的提醒讓我心中一顫,這個劉畔,果然還是要報復我!
只是九叔是怎麼知道劉畔會在今日有動作呢?
我疑惑的看向九叔,九叔只是微微擺頭,並不多做解釋。
時辰到了,首先開始,一個近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台。
他對著台下三十六桌同行拱了拱手,臉上掛著笑顏。
「今兒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八十大壽,諸位同行賞臉前來,我代表師父謝謝大家!」
說完,他微微鞠躬。
馮偉小聲跟我講。
「這是滿佔大師的大徒弟,黑爺的大師兄,劉壽康。」
「他也是咱華夏非常有名的算命大師!」
台下有掌聲響起,劉壽康壓了壓手。
「下面先請出我們今天的老壽星!」
一首壽樂揍起,在兩個比劉壽康稍年輕一些的男子攙扶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略顯顫巍的走了出來。
別看老人年紀大了,卻是精神煥發,神采奕奕,臉頰雙側血色豐盈,沒有絲毫病態。
不用猜,此人就是名譽華夏的算命大師,鐵算子滿占!
滿佔大師一出場,掌聲愈發響亮,就連九叔,也是拍了手。
在弟子的攙扶下,滿佔大師坐上了八仙桌前的高椅,劉壽康將想要將話筒遞給自己的師父,滿佔大師卻是擺了擺手。
「各位。」
滿佔大師雖是清嗓,聲音卻是渾厚通亮,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楚。
「老朽承蒙上天浩恩,能夠有幸活到杖朝(80歲)年歲。」
「老朽在江湖上有些臉面,都是各位同行承情才有的微薄威望,本不應該倚老賣毛驚擾各位,千里迢迢前來津門給老朽賀壽。」
「老朽請諸位前來,是有事情要說與大家。」
原來,滿佔大師大擺宴席,是有事情宣佈。
眾人臉上皆是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就連九叔也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就在這時,小黑走上了檯子。
他的手中,端著一個盆子。
一個純金打造的金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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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金盆洗手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走上檯子的小黑。
他手中的金盆,格外的引人注目。
金盆本身並不怎麼吸引人,讓大家深感驚訝的是金盆代表的意義。
無論是哪個行業的江湖,金盆代表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金盆洗手。
金盆洗手的典故,源於清代小說《大八義》,原本是指道上人物發財後準備安享晚年,公開宣佈改邪歸正。
現在發展為放棄以前長期從事的行業。
滿佔大師要金盆洗手,脫離陰行?
小黑將金盆放在八仙桌上,滿佔大師的面前,隨後他後退幾步,跪下身子,三叩九拜,行師門大禮。
劉壽康將小黑扶了起來,兩人站在滿佔大師的左邊,剛剛扶著滿佔大師的兩名弟子,則是站在滿佔大師的右邊。
這還沒有結束,台下又走上四人,年紀最大的和劉壽康相差無幾,年紀最小的比小黑大十歲左右。
加上他們,滿佔大師的身邊,總共是站了八人。
滿佔大師的八個徒弟都在這了。
宴席上雅雀無聲,所有人都目視滿佔大師,等他開口。
「各位,自古以來,陰行能夠善終者,寥寥無幾。」
滿佔大師開口,定下了一個略沉重的基調。
陰行中人,少有善終者,這並非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
陰行裡的人,不管是何流派,免不了要與陰魂惡鬼打交道,更甚者,還會與妖魔為伴。
不管道行多深,一個不小心,就會是萬劫不復。
況且如表哥所說,陰行鬥爭,向來是你死我活,妖魔易躲,人心難防,死在同行手中的人,並不在少數。
這些事情,在我給祖師爺畫像磕頭前,表哥跟我說的一清二楚。
滿佔大師繼續說道。
「我十六歲跟隨師父學卜卦算命之術,至今以有六十四年。」
「這六十四年來,承蒙過許多前輩的照顧,也得罪過不少同行,只不過這些人,如今都已早我一步離去,入土為安了。」
以滿佔大師如今的威望,全華夏的同行,都希望能巴結上一點關係,怎可能與他交惡。
與滿佔大師有怨恨的,大多數都是年輕時的事情。
以滿佔大師八十高齡……那些人怕是真的死光了。
「今世怨已了卻,我想安度最後幾年時光,萌生了金盆洗手的想法,今日宴請各位,就是希望大家做個見證。」
「我滿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今日之前,已經與諸位弟子細細核算,總共還欠六個人情未還,今日宴席結束,可來找我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