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節
眼前的東西,好像瞬間都變成了重影。
我身後的蝠女更是立馬按住了耳朵,我看到她的耳朵裡已經淌出了鮮血來。
本想用金玲杵對付這只鷹,可是雙手顫抖,根本就握不住金玲杵,只聽「噗咚」一聲金玲杵滾落到了石面上。
手中雖然還握著縛妖鞭,但也沒有了揮動它的力氣。
「慢著妖王!您看看這個。」我說著,拼盡全部的力氣抬起了手,將手腕上的蛟鐲露了出來。
那鷹腦袋看到蛟鐲並沒有什麼反應,就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這鐲子一般。
我的心中頓時一涼,想著蟾予安在這困了幾百年,或許已經精神失常了也不一定。
「你看看,好好看看。」我說著不顧耳邊這一陣陣「嗡嗡嗡」的聲響,顫抖著手,將手腕上的蛟鐲給取了下來,想要捧起湊近一些,讓那鷹腦袋看清楚。
可是耳中卻是一陣的抽痛,緊接著手中一抖,蛟鐲就從我的手上,滾落到了漆黑的水中了。
聽到那「噗咚」一聲響,我只能無奈的搖頭,一股溫熱的液體,也從我的耳中溢出。
「咕嚕嚕,咕嚕嚕!」
隨著那「噗咚」的聲響之後,四周的水面上,都傳來了咕嚕嚕的響聲,好似一個龐然大物準備從這水中出來。
「啊,它要出來了,要出來了!」蝠女激動的叫嚷著,並且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衣角。
「嘩」的一聲巨響,四週一股水汽被帶了出來,飛濺了我一身。
「這?」我看到從水中出來的東西,卻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從水中浮出的東西,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個怪物,它的身上長著幾十個腦袋,除了方纔那個鷹頭,還有蛇頭,狐狸腦袋,鼠頭,黃鼬等等,看的人眼花繚亂。
這不是一個動物,像是由幾十隻動物拼接而成的「怪物」,而這些腦袋,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著。
我也呆愣的看著他,總算是明白了蝠女為何說,找不到老妖的要害。
看到這樣的怪物,我想再厲害的獵妖師也沒轍不是麼?
正想著,突然從這一大坨腦袋的最頂上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
「這鐲子,你是從哪得來的?」
這聲音不怒自威,讓人聽了心頭就是一顫,讓我想起了麒麟王。
麒麟王的聲音也是如此的霸氣,不過仰起頭瞇著眼,藉著留屍蟲的光,仔細的朝著最上方望去,我只看到了一個蟾蜍腦袋。
這個蟾蜍腦袋,比人頭還要大一些,呈黑色,滑膩的皮膚上,長滿了濃疙瘩。
我想,這蟾蜍必定就是蟾予安了。
於是,仰頭放聲說道:「妖王,這是蘭主子的蛟鐲!」
「蘭兒?」這蟾予安聽到「蘭主子」三個字,那晦暗的眼眸,明顯的閃過了一絲絲的光束。
看蟾予安的反應,應該還未徹底失去理性,於是我趁熱打鐵,說明了來此處的目的。
「妖王,今日小的來此,是想問問妖王,上個月,是否有妖,在墮妖崖下,撿到一個剛出世的嬰孩。」我仰起頭看著妖王。
妖王低垂著眼眸看著我,那眼神分明是在回想著什麼。
第一百零七章妖都秘聞
半晌之後,我見他沒有反應,正想開口再次詢問,結果他卻先張了嘴。
「你說的是,小鳳凰?」妖王冷冷的問道。
我愣了愣,想到狐天醫她們都說我生出的孩子是鳳凰,於是衝著妖王點了點頭。
「你同那孩子有什麼關係?」老妖那圓鼓鼓的眸子瞪著我,它身上的那些動物腦袋,也直勾勾的望著我,眼神十分犀利。
「那是我的孩子,我想把他找回來。」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老妖一聽,頓時發出一陣冷哼:「你的孩子?你?」
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猛然俯身,水花再次朝著四周飛濺。
他的身體一矮,那蟾蜍腦袋便突然到了我的面前,與我對視。
「鳳凰?」他盯著我看了良久,最終詫異的開口說道。
不過,說完之後,他便又搖了搖頭:「不對,如今妖都,哪裡還有鳳凰?」
這句話,之前我就曾聽鳳卿羽說過,那時候我還覺得奇怪,鳳帝,鳳卿璇包括鳳卿羽她(他)們不都是鳳凰麼?為何說妖都已經沒有鳳凰了?
