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許志剛走進廠房內一看,一個人都沒有,全消不見了,連老王都沒了蹤影,整個廠房內空蕩蕩的,莫名的恐怖。那個裝酒的軍用水壺就放在桌子上,他走過去拿起水壺搖了搖,發現基本沒喝過。許志剛心裡非常納悶,因為他知道這個廠裡的工人是不會輕易離開的,再說老王去哪兒了呢?好像一夜間所有人都消失了。
許志剛喝的很醉,也沒想太多就回家睡覺了。半夜,當他在床上睡得正香時,就感覺被子總是往腳下掉,好像有人在向下拉他的被子一樣,許志剛頗為生氣的揉揉眼睛坐了起來,向腳下看去。那一刻,他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看見老王正爬在床尾用力的拉他的被子,老王渾身是血,手上的白骨裸露了出來,腦袋上像被大動物咬過一樣變了形,下巴已經沒有了,露出陰森森的牙。老王用詭異的聲音哭嚎著:「我是替你死的啊!」
許志剛一下子被嚇醒了,原來是做了一場夢,天已經大亮了。
吃早飯時,許志剛心有餘悸的跟老婆說了這件事,老婆笑他喝酒喝傻了,讓她趕緊回去上班。
許志剛糊里糊塗的回到青年鍛造廠,一進門,看見所有的工人都在裡面正常工作,一個不少。許志剛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想去問問他們昨晚都去哪兒了,但是發現竟然沒人跟他打招呼,就連平時經常說笑的小王也不理他了。許志剛很是納悶,心想,難道是昨晚老王替班被發現了?
他走到自己的值班室,發現老王的酒壺沒有拿走。廠內是不許喝酒的,他趕快把酒壺放進抽屜裡,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件事,桌子下面的一個角落裡,有血。
許志剛摸了一下那血跡,還是黏黏的,沒有乾透。他腦袋猛的震動了一下,他覺得不對勁,昨晚可能有事發生。他裝成閒逛似的在廠房內到處走了一走,發現了很多奇怪的事。
工人們站著的位置都不一樣了,許志剛在這裡上班這麼久,工人們站在什麼位置他閉著眼睛都知道,而現在工人們站的位置大部分都不對,而且工人們工作的方法也不同了。許志剛雖然沒文化,他也知道原來的工人們都在研製什麼東西,而現在的工人好像都在面無表情的反覆做幾個動作,好像在一起模仿原來的工作場景。
許志剛滿頭霧水的回到值班室,捱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發現沒人去食堂吃飯。他也不敢出聲,廠子裡靜的嚇人,只有機器轉動的聲音。大概快到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工人們忽然集體站了起來,排成排向後麵食堂走去,許志剛嚇壞了,也跟在後面一起走了過去。
到了食堂裡,工人們整齊的坐著,桌子上擺了好多大塑料盆,許志剛往盆裡一看,頓時嚇瘋了,盆裡面居然都是血淋淋的生豬肉,帶著骨頭很大塊的放在盆裡。這時候,所有的工人都衝去盆裡抓了一塊生肉,放到嘴裡大咬起來,那肉裡的骨頭被咬的嘎吱嘎吱響,那些工人像動物一般狼吞虎嚥起來。
許志剛當時嚇的三魂七魄都沒了,差點喊出來,但他年輕時當過野地兵,有些膽氣在身上,咬著牙生生挺住了。許志剛僵直了半天沒敢動,這個時候他發現所有的工人的頭都轉向了他,眼睛裡閃著疑惑和詭異,最讓讓他汗毛倒豎的是,在遠處的角落裡,老王正坐在那裡,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許志剛是個靈透的人,他立刻明白了,所有的工人都死了,現在坐在這裡的不知道是什麼怪物,如果自己現在表現的和這些怪物不一樣,那自己立刻就會變成那盆裡的肉,被這些怪物啃的連渣都不剩。
許志剛撿起一塊生豬肉,那肉血淋淋的,骨頭裡冒著骨髓,他胃裡頓時一陣翻騰。他心一橫,把肉一口咬到了嘴裡,大聲嚼著,頓時滿嘴的血腥味,胃裡的酸水已經頂到了嗓子眼。那些怪物好像不懷疑了,把頭都轉了過去。吃完生肉後,許志剛看見他們中的一些人,把頭髮拿了下來,在上面塗抹像膠水似的東西。他看見他們露出的頭頂血紅血紅的,好像被剝了皮。
第八章 再進青年鍛造廠 一
?許志剛當天回家後就再也沒有回去上班,他先把事情和老婆說了,兩口子摸黑去敲老王家的門,沒有人開門。他們隔著窗戶看到老王媳婦織的半截毛衣扔在桌子上。許志剛心裡明白,老王和他媳婦都死了。
此後的日子,許志剛就像活在噩夢裡,他經常發現有怪異的人在附近盯著他,眼神和那些怪物一模一樣。他去報過警,但警察根本沒當回事,拿他當瘋子,後來他的老婆也不見了。許志剛開始到處裝瘋賣傻引人注意,他天天去a鋼機關樓裡鬧,說他受了領導的委屈,如果要是死了就是被領導害的,鬧得鋼廠裡沸沸揚揚。以此來躲避災禍,避免被人無聲無息的幹掉,過了幾年之後,就聽說那個青年鍛造廠倒閉了。
陳智聽完老觔斗講完的這一切,感覺大腦一陣混亂,思緒迅速的開始把這些信息整合了起來。
