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節

  「讓我來!」
  余秋大叔走到我和素素的面前,他撩開身上的風衣,將手伸進風衣內兜。
  我心中微微緊張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其他守夜人施展手段。
  下一幕,我震驚了。
  余秋大叔的手,從風衣中伸了出來。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槍。
  不是鋼鐵鑄造,噠噠噠會冒藍火的那種,而是造型獨特,塑料製造的玩具手槍。
  余秋大叔拔槍的姿勢格外的帥氣,拿攝像機拍下來,甚至可以當做電影特寫畫面來使用。
  唯獨他手中的塑料槍,與他帥氣的動作,格格不入。
  余秋大叔手中的塑料槍,對準了殭屍。
  他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啪!」
  清脆的扳機扣動聲響起,我分明看到,一道細小的影子從槍口中射出。
  一股濃郁的陰氣,撲面而來!
  槍影正中殭屍的胸口,只見殭屍瞬間化作光點,消散不見。
  素素一臉驚奇。
  「大叔,你好帥啊!」
  余秋大叔很享受小女孩的讚美,故意吹了吹留海。
  「素素,你眼光很不錯。」
  這兩個戲精,我算是服氣了。
  「大叔,你把它殺了,我們怎麼調查?」
  余秋大叔把槍口放在自己的嘴下,吹了口氣。
  我忍不住扶額,塑料槍,煙都沒有,吹什麼吹……
  「小林,不用調查了,我已經知道它是什麼了。」
  「靈。」
  靈?
  余秋大叔這麼一提醒,我瞬間就想明白了。
  沒錯,是靈!
  所有的生命,都有魂魄。
  但有些東西,在偶然的機會下,也會擁有靈智。
  那就是靈。
  靈有很多種,比較常見的有字靈和畫靈。
  關於字靈,歷史上也有一個傳說。
  傳說有一高僧,常年誦讀經書,抄寫佛經。
  突然有一天,禪房出現一戴面紗的女子,高僧以為是狐妖就置之不理,可每當高僧抄經之時,女子必然出現。
  高僧問,來者何人?
  女子摘下面紗,容顏絕美,卻唯獨沒有嘴巴,是一個無口女子。
  高僧驚嚇之餘告知方丈,方丈查看後發現,原來高僧在抄寫大日如來經的時候,把「如」字寫錯了,只寫了個「女」字。
  詩經產生了字靈,前來告知高僧寫錯了。
  還有收藏在我家地下的陰物王朝開鍘圖,能夠千里之外取人首級,靠的就是畫中衍生出的畫靈。
  靈不是鬼,沒有魂魄。
  怪不得電視中鑽出的貞子,浴室中冒出的鬼頭,以及剛剛被余秋大叔開槍打死的殭屍,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都沒有反應。
  知道是靈在搗鬼,事情就容易多了。
  我找到呂經理,他還在地上坐著呢。
  我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別怕了,酒店沒有鬧鬼,是鬧了靈。」
  呂經理嚥了嚥口水,反問道。
  「靈是什麼?」
  我不好解釋,換了個話題。
  「酒店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平靜的?」
  「三個月前。」
  「你去統計一下,在第一次鬧鬼前半個月,酒店裡有沒有添過新的畫和字帖。」
  呂經理當即搖頭。
  「沒有啊,酒店裡所有新添置的東西,都需要我檢查和認可,近半年來,沒有添置過這些東西……」
  說著說著,呂經理忽然閉上了嘴。
  他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是有一幅畫。」
  我問他。
  「畫在哪?」
  「在我……辦公室。」
  呂經理帶著我們,再一次來到他的辦公室。
  這次我才注意到,在呂經理辦公桌後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
  不是什麼名畫,也不是出自大家之手。
  相框中裱著一張A4紙,上面的圖案,使用水彩筆畫的,一看就是小孩子畫的。
  畫的內容很奇特,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大人,被嚇的坐在地上。
  大人的面前,是一個被打開的禮物盒。
  盒子中蹦出一個小丑,嘻嘻哈哈的笑著。
  望著這幅畫,呂經理的眼中,含有淚水。
  我問他。
  「這是誰畫的?」
  呂經理摸了摸眼淚。
  「是我兒子。」
  「四個月前,他去世了,七歲。」
  「他畫的,是我過生日的場景,我工作忙,很晚才回家,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兒子他記得,我回家一開門,就看到地上擺著一個很大的禮物盒。」
  「我還沒拆開,他穿著小丑的衣服蹦了出來,可把我嚇壞了。」
  
第508章 約翰遜
  
  正說明著,呂經理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我兒子那麼可愛,我好愛他,我好想他……」
  「爸爸好想你啊!」
  我走到畫的面前,伸手摸了摸。
  是陰物。
  酒店裡鬧的鬼,是這幅畫的畫靈在作怪。
  我問呂經理。
  「你兒子生前,很喜歡惡作劇嗎?」
  呂經理點了點頭。
  「是的。」
  「我工作忙,平日裡回家很晚,顧不上他。」
  「後來,兒子就開始愛搞惡作劇,扮鬼嚇唬我。」
  「有時候披著個白床單,戴假髮,臉上抹上番茄醬。」
  「有時候扮殭屍,大半夜在我上廁所的時候躲在門外等我出來。」
  他看了看牆上的畫。
  「有時候還扮小丑。」
  「那次,著實把我給嚇著了,我心情煩躁,打了他屁股一頓。」
  「孩子也是強脾氣,就是不哭也不道歉。」
  「後來妻子告訴我,孩子喜歡扮鬼嚇我,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他太想爸爸了。」
  說著說著,呂經理眼中的淚,又止不住的往下落。
《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