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明月聽了,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你夢到了什麼?」我追問著。
  廳堂裡,就連那老漢都緊張的望著明月。
  明月蹙眉,想了想說道:「我夢到了一個女人。」
  明月說著,突然好似神經錯亂了一般,猛的站直了身體,嘴裡唸唸有詞的說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說完,明月就跪在了地上,衝著殷容佩的棺槨彭彭彭的磕頭,我們連忙將她強行的扶起。
  看來,昨夜她應該是夢到了殷容佩。
  「這屍體邪,埋了十幾天也沒有腐爛不說,他們一個個做的夢好像都差不多,都要跟這女人道歉。」穿山甲說著盯著那棺槨。
  我點了點頭,覺得必須將棺槨埋了。
  這一次東鎖振和老漢也不攔著了,他們也覺得事情實在是太邪性,所以,讓我們也幫忙,抬棺槨入墳山。
  而此刻,外頭的天已經大亮了,村裡頭卻死一般的寂靜。
  我們剛進這村的時候好歹還有些人在門口編竹筐,如今整個村子就好像是一個空村一般。
  敲鑼打鼓吹喪曲的人老漢專門去請了,並且,還借了粗布麻衣,讓穿山甲和小舅舅這兩個幫忙抬棺的人穿上。
  穿山甲力氣大,他一個人在前面扛,小舅舅和東鎖振在後頭扶著,隨著喪曲的吹奏,他們穩穩當當的就上路了。
  楚楚和寧思音還有老漢他們留下,我跟著青岑,一道去送棺,青岑要一路哭著到墳山腳下,我看著青岑,她依舊是哭的撕心裂肺,讓人心疼。
  到了這墳山腳下,青岑和我只能駐足,因為女人是不能送棺上山的,否則不吉利。
  看著棺槨上了山,青岑眼中的淚水依舊是簌簌的滾落著,我勸說了良久,她才稍稍的冷靜下來。
  穿山甲他們在山上一直待到了傍晚,才下的山。
  好不容易等到穿山甲他們下山,我就發現那些吹喪曲的人臉色都不好看,小舅舅和穿山甲倒只是有些疲倦。
  東鎖振是一頭的汗水,嘴唇都發紫了。
  那些吹喪曲的人,一下山就立即回家了,我們幾人也順著道朝著東鎖振家走。
  「怎麼了?他們怎麼嚇成了那副模樣?」我好奇的問穿山甲。
  穿山甲晃動了一下腦袋:「別提了,那棺材裡頭好像有動靜,可掀開看,又沒有動靜,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幾次!」
  穿山甲說著,還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就在埋棺槨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女人的魂魄。」
  「嗯。」我聽到穿山甲這麼說,便回過頭去,朝著墳山上看了一眼。
  赫然看到殷容佩居然就站在身後的山道上,小舅舅他們也跟著我一同回頭,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還問道:「怎麼了?」
  我眨了眨眼眸,那殷容佩確又突然不見了,於是搖了搖頭,趕緊先回老漢家。
  老漢家裡,龍玄凌正襟危坐在木凳上,看到我們回來了便說:「今夜我們都在這廳堂裡守靈。」
  「什麼?」東鎖振一聽就不樂意了,畢竟,今天已經忙活了一整天。
  「誰也不許回屋睡覺。」龍玄凌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看向龍玄凌,心中想著,他必定是在柴紹那聽說了什麼,所以這不讓我們睡覺是策略麼?
  穿山甲雖然看著粗枝大葉的樣子,可它的眼眸子一轉好似是想到了什麼,於是立即也應和著說要守靈。
  「那女人都埋了,為什麼還要守靈?你們?」東鎖振還想再說什麼,被穿山甲瞪了一眼之後,頓時就只能住了嘴。
  除了青岑的繼父,其餘所有人都在廳堂裡坐著。
  
