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你做噩夢了?」龍玄凌看著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心上好像壓著什麼東西一般很是難受。
  「來,喝了這個,就不會心神不安了。」龍玄凌說著,把一杯血水遞給了我。
  我接過血水,一飲而盡,又起身洗漱,昨日說好了,今日就要離開耀州,所以洗漱好之後便下樓結算房錢,準備離開。
  
第六十一章周夫人
  
  在掌櫃給我們找零錢時,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周家如今的情況。
  也不知道,這一次,匪賊是否是掠走了周老爺全部的身家。
  明月與蘊禾來的,是不是很不湊巧?
  掌櫃的一聽我問的是周頌齋周老爺,就說估摸著這一次損失不小,不過周老爺並沒有受傷。
  「那周夫人如何?」我隨口問了一句。
  掌櫃愣了愣,就回答道:「周夫人?周夫人好幾年前就去世了。」
  「什麼?」我一聽蹙起了眉頭。
  因為,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明月之前說過,陸靖成的姨母三個月前,才剛剛跟陸家通過書信。
  怎麼這掌櫃卻說,周夫人去世了?
  「掌櫃的,您沒記錯吧?」我再次確認。
  掌櫃的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周老爺的夫人確實是好幾年前就去世了,我算算啊!」
  掌櫃蹙著他那粗短的眉頭掐著手指,仔細的算了算,最後說:「五年前,大概五年前就去世了。」
  「那,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妻妾?」我想了想,明月也沒有說陸靖成的姨母就是正房,沒準是姨太太?
  掌櫃聽我這麼問,連忙擺了擺手:「誒!周老爺雖然身價不菲,可是對他的夫人可是一往情深,雖周夫人生前無所出,但他從未娶過妾室,他夫人去世之後,他也並未續絃。」
  「那他那死去的夫人叫什麼?」我依然覺得,掌櫃的是不是說岔了。
  掌櫃想了半天,開口說道:「叫什麼?名字,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好像是姓蘇,原來的本家是京中的官宦之家。」
  蘇?那確實沒錯了,明月說過,陸靖成的姨母叫蘇金玉。
  「二位,是周老爺的什麼人?」掌櫃好奇的看著我和龍玄凌。
  「額,遠方親戚。」我隨口敷衍了一句,心中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哦,那您早說啊,這房錢,我們給您打個折扣。」掌櫃立馬笑著說道。
  看來,這周頌齋樂善好施,在此地很有名望。
  「不必了。」我說完就朝著店外走去。
  龍玄凌見我一臉凝重,知道我是在擔心蘊禾與明月,於是,拉著我就朝著周家大宅走去。
  「龍玄凌?」我抬起頭,感激的望著他。
  「你若是不看看,只怕永遠不會安心,本君不希望你日日為她們掛心。」龍玄凌寵溺的望著我說道。
  「嗯。」我點頭,腳下的步子變的極快。
  到了周家的宅門口,那站著的依舊是昨日守門的僕人。
  看到我和龍玄凌,倒是一眼就認出了我們,衝著我們微微俯身。
  「我們想見見你們家老爺。」龍玄凌對那僕人說道。
  僕人聽了,便請我們進去。
  這周家的大宅,雖無法與大帥府相提並論,不過,也算的上雅致,那僕人帶著我們到正廳坐下,就去請周頌齋過來。
  我和龍玄凌坐下之後,便有婢女人來上茶,我無心喝茶,只是朝著這廳裡四周看著。
  這裡的擺設中規中矩,不知道是不是半月前那些匪賊來過的緣故,架子上都是空落落的。
  沒過多久,我聽到了有腳步聲從大廳外頭傳來,便立刻朝著門檻外看去。
  結果,看到一個穿著藏藍色長衫,身材修長且清瘦的男人朝著我們這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要整理些賬目,讓二位久等了。」他進了廳便十分有禮的與我和龍玄凌道歉。
  這周頌齋跟我想像中的不大一樣,因為他是陸靖成的姨父,在我想來應該是個老頭兒了,可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卻顯得十分年輕。
  雖然留著八字鬍,可臉上卻不見半點的皺紋,就是眉宇之間有種藏不住的疲憊之態。
  「周老爺,我是蘊禾的姐姐,我這馬上就要離開耀州了,想來看她一眼再走。」我起身,對周頌齋說道。
  周頌齋一聽,連忙示意我坐下,一口一個親家的叫我,聽的我實在是有些彆扭。
  「周老爺,您還是叫我安之吧。」我開口說道。
  周頌齋聽了便折中叫我洛小姐,知道我想見蘊禾,他也不阻攔,立刻讓婢女去請蘊禾過來。
  見他這麼痛快,並且,舉止有禮,我原本懸著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
  而且,很快蘊禾與明月就一道過來了。
  蘊禾已經換上了一襲水藍色的裙褂,髮髻也梳的極為好看,頭上插了幾支精緻的簪子,妝容恰到好處,看起來比從前要好看許多。
  她先衝著周頌齋俯身行禮,叫了一聲姨父,然後又看向了我。
  「蘊禾啊,你姐姐特地來看你,你與她好好的聊一聊吧,姨父這就讓人準備飯菜,中午你們二位就在這隨意的吃些。」周頌齋說著就起身去廚房安排了。
  廳裡就剩下我們幾人,我連忙走到蘊禾的面前:「你們,如何?」
  「什麼如何?這周老爺你也看到了,對我們不錯,不但給準備了大屋子給我住,吃的也不比大帥府的差。」蘊禾倒是很滿意。
  明月也衝著我點了點頭:「姨娘說的沒錯,周老爺人極好,吃住都是安排最好的,並且,昨日我們與他說了大帥府的事兒,周老爺立刻就讓人去給大帥和老夫人準備靈位牌,要祭奠他們。」
  「是麼?」我聽了也覺得這周老爺辦事倒是利落乾脆。
  「對了,你們周夫人?」我本是想問問,周夫人給陸老夫人寫信的事兒,是不是明月記錯了,畢竟人都死了五年了,那信件會不會是周老爺寫的。
  結果,明月聽到我提起周夫人,就立即說:「周夫人身體不好,久臥病榻,不過昨個周先生跟我們說了,讓我們安安心心的住下,洛姨娘是陸大帥的妻妾,那便也是他們的家人。」
  「你們見過周夫人了?」我凝眉,詫異的看著明月。
  心中想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那客店掌櫃的不是說過,周頌齋的夫人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麼?而且,他還能說出周夫人的姓氏,和死去的時間,不應該是記岔了才對。
  「對呀,周夫人跟在京中時沒什麼變化,就是氣色差了一些。」明月說著,似乎還有些擔心那周夫人。
  我的後背卻冒出了冷汗,明月是在陸家長大的,很早以前就見過周夫人,那應該不會認錯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第六十二章必有蹊蹺
  