「妖王,您何出此言?如今妖都的統治者,不正是鳳凰麼?」我開口詢問道。
「狗屁!」他突然發出一聲咆哮,緊接著四周又是黑水翻騰。
蝠女已經嚇的腿軟,直接跪在了我的身後。
而我看著這麼個怪物,內心也有驚懼,只是表面上,並不表現出來,而是大膽的與他對視。
他見我還能平靜的看著他,大抵是對我也產生了好奇,怒氣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並且,緊接著說出了一件讓我驚詫的妖都秘聞。
「如今的妖都鳳帝,不過就只是一隻鵷雛罷了!」老妖說完,那本就裂的大大的嘴,高高的向上揚起,露出一個滿是嘲諷意味的笑容。
「鵷雛?」我沒有聽過這個詞,不知道所謂的鵷雛究竟是什麼。
這老妖見我一臉的茫然就知道,我對於何是鵷雛並不知曉,於是同我解釋了起來。
原來,鳳凰分為五類,分別是:鳳,鵷雛,鸑鷟,青鸞,鴻鵠,說起來好似很複雜,其實這就跟龍族一樣,蛟和虺,修煉之後可以成為龍,但是他們那是修煉渡劫之後才能成為龍,和真正意義上的龍族,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這鳳凰分為五類,除了鳳是真真正正的鳳族之外,其餘的,都需要修煉。
鳳在民間被稱為朱雀,是四方之神靈。
當年,鳳凰主族一直同龍族通婚,生出的大多是龍,鳳族主族的數量銳減,鳳凰血珍貴無比,存活率奇低,鳳族為了保住自己的血脈,還特地將鳳凰分為兩個分支。
一個主家,一個分家,這兩家,主家留在妖都為鳳族開枝散葉,分家嫡長女則是嫁於龍族,離開妖都同龍族生活。
就比如,龍玄凌的母親應該就是分家。
可幾千年過去了,主家的子嗣單薄,於是生出了歪心思,那便是想要斬斷鳳族和龍族的通婚。
於是,鳳主出了妖都,幻化成人,同獵妖師一起屠殺青龍。
最終,青龍被鳳凰血封印在了斷龍淵裡。
「鳳凰血?不是被獵妖師封印在斷龍淵的麼?」我驚詫的插嘴問道。
「獵妖師?青龍還有真身時,那便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區區幾百個凡人,真能拿他怎麼樣麼?」老妖說完,又頓了頓,視線看向了我:「你是鳳凰?是當年主家的後代?」
「不是,我,我只是個平凡人,我,我的祖上,甚至是獵妖師。」我抿了抿嘴唇,為了弄清自己的身份,我甚至在一隻妖的面前,報出自己是獵妖師的後人。
老妖聽了面色卻極為平靜,他告訴我,當年鳳族主家入凡間屠龍,回來時生受重傷,結果鵷雛集結邪妖趁機謀反,將其逼入墮妖崖。
可讓那鵷雛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墮妖崖下,連接著去往凡間北冥的通道,可通過鯤,逃離這荒蠻煉獄。
「想必,你就是當年鳳族逃亡凡間之後,同凡人苟合,才有的後人。」老妖看著我,眼中露出了一絲絲的不屑:「你的鳳靈被封住了,需要經歷生死劫,才可涅槃重生,否則,終究就只是個無用的凡人而已。」
鳳凰?獵妖師?
我的腦海之中,這兩個詞在不斷的盤旋著。
仔細的梳理老妖所說的,也就是說,當年我的祖上,為了毀婚,要屠殺龍王,也就是龍玄凌,結果為此受了重傷,回到妖都,還被鳳帝迫害,落入墮妖崖,但是卻逃出了荒蠻煉獄,去往了凡間。
並且,開始隱姓埋名,封住鳳靈,過普通人的生活。
「獵妖師?呵呵呵,也真真是有趣,她是恨毒了這些妖,所以才委身嫁給了一個獵妖師麼?」老妖獰笑著問道。
我蹙眉不語,腦子裡亂哄哄的。
這些身世,實在是太複雜了,不過,我好似突然明白了,扈洪天之前說的那句話。
他說過,我和桃笙是他的恥辱。
一個獵妖師,卻和「妖」結合,並且生出了兩個帶著妖物血統的孩子,對於他而言,可不就是莫大的羞辱麼?
「如今,我不管從前種種,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兒?」我的身世,我無力改變,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我的孩子。
「小鳳凰或許在黑風那,它對幼妖,嬰孩兒最感興趣。」老妖淡淡的說了一句。
「黑風?」我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場黑風暴。
「它是在荒蠻煉獄裡唯一不來上供的傢伙,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尋它,那孩子估計早就已經在它的腹中消化殆盡,你去了,也只是給它加餐罷了。」老妖說完,他身上的那些眼睛變得興奮起來。
說到吃的,他身上的那些腦袋,應該恨不得過來把我給撕碎吞下。
「黑風在哪兒,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尋它。」我篤定的說。
老妖聽我如此說,那雙眼眸之中也閃過了一道光束,並且,開口對我說道:「若你去了黑風那,還能活著回來,我就贈你一樣東西。」
「我不需要任何東西。」我此刻最需要的,就只是我的孩子而已。
「別說的這麼篤定。」老妖好似話中有話,眼神裡也藏著暗潮。
第一百零八章黑風
看老妖的眼神,我便覺得他的心思深沉,也不想與他多做糾纏,希望立即就能去找黑風。
老妖答應送我出這祭祀台,並且,還讓留屍蟲引著我去尋黑風。
「希望你是只有用的真鳳凰。」他說完,身下的那些觸手瞬間就將我一把抓住。
而我身後的蝠女則是顫聲說道:「妖王,也,也,也送小的出去吧。」
「一個祭品,還想活著從這出去?」老妖冷冷的側目,撇了一眼蝠女。
蝠女聽到「祭品」這兩個字,頓時嚇壞了,拚命的搖晃著腦袋,說她是來上供的,而她們蝠族送來的祭品是我才對。
「妖王,你也放過她一馬吧。」我看向蝠女,她那瑟瑟發抖的模樣,看著確實可憐。
「放她一馬?你是初到此地,不知這的規矩,入了祭祀台,便絕無活著出去的道理,否則,就是壞了我妖王的規矩。」老妖的語氣陰冷,看來是輕易不會放過蝠女了。
「妖王,這樣吧,你先別殺她,我保證,若是能活著從黑風那出來,就重新回到這。」我對老妖說道。
身後的蝠女一聽頓時就急了,大聲說道:「那你若是死了,我豈不是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