第一百二十一章控夢
  
  只不過夜一深,東大農就開始躁動了起來。
  他雖然手腳被捆綁著了,可嘴卻一刻不閒著,不住的說:「對不起,我真的做錯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放心,今夜,她不會來找你。」龍玄凌說的異常篤定。
  東大農望著龍玄凌,開口問道:「你們有辦法對付她麼?」
  「你無需管,總之,今後她不會再找你了。」龍玄凌說完之後,便不再吭聲。
  而一旁的柴紹,卻明顯的偷偷撇了一眼青岑。
  雖然只是迅速的撇了一眼,但我還是看到了,心中不安的感覺瞬間加劇,想著難道這些所謂的「詛咒」真的跟青岑有關麼?
  「姐姐,喝水。」青岑乖巧的給我倒了一杯水,我望著她那一臉稚氣的模樣,實在是沒有辦法把她跟那些人命和詛咒聯繫在一起。
  她坐到我的身旁,整個廳堂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隨著深夜的降臨,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為了打起精神來,便開始說起了話。
  明月迷迷瞪瞪的居然靠在牆邊睡了一會兒,不過沒多久就被寧思音給叫醒了,這一次她並未做噩夢。
  而青岑,年紀小,白天又哭了那麼久疲累的很,靠在我身旁也漸漸的閉上了眼眸。
  但是,她才剛一閉眼,柴紹,明月還有東大農,居然同一時刻閉上了眼眸,昏睡了過去。
  並且,他們的臉上,很快就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特別是東大農,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球已經幾乎就要全黑了,所以此刻的反應特別激烈,身體居然都在抽搐。
  嚇的老漢和東鎖振立馬站起了身來,東鎖振指著東大農說道:「我還是把他家人叫來,否則死在咱家裡算怎麼回事兒。」
  「別走!」龍玄凌開口說了一句,又對我說:「夫人,把青岑叫醒。」
  「嗯。」我伸出手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青岑。
  青岑的眼皮子顫抖了一下,我又叫了幾聲她的名字,她這才睜開了眼眸,不過她的眼球裡卻是一片的猩紅。
  所有的人,都看著青岑的眼睛發愣。
  就連那老漢和東鎖振也眉頭緊蹙,略帶恐懼的朝著龍玄凌的方向退了幾步。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睏了。」她望著我們,以為我們是因為她睡著了,在怪她。
  「青岑,你夢到什麼了?」龍玄凌開口問她。
  青岑一怔,似乎是不知道龍玄凌為什麼要這麼問,於是立即搖了搖頭:「我沒有做夢。」
  「你做了,你是不是夢到那些欺負過你母親的人,你夢到他們都死了?」龍玄凌站起身來,朝著青岑靠近。
  「沒有,我母親是被蛇咬死的,與別人無關。」青岑蹙眉,看著龍玄凌反駁道。
  而這時候,穿山甲也將柴紹他們給搖醒了。
  柴紹明月,還有東大農都是滿頭的汗水,眼中的黑點,又擴大了一些。
  「你看到了!你母親死的那一日,你應該什麼都看到了,對不對?」龍玄凌的聲調提高了許多。
  「我沒有!」青岑也激動的站起身來。
  「青岑,那夜我在山上看到了你,是你引我到那大樹下的。」柴紹也開了口。
  青岑拚命的搖著頭:「不對,我沒有,你出事的那晚,我根本就沒有跟姐姐他們上山。」
  「青岑,你能控夢!你能給他人製造夢魘,你可以在潛意識裡殺人,讓那些人,在夢中死去。」龍玄凌看著青岑,一字一頓的說著。
  所有人都盯著青岑,可看了良久,似乎又覺得青岑就只是一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怎麼可能?」東鎖振雖然看著青岑那猩紅的眸子表現出些許的恐懼,但是,龍玄凌說的未免太過於神乎其神了。
  「你母親,當年是被魘鬼侵犯,才生下了你,所以,你根本就不能算是個尋常人,你的身上有靈力,而且,這靈力就藏在你的眼裡。」龍玄凌看著青岑說道。
  青岑卻是一臉的茫然,她似乎是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你胡說,我母親已經去世了,這些事,你是從哪聽說的?」青岑搖晃著頭,根本就不信龍玄凌跟她說的這些話。
  「出來吧!」龍玄凌對著裡頭的屋子喊了一聲。
  緊接著,我就看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東鎖糧居然扶著牆,從屋裡走了出來。
  老漢激動的上前去扶自己的兒子,滿臉的驚訝。
  「阿爹?」青岑看到自己的父親,頓時開口叫了一聲。
  「青岑啊,別再害人了,求求你,收手吧。」東鎖糧看著青岑,眼中帶著些許的恐懼。
  青岑搖晃著頭:「阿爹,你在說什麼?」
  「你的身世,你阿娘都跟我說過,你確確實實是魘鬼的孩子。」東鎖糧看著青岑,將她的身世和盤托出。
  原來青岑的母親殷容佩,本是一富商家的小姐,可一日由僕人陪著去郊外賞花回來之後,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到了一個披著黑色衣袍的男人,與其歡好,本以為就只是個夢,可沒想到,很快殷容佩居然有孕了。
  其父親認定,她是做了有辱家風的事兒,於是便將她掃地出門。
  殷容佩四處流浪,她夢到了那魘鬼,對方說要殷容佩嫁給他,但是人鬼殊途,這嫁給魘鬼就是選擇死亡。
  殷容佩不願意,依舊獨自一人四處流浪,結果被人拐了,賣到了東氏村,她與東鎖糧成了夫妻之後魘鬼就再也沒有找過她,可是,她的肚子卻是越來越大。
  青岑是不足四月就出生的,並且,出生的時候比尋常的孩子還要大一些。
  等到青岑六七歲的時候,殷容佩就發現,青岑和她的親生父親一樣可以控夢,她經常會懲罰欺負自己母親的人。
  比方說,老漢要是打罵了殷容佩,那麼夜裡必定做噩夢。
  可那個時候僅僅只是做噩夢而已,但是後來,村中一個叫東守財的無賴,當著青岑的面,對她的母親拉拉扯扯,結果沒過幾日就死了,死前一直跑到這家裡跟殷容佩道歉,說是知道錯了。
  不過最終還是死了,那一年青岑十歲。
  
第一百二十二章仇恨漸消
  
  殷容佩問過青岑,可是青岑對於自己製造夢魘殺人的事兒,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殷容佩只能作罷。
  可是,從那之後,殷容佩就開始密切的注意青岑。
  殷容佩發現,青岑確實是極為孝順她的,因為,青岑只殺「欺負」殷容佩的人。
  東鎖糧說完這些,直接「噗咚」一聲給青岑跪下了,哀求青岑,放過其他的人,若是真的要死,就讓他死,他願意去陪殷容佩。
  「阿爹,你快起來。」青岑說著,伸出手要將東鎖糧給扶起來。
《龍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