  我凝眉,與龍玄凌對視了一眼,龍玄凌的眼神之中也略帶疑惑,不過我也不好直接問,總不能說,聽聞那周夫人已經死了吧?
  這廳裡還有婢女,僕人,若是我們弄錯了,此話傳到周老爺和他夫人的耳中,那自然是十分失禮的。
  於是,只能是憋著,沒有說出口。
  「洛姑娘,不如,你也留在這吧。」明月看著我,突然開口說道:「你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不是麼?老爺夫人都是良善之人,必定願意收留。」
  「這?」我正想開口拒絕,那周老爺卻回來了,說是已經備好了飯菜,讓我們移步到飯廳去。
  我和龍玄凌起身跟著周老爺他們,一同到了飯廳裡。
  本以為,到這可以看到那周夫人,可結果周夫人並不在,桌上的碗筷,也就放了我們幾個人的而已。
  再看桌上的菜,清一色的都是素菜,蒸豆腐,蘆筍湯等等,七八道菜。
  「洛小姐,我們打算從今日開始,吃素一月,畢竟,大姐還有靖成去世了。」周老爺說著垂下了眼眸,眼中居然泛著淚光,似乎十分的悲傷。
  「周老爺,您也節哀。」我說著示意周老爺先坐下。
  他坐下之後,也示意我們落座。
  「靖成兒時就聰明伶俐,真沒想到,居然是短命之人,我這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周老爺說著垂目,悲痛不已。
  「姨父,您別難過了,娘和靖成必定也不想看到您如此的上心。」蘊禾說著,居然親自給周老爺盛了一碗湯。
  我看著周老爺接過了湯,卻也不喝,我看著他,故作好奇的問了一句:「周老爺,夫人怎麼不一同用膳?」
  「哦,我夫人知曉陸府出事,便憂傷不已,根本就食不下嚥,如今在屋內歇著呢。」周老爺說完,抬手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那不知,我能否去拜會夫人?」我看著周老爺,恭敬的問道。
  周老爺聽了就是一愣,緊接著便道:「夫人的身體向來不好,白日裡多是睡著,夜間倒是能精神的坐一會兒?」
  「那我們就今夜拜會夫人。」我直接打斷了周老爺的話,插嘴說道,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周老爺看著我,眼神之中帶著揣測,好似是疑惑,我為何非要見他的夫人。
  「好,那不如今夜就在此留宿吧。」周老爺禮貌性的笑了笑,又讓婢女給我們收拾出客房來。
  蘊禾側目望著我,臉上的表情也極為嚴肅。
  周老爺以自己實在沒有胃口為由早早的就離了席,剩下我龍玄凌還有蘊禾坐著。
  「你們是不是一早就決定要留在這?」蘊禾蹙眉望著我:「你們如此,讓周老爺如何看我?」
  「我只是?」蘊禾居然誤會了我的用意,我開口想要解釋,她卻立刻擺手。
  「不必說了,最多住一日,明日就走吧。」蘊禾說著頓了頓:「今夜,你也來一趟我這,我有東西給你。」
  蘊禾說著,也站了起來,讓明月扶著她回房去了,撇下了我和龍玄凌兩人尷尬的坐著。
  「既然覺得奇怪,何不如在這宅子裡走走?」龍玄凌側過臉低聲對我說道。
  我聽了微微點頭,讓那些婢女撤了吃食,和龍玄凌一起在這宅院裡四處走動。
  「這宅子倒是旺財之宅。」我看向正門的位置。
  神方乃東方,此宅子東方若有水或者馬路,那麼便是旺財之宅。
  我們來時就看到了,門外不但有馬路,馬路的對面就是一個湖,可謂是兩者皆具。
  「豈止,此宅內,迴廊位置,盆栽擺放,就連這些僕人婢女的站位都是有講究的,看似尋常,卻皆有條有理。」龍玄凌說著頓了頓,抬起手掐指算了好一會兒,又來回在前廳轉悠了一圈,就準備去後院。
  我們到了後院,發現這後院是呈現對稱的格局,而且,此時到了正午,這一半的屋子能照到陽光,另一半則恰巧全部都照不到。
《龍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