不對勁。
「我想讓你再回那廠子裡看看」老觔斗打斷了陳智的思緒,「我們做過探測,那個廠的下方是空的,大概三千多平米,有三層樓那麼高,我懷疑下面有大型地下室。而且從探測結果看,裡面應該有特別的金屬元素,入口就在你所說的那個倉庫的位置。
陳智感覺有必要切入正題了,問:「為什麼你們選中我去?有多危險?報酬是多少?」
「應該沒有太大危險,我跟你們一起去」老觔斗咳了兩聲,「你的報酬要等到老闆看到你的表現後再決定,我可定不了。」老觔斗緩緩的說:「我們讓你去自然有讓你去的道理,記住,不要問那麼多問題,這是為我們工作的前提條件。」
「我明白了」陳智點點頭,「我只問一個問題,那個郭老師是什麼人。」
老觔斗臉上的笑容沒了,低下了雙眼說,:「他是我的一位友人,他不姓郭,姓姜,你應該記住他,他真的很關心你。」
老觔斗說完後好像有點沮喪,回手從茶几上拿了個信封遞給陳智,「這兩萬元錢你拿去買裝備,你會開車嗎?」。
陳智點點頭,他在技校時考過駕照。
老觔斗對旁邊的三子說了一聲:「帶他去車庫,找輛車開」之後轉身上樓了。
陳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給我車開?真的?哎我去!還有這好事?」
三子帶著陳智向後面的車庫走去,讓陳智沒想到的是,三子竟然熱情的和陳智攀談起來,好像忘了剛才要掏槍崩了陳智的事。
「喂!你平常打什麼遊戲?」三子笑得挺燦爛
「哦…我不打遊戲」陳智低聲說道
「啊?你怎麼不打遊戲呢?」三子的臉上寫滿了不理解,雙眼天真的眨著。「你玩擼啊擼吧!我帶你,我大號絕對霸道!我等會加你微信」三子興奮的說。
陳智無語的看了看三子,心說這傢伙特麼是打手麼。
說話間到了後院的車庫,這個私人車庫很大,有近四百平,停了很多車。陳智看到那些車的時候,驚訝的差點沒哭出來,他心說:「天哪,有錢也不能這麼任性吧!」
車庫裡大概停了十多輛汽車,清一色的黑色路虎。
三子很輕鬆的走到前面,對陳智說:「哥們,挑一輛吧」
「挑啥呀!哪輛都行啊大哥!」陳智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他感覺自己是被幸運女神給強吻了。
三子把陳智送到門外,留了微信,還叮囑他回去以後一定要下載擼啊擼,他們好一起雙排。陳智和他道別後離開了避世閣。回去的路上,陳智開著一百多萬的路虎,兜裡揣著兩萬元錢,二十四歲的他感覺自己實在是太牛b了,「老子攢了十年的人品終於憋了個大的」,陳智興奮的想著。
回到家以後,陳智特意開車在小區內轉了兩圈,把車停在包子鋪門前,陳曉紅和她媽驚訝的圍上來問他車哪來的。陳智輕描淡寫的說新找了個工作,老闆很賞識他,給他上班用的。鄰居們也都圍過來嘁嘁稱讚,說陳智一看就有出息,他爸有福了。
享受了片刻的虛榮以後,陳智回到了家裡,坐到了椅子上,對著天花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好像是一場夢,他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更無法權衡利弊。他腦子裡還是有很多不解的謎團,但他記得老觔斗的話,「不要問太多問題」。看來這些疑團,以後要靠他自己慢慢解開了。
晚上的時候劉曉紅上來敲門,說想出去兜兜風,讓陳智開車帶她出去轉一圈,剛開出沒多遠,老觔斗的電話就打來了。
「明天我會介紹兩個人給你,他們帶你買些裝備。」電話裡傳出老觔斗的聲音。
「是什麼人啊?」陳智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和他一起去。
「見了你就知道了,明天早上八點過來。」
陳智掛了電話,帶著劉曉紅去一家高檔餐廳吃了頓飯,心裡想著,明天開始,他也許就要過不一樣的人生了。
陳智並不天真,他雖然年輕,但他知道高回報意味著高風險,那個叫豹爺的老闆那麼有錢有勢,看那個霸道的樣子,做的很可能是黑道買賣。讓他去的地方估計不是龍潭就是虎穴。但是無所謂了,自己爛命一條,還怕什麼?何況,也是最重要的,他爸的養老問題解決了,這才是讓陳智最安心的。
第二天早上,陳智七點半就提前來到了避世閣,守時是他最大的優點。三子快步下樓給他開了大門,怪罪他昨天怎麼沒回他微信,陳智不好意思的告訴他自己手機沒那功能,三子像看外星人似的對他說,趕緊買啊……。
老觔斗已經坐在沙發上了,獨自喝著茶,旁邊坐著個年輕的男子。「這是鬼刀,豹爺的朋友,來幫我們的」老觔斗站起來給陳智介紹。陳智看向了那個年輕男人,見他面容清秀,很帥氣,文字彬彬的像個大學生,眼睛黑暗深邃,穿著黑色的衝鋒衣,隱約能看出結實的肌肉。手上拿著一把好像短刀似的東西,用布條纏著。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
陳智走了過去,「你好,我叫陳智」陳智伸出手,表示友好。
就看見叫鬼刀的那個年輕人,沒有動,冷著臉向陳智輕輕點了一下頭。