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石階兩側的門柱上,各掛著一個木板,上面分別書寫「上朝」和「下朝」。
這是給遊客區分上下樓梯,以免人多是樓梯擁擠,出了亂子。
我從「上朝」一側走上去,停在了小洋樓的門口。
在門口的右側,一隻獅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這隻獅子和景區院中的其他石獅不同,是彩色的。
獅子身子是綠色的,獅頭上的毛髮,則是黃褐色。
我伸手觸摸獅身,入手冰涼,手感並非石製,而是琉璃。
好一尊雙彩琉璃獅。
琉璃獅並不少見,但眼前這麼大,保存這麼完整的,卻是難得一見。
這怕是華夏乃至世界,最大的雙彩琉璃獅了。
這隻獅子的腳下,踩著一頭小獅子。
一般來說,雄獅腳踩繡球,象徵著權利;母獅踩著幼獅,象徵著母愛。
我微微一笑。
「這是第二件。」
馮偉十分驚奇,仔細打量這尊雙彩琉璃獅,半天憋出一句話來。
「兄弟,你怎麼判斷出來的?」
「秘密。」
如何辨別陰物,陰商有著一套完整的手段,其中部分陰物,我用手摸就可以分辨出來。
只是這是不傳之秘,不能告訴馮偉。
「有這尊母獅鎮門,房主的母親定是長壽之人。」
走進小樓房,一層內擺放的都是些古老傢俱,屋中央,竟是還有一條木製龍舟。
我從左手邊,按照順時針開始繞圈觀看。
一樓三十幾件展品,沒多一會兒,我就看完了,沒有任何發現。
我攀登去二樓,發現了一副精美絕倫的壁畫。
壁畫並非是用筆墨塗抹畫成,而是同樣由瓷片拼接而成。
畫面荷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原圖是張大千的名作《荷花八屏圖》。
見我盯了許久,馮偉悄悄問我。
「這是第三件?」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壁畫並非陰物,但壁畫前擺放著一個木桌,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花瓶。
就是這個花瓶,給我一種異樣的感覺。
第175章 還差一件
眼前的花瓶,和瓷房子外牆上的瓷瓶不同,它小了許多,雙手可以握住,樣式也更精緻一些。
馮偉見我盯著花瓶,好奇的打量起來,還下手摸了摸。
他對我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
「這絕對是一件陰物!」
我沒有立即做出判斷,反覆觀察,將花瓶拿在手中,端詳了足足有十分鐘。
以陰商秘籍上記載的幾種簡單識別陰物的手段來判斷,這件黑釉花瓶的確是一件陰物。
可不知為何,我的心中隱隱覺得這個判斷並不妥當。
馮偉奇怪的問我:「我都能看出它是陰物,兄弟你怎麼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樣?」
我總不能告訴馮偉,直覺告訴我這花瓶有問題……
「先不急下結論,再看看。」
放下花瓶,我繼續在二樓逛,沒有新的發現後,登上了三樓。
二樓通向三樓的樓梯側牆上,有一副用瓷片拼成的龍。
令我感到的驚奇的是,這幅龍圖,正是當初九叔拿給我注靈的,畫龍大家陳容真跡《蛟龍騰雲圖》。
這幅蛟龍騰雲圖,並未在市面上展現過,若不是九叔拿給我,我都不相信世間還有如此一副曠世美畫。
雖是臨摹,但房主人是從哪裡得到原畫的?
我悄悄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九叔,心中有所猜測。
登上三樓,我立馬鎖定了一件古物。
這是一件櫃子,準確來說,是一件梳妝台。
櫃子十分精美,但讓我感興趣的,是它的設計風格。
明明是典型的中式櫃子,櫃門雕飾西番蓮圖案,花朵整飭不亂,婀娜端莊,可偏偏檯子上的裝飾,卻是西方建築常用的羅馬柱。
中西結合的梳妝台?
劉壽康走了上來,見我對梳妝台好奇,主動為我講解。
「這個梳妝台,是當年溥儀送給婉容皇后的,婉容皇后很喜歡,取名美人鏡。」
「溥儀逃到津門時,遺留了下來。」
我笑著回應:「這鏡子幸好是拿出來展覽,而不是被人用來梳妝,否則要出壞事情。」
劉壽康一臉詫異,不等他發問,我拍了拍梳妝台。
「第三件。」
三樓其他的展品,沒有異常,樓的邊緣外探出一塊,是個小亭,我走到亭子前,抬頭一看。
亭子的天花板,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奢侈。
亭子的頂部,也就是天花板,貼滿了一個個完整的瓷盤,磁盤中的圖案,皆是粉色的鯉魚,煞是好看。
身為陰商,對古董還是比較有瞭解的,我敢斷定,這些粉彩瓷盤,是乾隆時期官窯特有的粉彩盤。
我仰著脖子,仔仔細細的查看這些盤子。
馮偉跟著我看了一會兒,用手使勁揉著頸椎。
「兄弟,脖子都快斷了,有發現嗎?」
還真有。
幾十個粉彩盤中,有一個盤子中的鯉魚,格外的鮮艷,仿若一條鮮活的鯉魚躍然盤中。
雖然沒有十成把握,但這個盤子,極有可能是陰物。
「第四件了。」
馮偉咂舌。
「兄弟,大部分人還都在二樓呢,你這速度也太快了!」
我白了馮偉一眼。
「這就跟普通跑步愛好者和專業短跑運動員跑百米一個道理,我讓他們三個時辰,都比不上我找陰物的速度。」
「走,去最後一層看看。」
上了小洋樓四層,我發現了書櫃,很像是陰物。
但經過我仔細觀察、判斷,卻是否決了。
這個櫃子,肯定是在陰氣厚重的地方放置過很長的時間,幾乎要達到「生靈」的地步了。
可惜,終究還是差了一點,否則其價值必定再能上一層樓。
我想考考馮偉。
「馮偉,你覺得這櫃子,有什麼特點?」
馮偉好歹也是販賣過不少陰物的老手,古董一行,瞭解的還算透徹。
他觀察了一會兒,胸有成竹的跟我講。
「兄弟,你這可難不住我。」
「你看著櫃門,刻有十多梅花,象徵著『十年苦讀』,並取『梅花香自苦寒來』之意,所以這是個書櫃,最早的主人,應該是個書生。」
「再看梅花的花瓣,有五瓣,象徵著『福、祿、壽、喜、財』,這叫五福俱全、十全十美!」
我對馮偉豎了個大拇指,他一個字都沒說錯。
考完了馮偉,我卻是犯愁了。
當初師爺在瓷房子找到了五件陰物,而我從院子走到四樓,卻只找到了四件。
難道真如馮偉猜測的,有陰物隱藏於七億件瓷片中?
又或者說,二樓的黑釉花瓶,就是第五件陰物。
我喊上馮偉,又逆著人流回到了二樓。
我把黑釉花瓶拿在手中琢磨了半個小時,仍舊是拿不定主意。
見我這般舉動,馮偉都懷疑是自己誤判了。
「這真不是陰物?」
我的答案仍舊是不確定。
這件黑釉花瓶,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一件陰物,可偏偏我的直覺,一直在排斥這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